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的話,讓劉強毛骨悚然。
其他人紛紛站起身,嗬斥道:“大膽!”
“張倩,你竟然帶如此狂徒來此!”
“但凡傷了劉家族長一根毫毛,今日你甄家必滅門!”
夫人顯然也沒有料到張遂如此行為。
站在張遂身前,夫人也有些緊張,就要思索該如何做。
卻見張遂將箭頭立馬轉向其他人。
凡是被他箭頭對準的人,都臉色大變,想要後退躲閃。
張遂厲聲道:“都特麼給我站住!誰再亂動,我就先射死誰!”
頓時,所有人都不敢動彈。
張遂將箭頭又對準一個悄悄移動的大漢身前的家族長道:“你想你家族長死一死是不是?就這點距離,就看你家族長是不是鋼筋鐵骨!”
大漢立馬停住腳步。
縣令張申忙陪笑道:“張主記,不要魯莽,不要暴力,會死人的!你真殺了這裡任何一個人,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張遂箭頭掃視著所有人道:“我不過是個卑賤之人。”
“這裡四個人,包括縣令你,五個,哪個的命不比我值錢?”
縣令張申嘴皮子哆嗦了下。
張遂戲謔道:“用我這爛命一條,換你們五個任何一人的性命,都大賺特賺了。”
“你們也可以賭,賭我敢不敢。”
“反正你們五個人,賭一次,也就死一個人。”
“其他四個還活著。”
“活下去的機會還是挺大的。”
“等我射死了一個人,你們再弄死我和夫人,很輕鬆的事情。”
“可是,你們說,就這個距離,你們五個,誰會死呢?”
箭頭對準縣令張申,張遂笑道:“縣令,是你死呢?”
縣令張申忙擺手道:“張主記,我們可是一見如故的兄弟,你這樣對我?”
張遂點了點頭,道:“也對。”
下一刻,他將箭頭對準劉強。
劉強身後的壯漢急忙嗬斥道:“你敢!”
張遂嗤笑道:“我剛才已經射了一箭,你說我敢不敢?”
“你們劉家剛死了一個家族長,這個剛剛上位的家族長又死了,你說有沒有意思?”
劉強呼吸有些急促。
張遂舉著弓箭上前。
劉強看著箭頭閃爍著寒芒,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腿腳有些發軟。
張遂一邊走過去,一邊道:“諸位文化功底不好啊!沒有聽說過,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昔年唐雎麵對著秦王,秦王都不敢動。”
“你們這群雜種,是認為自己能強過秦王不成?”
走到劉強身前,張遂一腳踹在他腹部,將他踹翻在地。
劉強哀嚎一聲。
眾人就要撲上來。
張遂一腳踩在劉強腹部,箭頭直接對準劉強的右眼道:“趕緊上!看你們衝上來的速度快,還是我這一箭下去,這雜種死得更快!”
劉強感受著羽箭箭尖幾乎抵在右眼上,腿腳抖得像篩糠一般。
他一邊一動不動地看著羽箭箭尖,一邊厲聲道:“都彆動!都給我彆動!”
眾人這才紛紛停下來。
劉強聲音都在顫抖,陪笑道:“甄家倒是也出了個少年英雄!”
“彆衝動。”
“有什麼話,好好說。”
張遂這才緩緩將羽箭挪後了一點點道:“起來,跟我們出去!”
又招呼夫人上來。
夫人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
此刻,她早已經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聽張遂這一說,她下意識地上來。
劉強還在慢騰騰起來。
張遂嘶吼道:“動作快點,要不然射死你!”
劉強怒火中燒。
然而,麵對著死亡威脅,他還是不情不願地爬起來,腿腳發抖。
當他站起來,張遂讓夫人拔出他腰間的匕首,刺向劉強的脖子。
劉強嚇得尖叫道:“不要衝動!不要衝動!”
夫人也嚇得夠嗆,手都抖了下。
匕首的尖端劃破劉強脖子的皮膚,鮮血像一縷絲線滾落而下。
劉強嚇得差點癱軟在地。
四周的人也嚇得夠嗆,忙向後退了退。
夫人可是個婦道人家,他們算是明白了。
逼得太近,可能她不敢,卻也有可能刺死了劉強。
張遂這才朝著身旁不遠處的一個家族長射出一箭。
整個府衙大廳都響起驚呼聲道:“小心!”
這個家族長直接被嚇得尖叫一聲,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箭矢卻沒有擊中他,而是擊中他身後的壯漢。
壯漢慘叫一聲,直接靠著梁柱緩緩倒了下去。
張遂彎弓搭箭,再次對準一個家族長,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過來。
該家族長臉色煞白,卻隻能不情不願地走了上去。
張遂這才招呼夫人向前開路。
他殿後。
兩人押著兩個家族長,朝著縣衙大門走去。
一直走到馬車邊,張遂手中的羽箭一箭射在身前家族長的大腿上。
該家族長直接倒在地方,不停地哀嚎。
被夫人用匕首抵住脖子的劉強嚇得打了個哆嗦。
張遂這才忙收了簡易複合弓,從夫人手中奪過匕首,抵在劉強脖子上,示意夫人趕緊上馬車。
其他人追了出來。
看著倒在地上,不停哀嚎的家族長,看著對方大腿上半數沒入肉裡的羽箭,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這真是不怕死了!
敢這麼做!
張遂在夫人上了馬車後,一匕首刺在劉強大腿上,將後者踢翻在地,緊急讓車夫驅趕馬車。
馬車飛奔離開。
追出來的眾人想要追趕上去。
可聽著兩個家族長的哭豪聲,愣是不敢追上來。
夫人在馬車車廂裡,貓著身子,一邊掀開帷幕看向漸漸遠去的眾人,一邊對張遂顫聲道:“現在該怎麼做?我們這是把他們得罪死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甄家的。”
“我甄家本來就沒落,又如何抵擋得住四家的圍攻?”
張遂沒有直接回答夫人的話。
他現在隻知道一點:利用群眾的時機成熟了!
下一刻,他將匕首的鮮血抹在臉上,衣服上,又用沾滿雙手的血往夫人臉上和頭發上亂抹了一通道:“得罪了,夫人!”
夫人被張遂整得徹底懵了!
剛剛才經曆生死,現在又被一個男人又是摸臉,又是摸頭發的。
從小到大,就是亡夫,也不曾這麼做!
張遂將夫人的俏臉抹上血跡,頭發弄得亂糟糟的,這才道:“夫人,你待會看我行事就行。我踢你的時候,你就儘管落淚。”
夫人:“”
馬車載著兩人飛奔回甄家府邸大門處。
這裡的流民還在排著隊,領著稀飯吃。
馬車急速趕來,停在人群外麵。
張遂朝著眾人抱了抱拳,一臉悲憤道:“諸位父老鄉親,從明天開始,我們甄家不能開倉賑糧了!”
指著自己的臉上、衣服上的血跡,張遂聲音有些顫抖道:“諸位父老鄉親,我和夫人都被打了!”
“剛才,我陪著夫人去縣衙商量著給你們增加開倉賑糧點,你們也看到了。”
“縣令和其他四大家族,非但不聽,還打我們!”
“還說什麼,我們開倉賑糧,是背叛他們。”
“如果不停止開倉賑糧,他們就要滅了我甄家!”
“他們說我甄家是沒落家族,沒有男人撐場麵。”
“還侮辱我們,說我們甄家的女人都欠乾!”
“還毆打夫人。”
掀開馬車車廂的帷幕,將一頭亂發,滿臉血汙的夫人牽出來,張遂眼眶泛紅道:“我們夫人可是大家閨秀,心思善良。如今,他們就欺負我們甄家沒有男主人撐腰,就這麼侮辱她。”
“我們怕啊!”
“諸位父老鄉親們,我們甄家是沒落家族。”
“我們鬥不過其他四大家族。”
“我們再不按照他們的行事,他們要覆滅我們甄家。”
“諸位父老鄉親,對不住了!”
“我們甄家實在是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