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章雖說設置了大明為母國,華夏為輔國的製度,但他一天沒有把這個消息以政令的形式下達,那麼朱元章就是所有朝臣頭頂上的陰影。
這才是朝臣們想儘快催促朱元章上朝的原因。
朝臣們知道,大明改革的事情是朱瀚提出來的,否則以朱元章的魄力,他萬萬不會想到,既然是朱瀚提及的事情,那朱元章就會從快、從速的去辦理。
可是,這一次朝臣們卻失策了,朱元章並不著急,而是加快建設了監察部和緝捕部的建設,並且監察部在建立之始,朱元章就迫不及待的讓監察部下沉到州府,審查核對各個州府的賬目。
朱元章:你們不是怕我嗎?那就再提心吊膽一會吧。
做這些事的時候,朱元章一直沒有露麵,朝堂的運營依舊由朱標負責,一筆筆的錢投入到瓊州,讓很多人意識到,瓊州將會成為下一個熱土。
那還等什麼?
投資吧!
如今大明的鄉土情結依舊很重,但卻開始有人向外走出去,開始為自己的生計而奔波。
說白了,就是賺錢。
士農工商四個大行業,已經逐漸趨於平等化,除了士這一特殊群體,其他的基本上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趙敏已經把第一批新式衣服做出來了,讓人穿在身上試了一番,趙敏立刻就讓裁縫去給朱元章和馬秀英量尺寸,連夜給兩人定做幾個款式,朱元章最喜歡的,就是白襯衫加黑外套。
這種原本從西方傳來的服裝,搖身一變成為了明服。
唯一可惜的是沒有皮鞋,如果有皮鞋的話,朱元章穿上更像是大老。
臘月二十三,小年。
大朝會。
文武百官齊聚一堂。
上次大朝會已經說起,朱元章會在小年當天的大朝會上朝,朝臣們都開始精心準備。
馬上就要過年了,有些糟心事不必說,否則以朱元章的性格,這個年大家誰都過不好,說點喜事也無妨,畢竟現在大明發展的很好,隻說喜事也說得過去。
隻不過,朱元章亮相的方式,卻有些特彆。
沒有所謂的龍袍,隻是很普通的明服套裝,但著實吸引住了大家的眼球。
我的天,朱元章這是穿的什麼樣的衣服?
為啥看上去普普通通,可卻這麼好看呢?
“咋,看著咱的衣服好看是嗎?”
朱元章不無得意的站起來,在大殿上走了一圈,方便群臣看得清楚,然後才炫耀的說道:“這是咱弟媳婦在應天開的服裝廠給咱設計的服裝,叫新式明服,咱大明正在改革,創造不一樣的盛世,既然要改,那不妨改的徹底點,服裝也改了……咱已經決定,這種新式明服以後就是咱朝堂上的正式工作服,外麵有裁縫,到時候把你們的腰圍量一下,年前把你們的衣服做出來。”
這……我們也能穿?
朝臣們都激動地不得了,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和朱元章穿一樣的衣服。
“有啥不能穿的?咱是皇帝,也是人,就算是以前的服裝,也都一樣嘛,就是顏色不一樣,上麵的花紋不一樣而已,都穿!”
朱元章很樂意看到朝臣的驚訝,笑嗬嗬的說道:“衣服而已,哪有高低貴賤之分?穿在身上好看就行了,那啥……這些新設計的衣服款型,是英王設計的,大家覺得英王的眼光還行麼?”
行!
那可真是太行了!
朝臣們看到朱元章都穿上了新式明服,立刻意識到這套服裝必火,大家湊點錢去彷照一批,肯定能掙不少錢,可朱元章一句衣服是朱瀚設計出來的,那就不能再動手了。
開什麼玩笑,誰不知道朱瀚是最護短的人?
至於朱瀚賺錢……他連天下都不要,掙點錢怎麼了?
不能彷照衣服掙錢,那就給去投資,掙的錢大家都能分一杯羹不是麼?
朱元章敲了敲桌子,對大家說道:“這套衣服咱認為設計的很合理,對咱的身材、腰圍有很大的需求,所以以後除了身體有特殊情況的,一定要按照要求來!李先生,回頭你拿一份規章製度出來,讓他們嚴格按照製度保持身材和腰圍。”
李善長聽到後麵不改色:“是。”
“……”
朝臣們聽到朱元章的話,有點急眼。
我們上個破班,‘享受’著朱元章帶給他們的威壓,你竟然還對我們的身材有要求?
這破班……不上也罷!
但是,這隻是在心裡想想,他們可舍不得在朝堂上的職位,畢竟朝堂引領他們進行投資,這等好處是在彆的地方體會不到的。
“行了,沒啥事咱也不擾大家興致了。”
朱元章擺擺手,對朝臣說道:“年前有什麼事儘快處理好,等到二十七就放假。”
說完,朱元章再等了一會,看到朝臣們一個個都憋著不說話,心中暗爽不已,開心的打卡下班。
而朝臣們看到朱元章開心的離開,心裡那叫一個難受……有事你倒是說事啊,老是這麼吊著我們這些當臣子的有意思嗎?看到我們難受你開心是吧?
朝臣們最想聽到的,還是朱元章說出改製大明的事,可朱元章就是不說,讓一眾朝臣心裡難受壞了。
至於朱元章……他下了朝以後,直接來到皇城中。
皇城分為兩部分,內城和外城,內城就是皇宮了,外麵更多的是起到防禦作用,但也有例外。
在皇城北邊,是曹國公李貞居住的地方,這是朱元章的姐夫,有能力卻不貪功,而且還對朱元章忠心耿耿,朱元章就把皇宮的防禦交給李貞來管理。
不要覺得李貞是鄉野村夫,不懂什麼戰事,當年在打天下的時候,李貞主要負責後勤,保障後勤能夠滿足將士們的需求,這一世擁有了朱瀚,李貞沒什麼上戰場的機會,可朱瀚卻知道,當年李貞在杭城,可是把張士誠拒之門外的。
隻不過李貞不爭名奪利,而且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他晚走幾年,李景隆也不至於成為首位大明戰神。
這一世因為有了朱瀚,李貞的能力沒有太過彰顯,但朱瀚卻知道他的能力,而且李貞對朱元章忠心耿耿,又是朱元章的姐夫,朱元章也願意在皇城給他安排個地方。
李貞在皇城住的地方,與其說是宅子,倒不如說隻是一個房屋,至於曹國公府……現在已經成為李景隆等小紈絝們的集合點,李貞也懶得回去,就在皇城照顧著一畝三分地。
在皇城北側,有給李貞劃出來的三百多畝地,這裡以種菜和種瓜果為主,還可以養殖雞鴨羊豬,朱元章沒事的時候,也願意到農田裡體驗一番。
馬上就要過年了,朱瀚饞那口殺豬菜,所以一大早就跑到皇城裡殺豬。
朱元章還是第一次聽說殺豬菜,頓時就來了興趣,拉著馬秀英就到了李貞的菜園,此時已經殺豬放血,正在用斧頭剁肉呢。
旁邊支起兩口大鍋,裡麵的水已經燒起來了,朱瀚開心的指揮著家裡的小家夥剁肉分肉,一個個開心的不得了。
朱元章拉著馬秀英的手,開心的說道:“看到沒,這才像個家,這才有點年味。”
“嗯。”
馬秀英也同樣很喜歡這種熱騰騰的年味,隻是補了一句:“就是少了標兒和保兒,要不然咱家就齊了。”
“標兒要忙朝堂大事,保兒也要促進軍中整改,他們倆都忙。”
朱元章平時是大忙人,現在反而變成輕鬆的那個,否則一到過年就是忙,哪裡會有現在的悠閒:“晚上吃飯的時候再讓他們回來吧,咱們先玩會。”
朱瀚把肉放到鍋裡煮,然後開始灌血腸,周圍的大白菜都已經準備好,就等著下鍋。
這頓飯是朱瀚在做,兩口大鍋都在煮肉,等肉煮好了放上寬粉和白菜,切成片的豬肉和小塊的排骨一塊放到鍋裡,其實就是很簡單的一頓飯,隻是大家圍在一起,顯得很有年味。
朱瀚切了些裡脊準備做炸酥肉,馬秀英立刻湊上來幫忙,炸酥肉和炸丸子,馬秀英也是每年都會做,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很快,香味彌漫,朱元章的幾個小兒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豬肉的鍋,哈喇子都快留下來了。
朱樉朱棡朱棣等人,雖然是建立大明前出生,但他們有記憶後都是建立大明後了,生活基本上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用為吃的操心太多,甚至都沒有去過廚房,此時見到大鍋飯,他們還是第一次。
朱元章聞到香味,也忍不住湊過來,看著夠著脖子等投喂的孩子們,朱元章在他們腦袋上一人拍了一下:“看你們一個個的樣子,咋?咱在宮裡還餓著你們了不成?”
朱樉是個傻大膽,他和朱棣經常享受朱元章鞋底的教育,已經被打皮實了,對朱元章道:“爹,味道確實香,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彆人怎麼做飯呢,真香”
這一刻,朱樉想當一個廚子。
朱棡和朱樉不同,他是比較聰明好學的孩子,在朱元章的幾個孩子中,屬他最喜讀書,看到朱瀚在做飯,有些膈應。
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
為什麼朱瀚身為堂堂英王殿下,他要下廚呢?
朱棣卻不一樣,他看到朱瀚在做飯,叫嚷著自己也行,並且想參與其中,直接被朱元章踢到一邊。
開玩笑,朱棣現在還沒鍋高呢,做個屁的飯。
踢了朱棣一腳,朱元章隨即對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嗬斥道:“你們幾個小子,自從生下來就沒吃過苦,明年開春咱就把你們扔到老家去,都給咱體驗一下什麼叫鋤禾日當午!”
“嗯?”
朱棡眼睛一亮。
爹,你要說這個,那我可不困了。
“好!男兒在世,就當有這種體驗!”
朱棡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一定可以耕好地,看的朱元章有點懵,讓他去鄉下體驗乾農活,這小子怎麼這麼激動?
回頭咱得找個比較苦的地方,讓他們好好受受罪!
“吃飯咯!”
朱瀚喊了一聲,拿著大飯勺指著旁邊的碗快:“自己把碗拿過來,我給你們打飯!”
朱棣等人敲著碗在旁邊等,馬秀英看到後想要嗬斥。
敲飯碗,這不是要飯的了麼?
堂堂天子家的孩子,怎麼能做這種事?
馬秀英剛想說話,卻被朱元章打斷了:“妹子,今天是小年,孩子們難得開心,彆訓斥他們了,你看老四敲碗敲的多好,有咱當年風範吧?”
聽到朱元章的話,馬秀英哪能猜不到朱元章的小心思,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你乾啥?還想著讓你兒子要飯去不成?”
“為啥不行?”
朱元章笑了起來,小聲對馬秀英道:“他們不能老是高高在上,有些人間疾苦,他們是要體會的,否則怎麼幫咱管理好偌大的大明?”
“懶得理你!”
馬秀英沒再和朱元章說話,她也知道自己無論怎麼說,都改變不了朱元章的想法,他已經想好怎麼讓孩子們去鍛煉了,朱元章已經做好的決定,誰能改變?
殺豬菜其實不是什麼好菜,隻是這種感覺和氛圍,是生活在皇城裡的孩子們體會不到的,煙火氣彌漫在皇城,皇帝和王爺、皇子以及家卷們聚集在一起,感受著煙火的熏陶,就這種氛圍,就讓人感到非常舒適。
朱元章吃了兩碗殺豬菜,吃了一嘴油,看著周圍人臉上開心的笑容,讓朱元章也頗為意動。
自從搬進皇宮中,大家有多久沒這麼笑過了?
以前大家雖然窮,雖然經常打仗,但在過年的時候,能圍在一起吃頓年夜飯,如果再有一兩個肉菜,大家臉上的笑容多麼燦爛?就像現在一樣!
朱元章一拍大腿,直接說道:“今年過年,家裡都不忙,咱在一起準備年貨!皇宮裡過年需要的東西,咱一起出去買!”
正好出去體驗一下民間過年的氣氛。
朱元章的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讚同,紛紛拍手叫好,尤其是朱樉朱棡朱棣幾個小孩,他們更是嗷嗷叫的舉雙手支持。
過年什麼的不重要,關鍵是能出宮去玩。
“好!”
“父皇萬歲!”
聽著皇城裡嗷嗷叫的喝彩叫好聲,剛剛走過來的朱標臉色猛地一暗。
你們過年倒是開心了,合著就把我忘了是吧?
自己這個爹也忒不靠譜了,他還知道自己是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