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鎏光綻放的虛無聖珠，江辰皺起眉頭。
“接受了這個，你是不是馬上就要消散？”
這話一出，光影先是一愣，接著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傻愣小子，都到這個時候了，他想的竟然是這個。
於是，他又緩緩搖頭：“世間無不散的宴席，亦無不散的氣團，遲點早點，結局不都一樣？”
“不一樣。”江辰一字一字的說道：“我還有很多問題，總不能收了這虛無第一瑰寶，卻兩眼一抹黑的什麼都不知道吧？”
光影苦笑著點頭：“好，你問我答，知無不言。”
“太虛，太聖到底是什麼品種，軟肋是什麼？”江辰直言不諱的問道。
光影嗤嗤笑著指了指江辰，坦然開口：“我先前說了，他們都是自然以消散為代價演化，至於軟肋嘛，原本應該是相輔相成，相生相克，但誕生意識，練就實體後，就不可知了。”
江辰很無語，因為這話回答了等於沒回答。
“氣為四十九，光為三十六，幽為九。”光影忽然開口說道：“你隻要牢記這一點，以你的悟性，加上這虛無聖珠相助，擊敗他們並不是很難。”
聽了這話，江辰皺起眉頭：“虛無之氣，包含氣光幽三太？”
“聰明！”光影笑著點頭：“但這虛無之氣想要煉化為自己所用，很難，我和自然曆經無數歲月，也就煉化了萬分之一，至今無法凝聚實體，最終隻能消散。”
聞言，江辰不由得眼瞳一縮：“按您的意思，隻要用虛無之氣煉化出實體，就能永恒不滅？”
“理論上是這樣。”光影再次點頭：“可太難了，這需要大量的生靈氣運和神之聖韻作輔助，可這兩樣東西由生靈和神靈心甘情願，虔誠同心所產生，本就極為有限稀少。”
“更重要的是，生靈和神靈的衍生權，都掌握在太虛手中，他本就是個貪得無厭之徒，對生靈氣運和神之聖韻垂涎三尺，又怎會輕易轉增？”
聽到這裡，江辰像是明白了什麼，微眯起眼睛開口。
“前輩，問句不該問的，當初自然前輩以消散為代價，衍生出三大太上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成全你吧？”
光影一怔，然後緩緩低頭沉默。
江辰的悟性和心智之奇，就連他都為之震撼，這孩子以肉體凡胎崛起，竟能在自己的隻言片語中，抓住如此重要的信息，簡直驚世駭俗。
這也讓他更加確定了，他要等的傳承者，是對的，也是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的，比起太虛，太聖和太幽，更合適。
心中想透了這一點，光影也頓時釋然了。
“是啊，你說得對，她的確是為了成全我。”
“原本，她的初衷是，太虛衍世界空間，繼而衍生生靈，太聖為生靈創無窮戰技心決，鼓勵生靈走上問道之路，產生無窮無儘的生靈氣運，為我所用，不曾想……”
江辰忽然打斷了光影：“不曾想，他們都產生了意識，甚至修煉出了實體，徹底擺脫了自然前輩為你量身定做的局。”
江辰的無情揭穿，讓光影再一次沉默下來。
“那麼太幽呢？”江辰再次追問道：“她的出現，似乎與你想要的生靈氣運和神之聖韻不太相乾。”
“相乾。”光影沉聲說道：“生靈和神靈問道之路，不可能一帆風順，和平共處，必然伴隨強者為尊，叢林法則，有生既有死，轉世輪回便尤為重要。”
聽了這話，江辰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那位自然前輩，雖然素未謀麵，但其博大的智慧和神通，的確讓人敬佩萬分，甚至頂禮膜拜。
難怪，說道的終極，便是自然。
隻可惜，她縱有無上智慧和神通，也沒想到自己精心布下的一切，竟然會便宜了自己這個肉體凡胎。
這不是他吹牛，就光影所說的這一切，他都具備了條件。
太虛的道，他問鼎了，雖然最終拋棄，但經曆過的一切揮之不去，知道裡麵是怎麼回事，他也具備了道的一切衍生。
至於異教的聖，有賴於林霄這位師父的傳授之恩，武道戰境早已被發揮到極致，甚至具備了獨創武道的根基和悟性，獲得了異教的精髓。
倒是幽這一環，雖然沒有過多觸碰，但不管太幽是什麼態度，他完全相信幽界的傳承者白花仙，一定不會背叛自己。
氣，光，幽三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隻要在自己衍生的新世界鋪開，衍生生靈氣運，神之聖韻，還難嗎？
更何況，他與太虛不同，太虛是氣，凝實很難，可他本就是實體，隻需要用無窮無儘的生靈氣運和神之聖韻煉化虛無之氣，這就足夠了。
“你與我不同，你比我更幸運。”光影忽然緊盯著江辰：“你是問道之路上的一個異數，也是問道巔峰的崛起新聖，自然給我安排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江辰抬起頭，楞了一下：“太虛，太聖能看著我大肆衍生自己的世界和空間？”
“你無懼啊。”光影攤了攤手：“你不是還有個能戰的本尊嘛，隻要他在，你可以放手去做你要做的。”
“至於，要實行什麼道論，訂立什麼法則，那就由你自己看著辦了，但太虛是前車之鑒。”
說到這裡，光影長歎了一口氣：“當然了，你比我更有優勢，但也並非全無難處。”
“我知道。”江辰沉聲說道：“我的兩個本尊分出了兩個極端，到時候即便煉化出了虛無實體，想要把我和無名本尊融入其內，比你凝聚虛無實體更難。”
看著江辰，光影忽然讚許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比我想象的更聰明，也看得更遠，我無憂了。”
說著，他再次雙手捧起那顆虛無聖珠，恭敬的送到江辰麵前。
“這屬於你了，可你要走的路，你也應該很清楚，有多難。”
江辰鄭重其事的伸出雙手，剛剛把虛無聖珠接過來，又忽然停下。
“還有疑問？”光影狐疑的問道。
“他跟我一起走？”江辰回頭看了看光團的深處。
“不。”光影笑著搖了搖頭：“他得陪著我，直到我消散為止。”
“你們是一體，用你們的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將隕落，弟子送終是人倫。”
聞言，江辰露出愕然的神情，然後又嗤的一聲笑了。
“我倒是希望他不會一怒之下，打得你提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