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迎醒來的時候臥室空蕩蕩的。
沒有那個蜷縮在沙發上的熟悉身影。
床的另一邊也是冰涼的。
整個屋子,完全沒有男人的痕跡。
她明明記得昨天晚上她醉酒之後和他……
記憶斷斷續續的,並不完整,但也不會影響木婉迎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小臉不由地滾燙起來。
怎麼都不敢想象,自己醉酒後竟然如此大膽!
完了!
那個混蛋男人不會因此嘲諷……甚至看輕她吧?
一大早就沒影了!
這是多後悔和她接吻了?
不對!
木婉迎拍了拍腦子,又有更多的記憶從幽邃的深底浮上心頭。
眼前慢慢顯現出他奇怪的嘮叨、她的主動出擊,再然後是他的反客為主,扣著她的腦袋一遍又一遍的……
那家夥明明有感覺的!
可是為什麼一大早就沒人了呢?
木婉迎想不通。
忙不迭撒開眼睛在屋裡搜尋,但依然看不見半個人影,倒是找到了床頭櫃的鑰匙、禮盒和被壓在下麵的信。
木婉迎皺了皺眉,將那鑰匙和禮盒撥到一邊,揉了揉發疼的腦袋,拿起信紙低聲讀了出來:
‘木婉迎,我出差去了。
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國內。
桌上有兩串鑰匙和一部新手機。
你的手機被我媽摔壞了屏幕,換這個用吧。
我不在家的時間裡你少到陸家,也不用在乎陸家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不開心就懟回去,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不管多大的事,天塌下來都有我頂著。
當然,天也塌不下來。
我媽不是壞人,她這輩子也過得很苦,摔你手機的事情你不要和她計較,我替她向你道歉。
但她不喜歡我,也不太可能會喜歡你,對於她你直接避開就行,實在避不開也彆讓自己受委屈。
她把我從小養大,不管怎樣都對我有恩,是我認定的媽媽,對她儘孝是我陸林風應儘的責任,但不是你木婉迎的責任。不論何時何地、不論她的精神狀態怎麼樣你都不要有任何道德上的負罪感。
我爸陰招多,又死愛麵子,我不在的時間裡不管他對你說什麼你都彆聽,更不需要顧及他長輩的身份。
人這輩子要為自己活著,不管什麼時候都彆委屈了自己。
堅守本心。
方得始終。
你一直都很棒,努力往前走吧,相信不久的將來你就會讓所有人大驚失色,加油!
深海晨光和奚家的恩怨想必通過昨晚的鴻門宴你應該已經看出點門道了,裡頭的事情我三言兩語和你說不清楚,就不說了。
如果可以就不要去招惹他們,白白給自己惹一身騷。
但是也用不著害怕什麼。
他們要是敢惹你還敬回去就是。
奚家再厲害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一個奚家我陸林風的肩膀還抗得起,儘管放手大膽地去闖。
我和婁凱打過招呼,在江城有任何事擺不平都可以去找他,你的新手機裡我已經添加了他的電話號碼。
這小子好治,不聽話就喊他爺爺給他相親,再不行就提我,包認慫的,放心禍害。
兩串鑰匙是專門留給你的。
其中一串是我的車鑰匙,車子你認的,在車庫裡,我不在家的時間車子你隨便開。
另外一串是市區芙蓉苑房子的鑰匙,上次帶你去過的。
怕你忘了地址,我已經在你新手機的備忘錄裡麵把詳細地址存好了,離你的深海晨光不太遠,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去那裡休息。
還有……
小胖子,今天晚上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雖然很短暫,但我很滿足。
我從不敢想象像我這樣的人也能擁有這樣的快樂、也配擁有這樣的快樂!但我卻實實在在地擁有了。
這一切都是你給我的,謝謝你!
婉迎,這個吻是我的初吻,我會放在心裡銘記一輩子!
就是技術實在是爛的可以,還好你喝醉了,大概什麼都記不住。放心,以後我會加強練習的,下次不會這樣尷尬了!
好了,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還要去趕飛機,就交代這麼多,我不在的時間裡記得照顧好自己,拜拜!’
落款:陸林風。
“誰要跟你有下次?”
木婉迎的小臉不由自主地燒了起來。
尤其看見他末尾的字裡行間透露著對那吻的喜愛時,木婉迎心裡的忐忑終於落地,一張小臉燒的更燙。
再看著這洋洋灑灑的一封長信,心中忽然就暖了。
那個嘴硬的男人恍若一座大山,好像將什麼都替她抗下了。
這是她意料之外的。
木婉迎小心翼翼地將信、鑰匙和手機收了起來。
下樓時,虞清雅正在陸家客廳陪周寧慧說話,麵前還擺著一個保溫盒。
經過那晚的事情,周寧慧的臉色很不好看,像是病了,臉色很白、蔫蔫的,沒有一絲精氣神,強打著精神坐在那裡。
見了木婉迎,頭一回主動打招呼,“你媽來了。”
“嗯,我看到了。”木婉迎禮貌地笑了笑,瞅了兩眼她臉上的傷,“您的傷怎麼樣?好些了嗎?”
“你和你媽聊吧。”
周寧慧不回木婉迎的話,和虞清雅打了個招呼就起身回了房間。
虞清雅則拉著木婉迎坐下,打開保溫盒,端出裡麵的小米粥送到木婉迎手上,“林風說你昨晚喝了酒,頭疼嗎?”
“還好。”
木婉迎掏出舊手機看了看時間,心已經飛向了公司,並沒有心情喝。
但是聽了媽媽提及陸林風又乖乖坐下,順了媽媽的麵子端起媽媽送過來的小米粥,“媽,陸林風還和您說了什麼?他有沒有告訴您他去了哪兒出差?”
“這倒是沒提。就說出去幾個月。怎麼了?”
“沒、沒什麼。”
木婉迎連忙搖頭,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本想親自發消息問一問陸林風,卻又不好意思。
畢竟昨晚……
匆匆吃完早餐後,木婉迎是被陸林風的司機老劉送出的滿庭春。
接下來的日子裡,她聽了陸林風的話。
並沒有再回到陸家彆墅。
更沒有回到薑家。
而是將滿心的心思撲到了事業上,與沈越、宋雨菲、劉露開始籌謀公司的下一步大計:找生意、做業務。
期間,藍語柯被宋雨菲和劉露強行‘綁’了回來。
木婉迎正是用人之際,什麼也沒計較,親自去公司大門口接的人。
姐五個就這樣聚到了一起。
但是兩個月過去了,不管她們怎麼努力、怎麼厚臉皮,整個江城愣是沒有半個人肯和她們合作。
一番了解下來才發現又是奚家從中作梗。
氣的木婉迎親手捏了無數個‘奚殿臣’擺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生氣的時候就砸一個,生氣的時候就砸一個。
砸著砸著,她桌上的‘奚殿臣’很快就死絕了。
劉露貼心為她準備的框裡倒是堆得滿滿當當,全是‘奚殿臣’的殘破身軀。
立冬這天,木婉迎再一次因為奚家失去了一筆生意,但她的桌子上已經沒了‘奚殿臣’可以砸,她便順手拿起了手裡的水杯。
還沒往下砸,宋雨菲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她高舉杯子的手。
“婉迎,好消息,終於有兩單生意找上門了,就是、就是……就是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婉迎,這生意你接還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