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兵之前的孫可望,也是提前給張獻忠發了塘報,彙報了自己的動向。
而孫可望一眾部下還有兵卒,對於此戰更是勢在必得。
而就在張獻忠大軍北上洛陽的消息傳回京城,滿朝文武都亂了方寸。
早朝的時候,文官們一個個如喪考妣。
“陛下,張獻忠大軍已經從湖廣襄陽出發,直逼洛陽,朝廷到現在還未派遣一兵一卒,理應問罪兵部!”
“就是啊陛下,這洛陽要是丟了,這張獻忠可就比之前的李自成威脅還要大!”
“我大明朝半壁江山現在都已經落到了張獻忠手裡,倘若要是洛陽再落入敵手,我大明朝這剛打開的局麵就再次陷入絕境!”
“張獻忠部兵馬調動多日,兵部卻無所作為,陛下,理應將兵部所有官員全部問罪!
站出來說話的都是一些文官,朱由檢知道,這個時候這些文官能夠站出來,絕對不是因為這些人真的關心朝廷。
其實大多數人都是在為自己的安危擔憂。
“兵部沒有發兵河南,乃是朕的決議,難不成爾等也要治朕的罪?”
朱由檢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全都紛紛閉嘴,其中更是有不少人開始後悔方才開口多舌,渾身顫栗。
“打仗的事情,朕和兵部自有定奪,爾等這些言官文官,隻需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了!”
“再者說,張獻忠大軍北上,你們怎麼知道,朝廷沒有應對?”
說著,朱由檢看向兵部的主事金鉉:
“金鉉,河南情勢現在如何了?”
金鉉聞言立馬站了出來。
“啟奏陛下,河南十幾萬流賊在南陽聚集兵馬,已經和張獻忠手下的將領孫可望所攜八萬兵馬交鋒過了!”
“而今兩軍正在對壘互峙,一時間還很難分出勝負,不過並不推演,張獻忠大軍攻入河南的可能不大!”
“而且朝廷三千營已經暗中潛入了湖廣,隨時能夠切斷孫可望八萬大軍的退路!”
“眼下朝廷已經形成對於叛軍的合圍之勢,如有必要,兵部可立即調遣全副武裝了新式武備的神機營南下!”
金鉉說完,朝堂之上,百官全都愣住了。
河南的流賊竟然會幫著朝廷對付張獻忠的兵馬?不光如此,在江浙的三千營竟然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湖廣,切斷了孫可望部的退路?
文官們聽完了兵部的稟報之後,一個個都覺得不可思議,同時也十分後悔剛才在朝堂上的冒失言語。
朱由檢看著一個個啞然的文官,不動聲色。
“方才汝等不是叫著要朕治罪兵部?為何現在一個個都不說話了?”
朱由檢冷哼一聲。
“凡是方才亂言擾我軍心者,下來給朝廷捐點銀子,作為平定西南的軍費,每人不得少於十萬兩!”
“日後,敢有人再在朝堂之上,亂言軍政,就莫怪朕不留情麵!”
此話一出,方才說話的官員恨不得自己給自己臉上來幾巴掌。
朱由檢知道,這些文官手裡的銀子,遠遠不止自己看到的那些。
所以說接下來的日子,自己必須要想儘各種辦法讓這些人掏出銀子。
隨後,朱由檢看向了兵部的一眾官員。
“既然眼下三千營已經殺入湖廣,接下來神機營就從甘南繞道,和山西兵馬一道南下,今日就啟程!”
“五軍營和新軍營一道,自江西入兩廣!”
朱由檢旨意一下達,兵部眾人紛紛領命。
而後朱由檢重新看向百官。
“接下來幾日,六部所有事宜,都要以大軍平定西南之事為先,除此之外,要盯緊關外的遼藩!”
“退朝!”
下朝之後,朱由檢便又將杜陽和鄭晟二人叫了過來。
“西廠這幾日不要再忙其他,務必要保證成都府的情報三日一送,其次,朝廷此番大軍兵分三路,隻要有新的關於前線的消息,就送到朕的這裡!”
說罷,朱由檢看向主管東廠的鄭晟:
“張獻忠的眼線,查出來了嗎?”
在此之前,朱由檢在得知張獻忠在京城安插了眼線的事情,就立馬讓東廠去查。
“回稟陛下,已經查到眉目了,是從西南來的幾個商賈,那銀子買通了朝中的幾個官員,這些人的名單都已經記錄在冊,府內府外,都已經安插了東廠的眼線!”
“一旦有情報送出,緹騎第一時間截獲!”
朱由檢點點頭。
“不要打草驚蛇,隻要把他們的消息全部換成假的,再讓這假消息送出去即可,隻要麻痹了張獻忠,此次平定西南,就能事半功倍了!”
“對了,關外遼藩布置在京師的眼線查出來沒有?”
聞言,鄭晟搖搖頭:
“沒有,過往數年,遼藩對於朝廷的滲透極為徹底,加之不少朝中大臣,特彆是一些朝廷大員的叛逃,導致這遼藩眼線查探起來,難度很大!”
對此,朱由檢也是早有預料,畢竟過去數年,就連陝甘寧總督這樣的封疆大吏,都能因為皇太極一次南下,就叛變。
加之這些官員在大明朝的關係,看似風平浪靜的朝堂之上,指不定哪個已經變節。
“這件事不能再拖,加緊查,隻要抓到一個,那就能夠審出一串!”
日升月落,一連幾日過去。
南陽城外,流賊大軍十幾萬,和孫可望麾下的八萬大軍再次交鋒。
一方是流賊,一方雖然甲胄兵器齊全,但主要兵員還是流賊,所以兩邊短兵相接,完全就是亂戰。
不過在後方觀戰的孫可望對於此戰卻是勢在必得。
“如今對峙多日,流賊兵馬糧草早就見空,我軍後方糧草源源不斷,即便一直耗下去,那也是利好我軍!”
眼下,孫可望就打算這般耗個幾日,直到把這十幾萬流賊大軍拖垮。
而就在這個時候,就見一個驛卒前來。
“將軍,襄陽城加急信!”
聽到這話,孫可望一頭霧水。
“襄陽加急?襄陽距南陽不過一日多路程,就是派人來傳話也行,送什麼加急信?”
孫可望一邊念叨,一邊拆開書信,而驛卒在吞咽了幾口唾沫後,這才接上氣息:
“將軍,襄陽城被……被明廷的官軍給圍了,現在估摸著,城池早就被明軍攻破了!”
“這信,這信是小的和弟兄們拚死護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