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大意,我們聖教的術法固然是玄妙無雙,可那個朱瀚也不是好對付的。”陳學英陳生說道。“趁著狗朝廷的注意力被這邊吸引,儘快聯係上咱們的案暗子。”“王爺,請放心。”唐文路正色說道:“我們已經跟黃字號取得了聯係,現在狗朝廷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我們的眼睛。”“就在剛才,黃子浩已經給我們傳來了消息。”“英王朱瀚似乎是派人去請幫手了,那些人今天下午就會抵達大同府。”“聽黃字號的意思,朱瀚那個家夥,似乎對請來的幫手很有信心,認為他們一定能夠破壞咱們聖教的法術。”“幫手?”陳學英的眉頭皺了起來。不過還不等他想明白朱瀚要請什麼人來大同府,他卻突然之間神色一變:“不好,上當了。”陳學英猛的站了起來,似乎想要做什麼,不過很快他又頹然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算了,現在就算知道也已經遲了。”這番奇怪的舉動讓唐文路很是疑惑:“王爺難道出了什麼問題嗎?”陳學英的臉拉了下來:“唐先生,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沒有明白嗎?這一切很明顯都是朱瀚那個狗賊設下的陷阱。”“他去請人如此秘密的事情,怎麼會輕易的被我們的人得知?”“如果朱瀚真的是那麼幼稚的人,又怎麼可能輔佐朱元璋,建立這朱明天下?”隨著陳學英的解釋,唐文路也漸漸的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頓時就有些慌亂了起來:“難道說我們的暗子,已經被狗朝廷的人發現了?”陳學英正想解釋,突然又想到了一件極其不妙的事情:“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馬上撤。”跟上一次一樣,除了幾個跟隨他們的親信之外,其他的人都被留在了這裡。就在他們剛剛離開之後不久,一隊錦衣衛就重新包圍了這間雜貨鋪。而帶隊的人不是彆人,正是鄧雲。“給我搜,不要放跑一個人!”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錦衣衛迅速衝進了雜貨鋪之中。跟上一次的溫文有禮不同,這一次錦衣衛的手段可以說堪稱粗暴了。錦衣衛們剛剛衝進屋子,裡邊就響起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有瓶子打破的聲音,有臉盆之類的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可惜呀,他們的聲勢雖然浩大,最後卻是無功而返。搜索了半天之後,一個錦衣衛無奈的走到鄧飛的麵前:“大人,我們隻抓到了兩個人,剩下的全都已經跑了。”鄧飛咬牙切齒的捏緊了拳頭:“該死,這都讓他們跑了。”“給我把這個地方掘地三尺,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跑了。”錦衣衛直接在雜貨鋪裡搜了幾個時辰。許多看起來可疑的牆壁都被錦衣衛直接打穿,地麵上更是挖的到處都是坑。一直到最後確認,這裡沒有暗室跟地道之類的地方。這才咬牙切齒的,帶著大部隊離開。就算他們走了,也有少數幾位的人在這裡布防。以免白蓮教的這些家夥,再殺一個回馬槍。陳學英跟唐文路,雖然沒有看到錦衣衛包圍雜貨鋪,但是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聽到手下人的彙報,唐文路驚的汗都下來了。幾乎是他們前腳剛走,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錦衣衛就已經將他們的藏身之處包圍了。但凡他們稍微猶豫一下,現在說不定已經淪為階下囚了。以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幾乎就是必死的局麵啊。“多虧了王爺運籌帷幄,否則的話我們這次就完了。”唐文路還有點兒沒從驚慌之中回過神兒來。所以順口問了一句:“王爺,你是怎麼知道狗朝廷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蹤呢?”這個問題才剛剛問出來,唐文路的老臉就情不自禁一紅,這麼簡單的事兒,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想明白。對方能抓住他們的行蹤,自然是因為黃字號那個家夥已經暴露了。錦衣衛那些朝廷鷹犬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的位置。所以聯盟又換了另外一個問題:“可是王爺,黃字號的身份極其隱秘,按理說朝廷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才對。”“這就是朱瀚那個家夥精明的地方。”“他並不是真的已經鎖定了黃字號的身份,也完全不需要這麼做。”“隻需要在透露消息的時候,給每一個懷疑對象透露的都是不同消息就可以了。”“這樣根據他們傳遞出去的消息,就能夠確認內奸的身份。”“比如這一次,知道朱瀚派人去請人幫忙的,恐怕也就隻有我們的黃字號室暗子了。”“而他又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我們,然後再根據我們的反應就可以輕易得到內奸的消息。”“然後再根據內間傳遞消息的渠道,也就能夠輕易找到我們了。”唐文路隻覺得遍體生寒,這種事竟然也能夠做得到嗎?不過不管他相信還是不相信,事實都已經擺在了他們的麵前。他們苦心在大同府布置許久的暗子,就被朱瀚這麼輕而易舉的給挖了出來。“朱瀚這個陰險狗賊,就會這種下作的手段。”唐文路咬牙切齒的咒罵道。“王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在度過危機之後,陳學英看起來似乎非常放鬆。“不用緊張,這隻不過是互相試探一下罷了。”“黃字號對我們來說雖然非常重要,但是他的損失也不是一點兒收獲都沒有。”“至少咱們已經知道了,朱瀚那個家夥不是個省油的燈,以後對付他的時候可不能再那麼天真隨意了。”“現在我們還是七差一招,這個時候就老實幾天,不要再有什麼行動了,免得再被豬漢抓住什麼把柄。”“至於剩下的暗子,先不要聯係他們。”“不過傳播流言的行動,需要加緊一些,兩天之內我要讓大同府的所有人都知道慈恩寺所發生的事情。”“是!”唐文路領命而去。陳學英的冷靜,也感染到了他,讓他也冷靜了下來。唐文路對於陳學英是越來越有信心了,隻要有他的帶領,白蓮教絕對有統一天下的那一天。彆看這次他們吃了點兒小虧,可那也隻不過是因為朱瀚手中有著朝廷的力量罷了。如果他所掌握的力量跟陳學英一樣,根本就不會是自家漢王殿下的對手。“阿嚏!”朱瀚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正在向朱瀚彙報情況的劉申宏頓時緊張的問道:“王爺,您沒事兒吧?可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朱瀚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不過是鼻子有些癢罷了。”“本王布了那麼大一個局,結果你們告訴本王竟然隻抓到了四個人?”“你可不要跟本王說,現在已經把白蓮教安插在府衙內的奸細全都揪出來了。”劉申宏哪裡敢打這種包票?急忙搖頭否認道:“王爺,雖然那幾個人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我們也從他們的身上獲得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整個大同府上下,恐怕最少還有七八個白蓮教的奸細隱藏其中。”“隻不過……”劉申宏無奈的道:“我們現在實在沒辦法將這些人揪出來。”“除非咱們對大同府的上上下下來一次徹底的清查。”“不過那樣的話,整個大同府恐怕就沒有幾個人乾活兒了。”“而且這種排查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最起碼也要兩個月以上。”“如果真這麼做的話,大同府現在的所有公務幾乎都要停滯。”朱瀚現在很想罵娘,隻不過是抓幾個白蓮教的反賊,竟然如此的麻煩。以前在或者看電視的時候,對於官方總是拿那些造反派沒有辦法,朱瀚總是斥之以鼻,覺得那些官方的人就是沒有好好乾活兒,所以才導致了這種結果。現在輪到自己了,朱瀚才發現這件事兒究竟有多麼麻煩。那些反賊的臉上也沒有刻著反賊兩個字,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原本就是普通的百姓。如果想要大規模搜查的話,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甚至就連抓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哪怕隻是抓人的理由顯得稍微蒼白。這些消息,也會迅速被某些有心人傳播出去,從而產生對朝廷的負麵影響。這點兒影響朱瀚倒不是鎮不住,隻是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啊。大同府剛剛遭遇過旱災,本來就人心不穩,容易受到影響。哪怕是他能壓住騷亂,可隻要發生了什麼意外情況,終究都是朝廷的損失,不是嗎?有可能的情況下,主還是希望將損失控製在最低。至少不讓太多的平民,牽扯到這種不必要的麻煩之中。冒著整個大同府的管理係統徹底癱瘓的危險,去排查幾個幾十個白蓮教的奸細,這明顯是一筆不劃算的買賣啊。“彆告訴我你們連最基本的嫌疑人都沒有。”朱瀚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就是他們的無奈之處了,白蓮教可以無所顧忌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而他們這些官方的人,卻不能夠像白蓮教那樣的肆無忌憚。“懷疑的目標倒是有幾個,隻是在沒有什麼證據的情況下,我們完全無法確定那些人的身份。”劉申宏的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算是知道了這些懷疑目標的身份也沒有用。因為他們連白蓮教的間隙有幾個都不知道,就算把那些人全部都抓住了,也不代表著他們內部就徹底安全了。鬱悶過後,朱瀚也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加派出所將那些嫌疑人都給我嚴格的監控起來。”“就算他們每天上幾次廁所,錦衣衛要給本王監查清楚清楚。隻要他們有任何出格的動作,立刻給本王捉拿歸案。”“對了,那兩個臭小子還有多長時間能到大同府?”劉申宏一臉古怪的回答道:“回王爺,按照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最多三個時辰就能抵達大同府了。”“很好,總算還有點兒好消息。”朱瀚那嚴肅的表情總算是緩和的一些。劉申宏確實遲疑著道:“可是王爺,讓他們回來真的有用嗎?”“您都已經知道了,白蓮教那個所謂的石佛出世,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不乾脆直接拆穿他們呢?”對於這個時代的百姓來說,慈恩寺那個從地裡麵長出來的石佛,的確是堪稱神跡了。作為一個穿越者的朱瀚,在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兒。畢竟在後世的之中,這都已經是用爛了的橋段。無非是在埋那做石佛的時候,在石佛的下麵放了黃豆。之後隻要每天澆水,黃豆吸水發芽之後生長。借助植物的力量,將石佛從土裡麵推出來。其實不僅僅是朱瀚知道,就連朱瀚皇莊裡的那些學生,也全都知道這裡邊是怎麼回事兒。隻要把那座石佛挖開,自然而然的就會真相大白了。但是,朱瀚卻並沒有這麼做。而是任由傳言在大同府內流傳開來,鬨的滿城風雨的。“你懂什麼?”朱瀚冷笑著說道:“很多事情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就算是我把白蓮教的陰謀給拆穿了,該相信的還是會相信,他們反而會覺得這是朝廷在裡麵動的什麼手腳,是想要故意隱藏真相。”“與其如此,不如就跟白蓮教的人鬥一鬥,看看究竟是他們的法術厲害,還是本王的法術厲害?”劉申宏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抖動了幾下,他怎麼覺得自家王爺這就是覺得好玩兒呢?正想著呢,朱瀚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當然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彆人叫的那些人動起來。”“如果他們跟烏龜似的一動不動,什麼動作都沒有。”“咱們想要查出他們的藏身之處,那可是千難萬難。”“可如果這些人想要迎戰,那麼他們總會露出破綻。”“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就可以直接出手,一錘定音的解決白蓮教這個大麻煩。”劉申宏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王爺打的是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