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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表情就像是在說,“天道老兒,你能奈我何?”
“既然如此,那晚輩便放心了。”
許太平微微一笑。
隻要能確認刀奴能夠出手,就算寧遠國一時半會無法破城,他也可以嘗試帶著身後眾人潛入都城。
“諸位,我們動手吧。”
接著,隻見許太平手按在刀柄上,回望了眾人一眼。
“是!”
一臉興奮的眾人,異口同聲地應道。
……
鶴渡原上。
由二十萬白虎甲組成的白虎軍陣,在一頭戰意所化的巨大白虎虛影的帶領之下,如一柄尖刀般,勢如破竹地破開前方屍鬼的軍陣,筆直地朝那都城的方位衝去。
隻是隨著軍陣越來越深入,白虎軍與玄武軍、朱雀軍之間那形如犄角般的陣勢,一下子被撕扯開來。
“軒轅將軍,我們白虎軍不能再這般孤軍深入了,再這般繼續衝陣,一旦兩側的玄武軍和朱雀軍抵擋不住屍鬼的攻勢,我們白虎軍,可就要被切斷退路,被這屍鬼軍陣包圍了!”
“將軍!”
軍陣中,一名看起來有些文弱的中年將士騎馬飛馳到一名滿頭華發,滿臉褶子的年邁女將軍身側,語氣很是急切地向她提醒道。
“阿玉,你覺得老身已經老眼昏花到,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了嗎?”
女老將軍頭也不回地說道。
說這話時,她的手緊緊牽著馬韁,目光則依舊死死盯著遠處屍鬼軍陣後方的城樓。
女老將軍不是彆人,正是如今已經年邁了的軒轅雪落。
而這阿玉,若是許太平他們在此,定然也都認識。
因為他正是當年許太平他們初入寧遠國時,在那山坡上遇上的放羊少年。
“將軍,您既然已經看出來了,為何還要繼續衝陣?”
阿玉依舊很是不解。
軒轅雪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提起手中的長槍,攜著白虎軍陣的白虎戰意,以及二十萬白虎甲的衝陣之勢,一槍迎著一頭十幾頭接陣而來的飛僵刺去。
“砰!……”
僅僅隻是這麼一刺,十幾頭身軀比镔鐵還要堅硬的飛僵,就那麼在軒轅雪落的槍影之下炸碎為齏粉。
做完這一切之後,軒轅雪落麵無表情地收回長槍,同時緊握手中白虎令用她那已經蒼老沙啞的厲喝一聲:
“繼續衝陣!”
“得令!”
雖然跟阿玉一樣心頭充滿困惑的白虎甲還有很多,但軒轅雪落衝陣的號令一響,二十萬白虎甲依舊沒有任何一人懈怠,齊齊催馬衝陣。
“轟!……”
巨震聲中,浩浩蕩蕩的白虎甲,直接將麵前聚攏的數萬屍鬼衝散,生生地從前方密密麻麻的屍鬼軍陣之中開出一條路來。
直到此時,軒轅雪落這才往嘴裡塞入一顆丹藥,然後頭也不回地對身旁的阿玉道:
“阿玉,你應當知道的,朝廷整整拖延了三個月才答應出兵,而這三個月裡,我們派出的探子一個都沒能回來,鬼方王都又招來了多少鬼神,煉製出了多少鬼兵,我們一無所知。”
在情報上,寧遠國對鬼方至少有三個月的空白。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該多試探幾次,對他們多了解一些呀?”
阿玉依舊很是不解。
“了解?”軒轅雪落冷冷一笑,“已經沒那個機會了。”
說著,她再次提起手中的長槍,然後眸光鋒利地望向前方再次聚攏的數萬屍鬼道:
“擺在我們麵前的路,如今已經隻有一條,便是趁著那鬼方以為我們還在試探不會儘全力的空檔,出其不意地全力破城。”
說著,她將一塊玉簡遞向一旁的阿玉,然後語氣淡淡道:
“這是阿牧三天前拚死送回來的,裡麵是他潛入都城後看到的一切。”
阿玉聞言先是一怔,繼而瞳孔猛地一張,一麵結果那玉簡一麵顫聲道:
“阿牧大哥他……”
“嗯。”軒轅雪落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阿玉則飛快地向玉簡之中注入了一道靈力,霎時間,一副好似煉獄般的場景印入他的腦海。
“這……怎麼打?”
在看清玉簡神魂印記之中顯現的畫麵後,阿玉的額頭隨即滲出一層細密冷汗。
“阿玉,有老身在,莫要慌張。”
說話間,軒轅雪落再一次一槍攜著滔天戰意朝前方的屍鬼軍陣刺去,隨後隻聽到“轟”的一聲,數萬屍鬼結成的軍陣,又一次被她的槍影轟散開來。
而後就隻見那軒轅雪落嘴角微微揚起道:
“那哥舒繆再如何會算,也定然算不到,一輩子打仗求穩的老身,會在這即將入土時瘋一場。”
說完這話,隻聽見她一手握緊白虎令,一手猛地在自己心口一拍,然後再次向那二十萬白虎甲發出號令道:
“眾將聽令,除非吾血燃儘,否則此回衝陣,不死不休!”
霎時間,軒轅雪落心中的決意,借由手中的白虎令傳達進了每一位白虎甲心中。
由於這份決意來得太過突然,二十萬白虎甲先是心頭齊齊一怔,但因為軒轅雪落心中的決意,還有那份赴死之心太過強烈,眾將在短暫的困惑後,心中猛然生出一股洶湧的悲愴之意,而這道悲愴之意也在一瞬間化作戰意衝霄而起。
跟著,在這股洶湧悲愴之意的驅使之下,二十萬白虎甲齊齊嘶吼出聲——
“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