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爺,已經取得了聯係,那些人都深受老王爺的恩惠,願意為老王爺付出生命。”
“很好!”陳學英目光銳利:“這一次隻要能夠乾掉朱漢,就算是這些白蓮教的人全部都損失在這裡,也是我們聖教的勝利!”
中年文士也是咬牙切齒的道:“放眼整個明朝,除了朱漢之外,大部分都是酒囊飯袋,隻要他死了,奪取明天下對於王爺來說易如反掌。”
陳學英沒被他的馬屁衝昏頭腦:“話也不能這麼說。”
朱明之所以能奪得天下:“除了朱漢之外,也是因為朱元璋的手上人才濟濟。”
“武有徐達,常玉春,藍玉等……”
“文有,李善長胡惟庸,劉基這種人的府佐。”
“這一點上,我們大漢是絕對比不過朱明的。”
中年文士臉色微變:“王爺……”
陳學英一擺手,製止中年文士繼續說下去。
“不用說了,詆毀敵人是懦弱的表現。我們應該正視自己跟朱明的差距。”
“就算朱明人才濟濟又如何?”
“朱元璋年紀已經不小了,李善長,胡惟庸等人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
“現在是朱漢還在,是他維持著著名朝堂的平衡。”
“一旦朱漢不在了,這個平衡被人打破,那些被朱元璋跟朱漢的威望壓製住的矛盾,立刻就會爆發出來。”
“到了那個時候,你覺得朱明炒糖會變成什麼樣?”
中年文士皺起眉頭思索良久:“文官集團之間的各種衝突,必然會結成各種各樣的黨派,互相之間攻訐不休甚至有可能把武將也牽連進來。”
“朝堂之中為了權力爭奪不休,自然也就會荒廢重物,導致地方民不聊生。”
陳學英再次搖頭:“如果換成彆的皇帝,你說的情況還有可能發生。”
“但是朱元璋在的時候,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古往今來都是如此,開國之君的威望巨大,往往可以輕易以個人的能力壓製整個朝堂。”
“但是人心的**是無窮無儘的,朱元璋可以壓製那些大臣一時,卻無法永遠的壓製住他們。”
“為了朱明江山,為了自己的兒子可以順利的繼承皇位。”
“朱元璋能夠做的隻有一件事兒。”
中年文士這下徹底明白了,狂喜著說道:“王爺,您的意思是,為了壓製那些功勳卓著的官員,元璋會大開殺戒。”
陳學英讚許點頭:“沒錯,朱元璋此人,殘忍嗜好殺。”
“不管是什麼人,隻要妨礙到他,他就絕對不會放過。”
“隻要朱漢不在,用不了幾年,著名朝廷就會被朱元璋給殺個屍橫遍野。”
“到了那個時候,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對朱元璋不滿。”
“隻有這種局麵,才是我們真正適合起兵的時機。”
“現在隻不過是區區一個旱災,雖然災情比較嚴重,但是朝廷已經及時處理,那些百姓就算是有所不滿,也不會跟著我們一起反抗朱明。”
“孔老頭兒還是聖人後裔,竟然連這一點道理都不懂,真是貽笑大方。”
中年文士直到此時才終於明白了,陳學英的全盤計劃。
驚愕的道:“怪不得王爺您之前一意孤行,不顧陳總的勸阻,一定要帶兵來大同府。”
陳學英戲謔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樣,覺得本王瘋了。”
“竟然想要趁著大同府旱災,直接在這裡起兵,亮出旗號造反。”
中年文士慌忙跪下:“王爺恕罪,臣絕對不敢質疑王爺的命令,隻是擔心王爺被金錢小人蒙蔽。”
“想蒙蔽本王。”陳學英不屑的笑道:“你們彆忘了,本王可是隱姓埋名,在民間當了幾年百姓。”
“普通百姓是什麼想法,本王怎麼可能不知道?”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天大地大都沒有吃飯大。”
“不管這當今的天子究竟是什麼人,他是仁慈還是殘暴?是儉樸還是,窮奢極欲,隻要能夠讓他們吃飽飯,那就是好皇帝。”
“所以但凡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他們是絕對不會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行為的。”
“大同府的旱災,在朱漢這個家夥抵達之時,就已經算是徹底解決了。”
“彆人不知道出汗的厲害,你們跟隨我父王征戰多年,最是應該清楚,朱漢此人有多麼會收買人心。”
“哪怕他借著旱災的時機,給自己瘋狂斂財。”
“那些普通百姓,也隻能看到朱瀚,讓他們吃飽穿暖。”
“他們也隻會感激朱漢,而不會明白那些衣物還有食物,都是他們自己親手製造,親手種出來的。”
“朱漢這個虛偽的家夥,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讓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救世主。”
中年文士覺得,自家大王的語氣,似乎有點兒酸酸的。
“但是沒關係了,不管這家夥有多麼會邀買人心。”
“他都注定要死在本王的手上。”陳學英目光如炬,殺氣騰騰。
足足用了兩個多時辰,一直到天都快要黑了,孔老頭才終於收拾好了自己家的東西。
在抵達大同府之前,這家夥明明什麼都沒有帶。
可是隻是在大同府住了幾個月,就已經有了這麼大的宅子,還有了許許多多的珍本孤本書籍,以及需要用整整一輛馬車來裝的各種金銀財寶。
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之後,孔老頭才上了自己的馬車。
“趕快!趁著城門還沒有關閉之前趕緊出城。”
孔老頭兒並不擔心自己裝著金銀財寶的車隊,被人給攔下來。
自從旱災發生之後,大同附近的糧商們可以說全都是賺的盆滿博弈。
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糧商,用馱馬將銀子運出去。
當然,也有許許多多的銀子,正在被運往大同府。
這裡每天進出的銀錢,簡直要比流水還多。
他這一馬車的金銀財寶,換做平時的時候固然是相當惹眼。
可現在這個時候,卻顯得十分普通。
那些守門的軍士,甚至都不會多看一眼。
在孔老頭的三輛馬車,駛向城門的時候。
好幾十雙眼睛,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很快這個消息就已經送到了徐世恒跟周通等人的麵前。
周通有點兒懵:“這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孔老頭兒突然之間出城了?”
“難不成是陳學英有什麼大動作,準備最近動手,所以先把孔老頭送到城外避難。”
“應該不是。”徐世恒搖頭道。
“如果是有行動的話,應該儘量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如此大的動靜,萬一被錦衣衛察覺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整個行動豈不是都要失敗嗎?”
“況且以孔老頭的身份,隻要沒有證明他直接參與到的謀反的行動之中。就算是英王殿下……”
說著說著,許世恒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兒解釋不下去了。
換成彆的有頭有臉的人物,肯定是不敢對家人做出什麼無理的行為來。
這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會被天下讀書人給噴死的。
英王朱漢卻不同,他可是從來都不在乎讀書人是怎麼看他的,甚至直接把當代的衍聖公,都直接打了奸佞小人,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趙明德卻沒有他們兩個那麼多想法,自然也不會瞻前顧後:“這不是更好嗎?”
“如果這家夥一直待在城裡,咱們還真拿他沒有什麼辦法。”
“可這家夥自己跑出城,那豈不是給了咱們不少的機會?”
“也對,既然如此,咱們事不宜遲,趕緊行動吧。”
就在孔老頭兒的馬車,駛出了城門之後不久,也有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大同府,朝著孔老頭的車隊追了過去。
金烏西沉,皎月當空。
一個隻有三輛馬車的小車隊,正摸著黑在路上緩慢行駛著。
黑暗中,仿佛隻能聽到馬蹄踩在地麵上發出的疙瘩疙瘩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在離開了大同府之後,龍老頭總是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仿佛有什麼不妙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可他這次是偷偷離開的大同府,應該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才對。
不管是陳學英的,還是徐世恒等人,如果知道孔老頭兒現在的想法的話,說不定能直接笑死。
這老家夥究竟是有什麼自信,覺得自己離開的悄無聲息。
他連一點兒隱藏都沒有做,直接架著三輛馬車大搖大擺的從大同府的城門離開。
如果這樣也算隱蔽的話,除非這些人全都變成了瞎子,還會看不到他的這些動作。
又前行了沒多久,孔老頭突然之間感覺馬車停了下來。
很快,前麵的車夫有些慌亂道:“姥爺不好了,有強人擋住了咱們的去路。”
“什麼?”孔老頭雙腿一軟,差點兒沒從馬車裡的椅子上滑下來。
“大半夜的,怎麼突然之間碰到強人了?”
之前離開大同府的時候,為了避免陳學英知道自己逃走的消息,他把陳學英派去保護他的高手,全都留在了大同府。
當時他還在糾結呢,要找什麼理由,能把陳學英的那些人留在大同府。
結果讓他意外的是,他才剛剛開口,那些人就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完全沒有違背他命令的打算。
當時孔老頭還在沾沾自喜,覺得粗人就是粗人,什麼都不懂。
他隻不過是隨便用了一點兒手腕兒,這些人就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
現在他卻後悔了,自己身邊帶著這些仆人,雖然也有幾個年輕力壯的,可都是一些普通人。
如果真碰到強人的話,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就在孔老頭兒驚慌不已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請問前麵,可是孔少保當麵?”
聽到這個聲音,慌亂萬分的孔老頭兒總算是冷靜的下來。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那個叫做周通的。
趕緊撩起馬車的門簾,輕聲問道:“正是本官,來人可是周通周將軍。”
周通緩緩走上前,故作驚訝的問道:“孔少保,您為什麼會在這裡?”
孔老頭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珠不停的亂轉,想要編一個理由騙過這個家夥。
在他拚命思索,要怎麼忽悠眼前這個家夥的時候,周通的眼睛也在四處亂看。
讓他覺得意外的是,孔老頭身邊竟然沒有多少人保護。
尤其是沒有看到,陳學英派去負責保護孔老頭的那幾個高手。
原本他們已經帶了不少人手過來,想用利用人數優勢直接把這些人全部乾掉。
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除了孔老頭兒已經幾個看起來就穩弱的家夥之外,竟然沒有一個高手在他身邊保護。
在確認了的確沒有人之後,周通頓時就撕下了他的偽裝。
直接衝上去,一把抓住孔老頭兒的衣服將他從車上扯了下來。
“你要乾什……”孔老頭還來不及質問,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刀鋒,幾乎已經割破了自己的皮膚。
孔老頭兒幾乎魂兒都嚇沒了。
“周將軍你這是如此?我可是漢王殿下親自封的少保,竟然敢對我無理,你這是要造反嗎?”
周通我卻是嘿嘿一笑:“孔少保您這話是從何說起呀?”
“你可是白蓮教的妖人,才是真正造反的那一個。”
“我抓住你這個反賊,去獻給英王殿下,怎麼能算是造反呢?”
“我們應該是大明的忠臣才對,您說是不是?”
孔老頭直接懵了,這他媽是什麼情況啊?
這個家夥不是白蓮教的人嗎?怎麼突然之間投靠狗朝廷了?
而且,對方竟然還想抓著他去見朱漢。
想到朱漢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孔老頭兒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腰間頓時就感覺到了一陣暖意。
周聰突然抽了抽鼻子,頓時聞到了一股尿騷味兒。
“我操,你這個老家夥竟然直接尿了。”
從周通來到孔老頭的麵前,一直到將他抓住。
前後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們帶過來的手下甚至都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