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諒上來就明確了自己的態度,鄒普勝和陳友仁也都明白陳友諒心中所想,自然不把蒙古人當成自己潛在的盟友。
更何況現在的蒙古人淒慘不堪,明軍幾次三番的在草原和西北方向展開進攻,聽說王保保已經率領殘兵敗將退守到了金山的漠西草原一帶。
漠西草原距離中原的距離更加的遙遠,王保保猴年馬月都未必能夠有機會再回到中原,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利用價值。
“蒙古人不行,高原上的吐蕃人怎麼樣?”陳友仁緊接著問道。
陳漢政權在四川西部進行了幾次進攻,把當地的吐蕃人給收拾的不輕,所以如果能夠在吐蕃獲得一些支援的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哪知道陳友諒聽完這個建議之後,更是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吐蕃人不行,完全就是一盤散沙,四川西部的吐蕃人跟青海烏斯藏的吐蕃人,根本不是一路人,我們僅僅是打服了川西的吐蕃人,高原上的吐蕃人根本不理會我們。”陳友諒有些無奈的說道。
經過一年多的發展,川西的吐蕃人在陳漢政權的統治下,已經逐漸開始恢複實力,大量的貿易讓這些吐蕃人實力獲得了極大提升。
但是高原上的吐蕃人部落卻與他們發生了嚴重的衝突,雙方戰事不斷。
吐蕃各個部落之間混亂的局麵簡直就是一個大泥潭,根本不可能讓他們有多餘的兵力抽調出來為陳漢政權所用。
算來算去,陳友諒幾個人也沒有想明白哪些地方可以有跟自己合作的盟友。
可以跟他一起對付明軍。
忽然,陳友仁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問題。
“對了,為什麼想的遠一點呢!”
“我們之前派人去追擊段功,後來又派出商隊安插探子,在天竺那裡獲得了不少的情報。”
“段功在天竺占據了一塊地盤兒,惹得當地的德裡蘇丹國怕為不滿,聽說隨時都要對他展開進攻!”
“段功已經向朱元章歸附,我們何不派人去聯絡那個什麼德裡蘇丹國,聽說那個德裡蘇丹國國民富庶,土地肥沃,擁有數不儘的金銀財寶,要是能夠跟德裡蘇丹國結盟,在大西南開辟一條茶馬道路,既能夠鏟除段功這個隱患,又能夠利用德利蘇丹國的財力物力,發展我們的軍力。”
陳友仁的這個建議,立刻讓陳友諒眼前一亮。
不得不說,這可是陳漢政權內第一次提出這麼有國際視角的建議。
“天竺那裡是一片寶地呀!”
陳友諒看過從大明境內偷偷送來的明朝太學教材書,其中地理萬國誌當中,明確記載了古代稱為天竺的那一片地方,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僅僅是段功占據的那一片土地產出,就相當於四川加湖廣的糧食總產。
至於那個德裡蘇丹國占據的地盤更是將近十倍於段功。
可以想見德裡蘇丹國擁有多麼大的實力。
“這是一個好主意啊!”鄒普勝也連連讚同。
“不僅如此,我聽說那裡還盛產美女,那德裡蘇丹國有許多的俊男美女,我們不僅可以跟她們通商,還可以跟他們聯姻,皇兄現在中宮位置空懸,派人去聯絡那德裡蘇丹國,迎娶他們的公主為大漢皇後,先聯手消滅段功,南中一帶的蠻夷小國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了!”陳友仁繼續說道。
朱瀚率領明軍消滅安南國的事情,對於南中一帶,也就是現在的中南半島東南亞國家,簡直是一場完美的殺雞儆猴大戲。
這些實力弱小的國家對於明軍恐懼到了極點,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倒向大明一方。
但是。
如果陳漢政權能夠聯合德裡蘇丹國消滅段功,就能夠繼續威懾這些東南亞小國,最起碼可以讓他們繼續當牆頭草。
與德裡蘇丹國結盟,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陳友諒立刻就答應了這個建議,當即決定派出一名陳漢政權的超級重臣,親自去往德裡蘇丹國結盟求親。
陳友諒的皇後在不久之前剛剛因病去世,正好可以把皇後位置讓出來,以迎娶那天竺美女。
最後這個重要的任務,被陳友仁毛遂自薦給攬了下來。
“天竺大陸富庶,但是到底具體情況是什麼樣子,還得自己親眼去看看!光看朱元章兄弟寫的那些書本,萬一被騙了就不好了啊!”
陳友諒兄弟對於大明境內流通的各種新奇知識一直在如饑似渴的獲取,但是其中很多知識真真假假,他們也是分不清楚。
從陳漢政權的地盤去往天竺大陸,自從將近兩千年前的秦漢時期,就已經有了一條大西南商路。
如今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早已不僅僅是有一條商路。
哪怕段功占據了中間位置的孟加拉地區,嚴防死守陳漢政權的窺探。
但是。
陳友仁他們還是尋找到了一條不需要經過孟加拉地區的商路。
他們先從雲南向西出發,沿著北部蜿蜒崎區的雪山,穿山越嶺緊貼著山腳向西北行進。
這一條道路雖然不太方便行走,沿途的土地也比較貧瘠,沒有太多的商業重鎮。
但是,也沒有段功率領的大理殘軍阻擋。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行進,曾有人率領的這一隻將近千人的使節商團,終於抵達了德裡蘇丹國的境內。
在翻譯的幫助下,德裡蘇丹國的官員很快就把這一隻從東方來的使節商團消息彙報給了德裡蘇丹。
德裡蘇丹國的君主菲魯茲沙對於這個陌生的使節商團充滿了興趣:“立刻派人去把他們給我請來,要以最隆重的禮節迎接他們!”
“真主賜予我們的朋友,那一定是對我們的幫助!”
菲魯茲沙撫摸著一個精美的瓷器花瓶,不停的囑咐手下的官員。
這個精美的瓷器花瓶正是陳友仁的使節商團派人送來,當做證明自己身份的物品。
如今的世界隻有華夏大地才能夠生產出精美的瓷器。
其他地方雖然也能燒製一些陶土製品,但頂多也就能夠做出類似粗陶瓷的玩意。
特彆是天竺一帶,對於火候爐溫的掌控一直都非常拉稀,本地燒出來的陶土物件兒在大明那裡頂多能當成水缸用。
所以從東方大明運來的各種瓷器在天竺都是無價之寶,哪怕他們的質地在大明僅僅是普通貨色。
而現在陳友仁送上來的這個花瓶,不僅擁有優美的造型,而且上麵描繪了許多鮮豔美麗的彩色釉麵圖畫。
德利蘇丹國的菲魯茲沙雖然見多識廣,但也沒有見識過這麼精美的瓷器。
這一個精美的瓷器足以證明這個使節商團的真實性。
不久之後,陳友仁率領的大漢使節團,就抵達了德裡蘇丹國的都城德裡。
德裡蘇丹菲魯茲沙派出了最為精銳的宮廷禁衛軍,作為儀仗隊迎接這一支東方來的陌生使節。
聲勢浩大的歡迎儀式,讓整個德裡城的天主百姓都趕來湊熱鬨。
城內城外一片喧嘩熱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蘇丹國的盛大節日來了呢。
正在德裡蘇丹國的帖木兒也被眼前的場景給震驚了啊。
帖木兒作為西察合台的使者,在與德裡蘇丹國結盟後,雖然沒有獲得理想中足夠多的援助,但也是獲得了一大批的物資和武器。
正是這一批德裡蘇丹國的援助,讓西察合台汗國在隨後的戰爭之中保留了河中地區,沒有被王保保再打的一敗塗地。
帖木兒這一次再來到德裡蘇丹國,自然是想要加深雙方的同盟關係,需求更多的物資。
陳友仁的到來,讓德裡蘇丹大為高興。
在德裡蘇丹國的皇宮當中,菲魯茲沙召開了盛大的宴會,德裡蘇丹國乃是信奉真主的宗教國,宴會上自然是沒有酒的。
但是天竺這片神奇的大陸,除了酒水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任由這些天方教征服者隨意索取。
德裡蘇丹準備的這一次宴會上使用的所有器皿,通通都是金銀製品。
光是準備歌舞的天竺舞女就有足足六百多人,還有更多的雜耍藝人,將近一千多人在德裡蘇丹國的王宮奉獻上了自己的絕活。
所有在德裡蘇丹的外國使節都被邀請參加了這一場盛大的宴會。
帖木兒自然也正在其中。
陳友仁向德裡蘇丹菲魯茲沙奉上了大漢皇帝陳友諒親筆寫的國書。
對於裡麵的內容,菲魯茲沙毫不猶豫進行了讚同。
“那個流亡者段功,是一個強盜小偷,他偷取了真主賜予我們的土地,我手下英勇的戰士們,早就想把他碎屍萬段!”
“至於段功背後的大明國,聽說殘害了不少真主的子民,肯定也是邪惡與魔鬼的化身。”
“我們雙方有共同的敵人,必然會帶來牢不可破的聯盟!”
“我願與你們的皇帝,共飲這一杯代表純潔的清水,締結我們的同盟!”
菲魯茲沙熟練地引用著古蘭經裡的經文,在宴會上與陳友仁定下了雙方結盟的誓言。
對於這個結果陳友仁非常的高興。
這一路走來,陳友仁在德裡蘇丹國境內見到的場景,讓他無不感到振奮。
德裡蘇丹國地盤廣大,差不多相當於大半個中原,到處都是肥沃的土地和遍地的河流。
而且這裡氣候溫暖,現在按照節氣來說,剛剛是中原一帶的早春。
早春時節一般都會有寒冷的氣溫,甚至偶爾還會有降雪。
但是在德裡蘇丹國境內,卻早已經非常的炎熱。
地裡栽種的各種稻米,呈現出一派豐收旺盛的景象。
這就說明德裡蘇丹國四季如春,一年到頭都可以生長糧食。
這有了糧食,也就代表了國力強大。
陳友仁為自己拉攏到了一個強大的盟友而感到非常的開心。
其實。
在德裡蘇丹菲魯茲沙的心目中,他並沒有把段功背後的大明當成自己真正的敵人,菲魯茲沙不是那種夜郎自大的井底之蛙,他從許多商人口中聽說過東方大明的強大富庶。
他與陳友仁締結同盟,除了要對付共同的敵人段功之外,還是希望陳漢政權能夠給予自己充足的貨源,比如這些精美的瓷器絲綢茶葉等等……
對於東方和天竺來說,這是具有跨時代的一次同盟。
菲魯茲沙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東方的局勢,想要找到對於自己最有利的合作方式。
對於陳友仁隨後提出的想要和親聯姻的請求,更是毫不猶豫答應。
“因為得到真主的賜福,我擁有十八個女兒,其中有八個還沒有出嫁,按照我們的教義,如果你的皇帝願意皈依真主,與我成為同教的兄弟,我願意把其中最優秀的四個女兒都嫁給你們的皇帝!”菲魯茲沙一臉和善的說道。
菲魯茲沙作為一名虔誠的真主教徒,無時無刻不想著替真主擴大影響,拉攏更多迷途的羔羊入教。
當菲魯茲沙聽說東方的皇帝是不信教者之後,立刻想要施展自己的口舌之才,讓真主的榮光宣揚到遙遠的東方。
“我們大漢國內也有你們這些天方教傳播,對於經商和傳教,我們的皇帝並不進行阻攔,但如果要加入你們的教派,恐怕就違背了我們彌勒老祖的教誨!”陳友仁連忙說道。
這些天方教徒一個個都是狂熱的宗教分子,陳友仁早就看不慣這個宗教,自然不肯說入教。
紅巾軍的彌勒老祖,這時候就被陳友仁拉出來當了擋箭牌。
菲魯茲沙對於雙方締結同盟已經是心滿意足,這時候拉攏入教也不過是隨口一說,成與不成都不影響他們雙方的結盟。
“那我就把我的一個女兒嫁給你們的皇帝,為了鞏固我們雙方的同盟,你們的皇帝可以也把一個女兒嫁給我,我可以讓這個東方的公主做我後宮的主人!”菲魯茲沙一臉真誠的說道。
陳友仁一聽這個要求,頓時就感到無比的驚訝。
“蘇丹陛下,你剛才說的是把你的女兒嫁給我們的大漢皇帝,然後你自己還想贏取大漢公主?”陳友仁簡直有些不敢置信,連忙又問了一遍。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陳友仁毫不猶豫找了個借口,拒絕了這個要求。
“大漢的公主年紀太小,今年不過三四歲,恐怕是不適合出嫁到這裡的!”陳友仁說道。
陳友仁雖然出身貧苦人家,肚子都沒有,吃飽過多少頓,但是華夏的禮儀廉恥也是聽說過不少的。
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
你當我女婿,我也當你女婿?
這樣亂搞下去,一家人的關係豈不是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