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朱元章一聽就有些不解,無非就是大家夥湊份子的意思,為什麼非要搞什麼股份製呢?
“你說的這個東印度公司,其實花不了太多的銀子,若是尋常的百十萬,讓蘇州的那幾個大商人出個份兒,就湊出來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老哥朱元章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朱瀚早就考慮過。
他想把東印度公司做成眾多人參與的股份製,並不是簡單的想要聚攏資金。
曆史上的西方大航海時代,其實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由葡萄牙西班牙主導,這兩個國家的王室投入了大筆的金錢和軍隊,搶奪到了大量的土地和資源。
但是,這些新大陸探險的紅利,並沒有讓葡萄牙,西班牙在後續的曆史進程中更加的輝煌,大量的資源和金錢,成了上層貴族們比拚奢侈的工具。
等到大航海時代的野蠻退去,西班牙和葡萄牙再也沒有了可以揮霍的資源。
第二個階段,這是不列顛法蘭西荷蘭等一眾後發國的崛起,在這些國家的大航海時代,官方雖然也占據著主流地位,但民間參與的活躍程度非常之高,大批的探險家野心家和冒險家組成了一個個的股份公司,在新開辟的航線上接觸到了源源不斷的利潤。
所以真正的大航海時代,除了大明朝廷必須參與之外,也必須讓民間的以眾能人異士參與其中。
而要想把這些人聚攏起來,最為有效的方式就是股份製公司。
在大航海時代的股份製公司裡,不僅金錢可以當成股份,憑借經驗的領航員也可以獲得股份,一個敢拚命的亡命徒也可以獲得股份。
隻要朱瀚把東印度公司做成一個股份製的榜樣,那將來一個大航海時代開啟的時候,大明的探險家們也必然會緊隨其後。
國強民富,雙管齊下才是將來大明製霸天下的真正內功。
朱瀚的一番解釋,讓老哥朱元章讚歎連連。
“咱可真是服了,七五你這腦子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文曲星武曲星可都是落在你身上了!”
老哥朱元章覺得朱瀚是文曲星和武曲星雙料下凡,而當您的百姓們卻更願意相信朱瀚是財神爺下凡。
不久之後,大明朝廷官方將要組建東印度公司商號的消息就在應天府傳遍。
讓所有人驚奇的是這個東印度公司身後向全天下人募集資金入乾股。
每一隻股份不多不少是一兩銀子,整個東印度公司總共發行五百萬兩銀子的股份。
許多人對於這個鳥東印度公司具體是做什麼買賣,可以說兩眼一抹黑。
但是當所有人知道這個東印度公司是由英王殿下出麵組織,所有人立刻都是瘋狂了。
“英王殿下左理國政,這大明朝就沒有缺過銀子!”
“殿下把心思用在做買賣上,那還不是穩賺不賠!”
“這東印度公司雖然老子不知道是乾什麼買賣,但這乾股我是要定了!”
“想發財,就得跟著英王殿下一起!”
……
東印度公司股票的火爆場景,就這麼在應天府開始爆發起來。
這種事情畢竟是全天下獨一份,誰也沒有過發行股票的經曆,這個重擔自然就落在了朱瀚自己身上。
朱瀚在英王府隔壁,租了一個小小的門麵,專門辦理東印度公司股票售賣的問題。
等到了一個月之後,也就是朝廷公布的東印度公司股票公開發行之日。
應天城內,英王府後門的這條小路被懟的水泄不通。
來自全國各地的買賣生意人,一個個都帶著大把大把的現金或者銀票,在英王府後門的東印度公司署裡代辦處排隊購買股票。
其火爆的場景,把應天府可給嚇壞了。
全天下幾乎半數的有錢人都擠到了這裡,再加上英王府邸就在前麵,萬一有什麼閃失,應天府尹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應天府的三班衙役幾乎把街道口給盤查了一個遍。
大明東印度公司股票發售的火爆場景,並不僅僅是這一天。
五百萬兩銀子的股票,說多是挺多的,但要說少的話其實也並不多。
許多路途比較遠的大商人帶著大筆現銀來到應天卻撲了一個空。
隨著大明朝廷放出的消息越來越多,所有人都知道這古代稱為天竺的印度,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
不僅出產名貴的香料象牙等珍奇寶物,而且土地肥沃,終年不凍,地裡的稻米是要多少有多少,山裡的寶石隨便下去一鋤頭就能挖一籮筐。
隨著這些消息逐漸傳播,大批沒有買到東印度公司股票的大商人,紛紛加價從彆人手中購買。
原本要一兩銀子一股的股票,僅僅在半個月之後就飆升到三兩銀子一股。
哪怕是這個暴漲三倍的勢頭,卻也沒有多少人肯舍得拋售股票。
正在這個時候,一隻由印度大理侯段功派人朝賀的船隊更是讓這些消息徹底做實。
段功雖然派人僅僅帶了三條船來朝賀,但每一艘船上都裝滿了黃金,寶石,象牙,虎皮,珍珠米等值錢貨。
而且段功船隊當中,哪怕是一個最低賤的小兵,那也是穿金戴銀,身邊還有兩個皮膚黝黑的印度土著奴仆貼心侍奉。
原本是被陳友諒打的落荒而逃,從雲南逃竄的喪家之犬段功,如今竟然如此富庶闊綽。
所有人對於大明東印度公司的前景更加的充滿信心。
在這個消息之後,東印度公司每一支股票的價格從三兩銀子飆升到了十兩。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東印度公司的股票暴漲十倍。
許多眼光精準的商人,紛紛把倒賣股票做成了自己的主業。
而買到東印度公司股票的人畢竟是少數,許多原本謹慎觀望的商人們,現在抱著銀子卻也沒有了買股票的路子。
東印度公司一旦成立,那幾乎就是帶著大家夥去印度撿錢啊!
這巨大的利益麵前,許多沒有來機會商人們紛紛聯絡一些大海商,他們乾脆想要自己開辟一條去往印度經商賺錢的路。
至於經營的模式,那自然就學習現成的東印度公司。
短短一個月之內,至少有十家效彷東印度公司的商號成立,這些山寨版的東印度公司雖然沒有大明朝廷官方背景,但是每家背後也都有一兩個信譽實力雄厚的大商號。
這些山寨版的東印度公司各自的股票竟然也賣得非常好。
因為倭國和遼陽金銀礦太過豐富,而逐漸有通脹趨勢的大明,瞬間有了展現的熱錢渠道。
大筆大筆的金錢,從大大小小的東印度公司,流入到了造船航海和武器製造等領域。
僅僅是應天府機器製造局製造的商用九磅艦炮,也就是一種采用鑄鐵的笨重家夥,屬於被海軍淘汰嫌棄的產品,起身價竟然也在一個月之內暴漲了一倍,這種艦炮的提貨時間排隊到了半年之後。
畢竟通往印度的海路可不太平,大大小小的海盜誰知道會不會撲上來找麻煩?
所以這些大明商船,誰要是沒有個十幾門艦炮防身,水手們是絕對不會答應出海的。
當然這些艦炮用來防身是一方麵,另外還有一方麵是大家心知肚明,卻又絕口不提。
那就是這些,一門心思隻想錢的商人水手們早已經從各個渠道打聽到,印度當地是四分五裂的割據狀態,而且各個土著酋長實力不強,如果他們好好的做生意,還則罷了,若是這些印度土著感有絲毫冒犯大明的地方,那這些有冒險加江洋大盜和綠林好漢充斥的商船隊,也將會用大炮和刀劍做回老本行。
朱瀚對這些潛在的亡命徒心思一清二楚。
但是朱瀚並不打算去阻止他們。
如今這個時代,野蠻並不是生存的阻礙,弱小才是致命的缺點。
如果大明能夠把這些境內的江洋大盜都搞到印度去為非作歹殺人放火,那大明境內豈不就天下太平了?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印度阿三日子不好,朱瀚可是毫不在乎。
但是如果能夠讓印度阿三日子過得不好,而讓大明日子過得越來越好,朱瀚可就非常的樂見其成。
從南宋到元朝,東南沿海的海盜可就一直沒有消停過。
大明建立之後,各地衛所戰力強悍,海盜們也不敢再重操舊業,一個個都是安安分分當起了好市民。
如今大明東印度公司和眾多山寨版的雛形,讓這些從良的老海盜們又活躍了起來。
隻不過這些海盜們並不是活躍在海上,而是一個個來到了應天府的牛家大街,這裡不僅是大明東印度公司發售股票的地方,也是其他各家成立的地方。
每一家誌在發財的海商,自然都需要這些在海上刀頭舔血的海盜幫自己當打手。
這一群目不識丁的海盜們和商人們,此時對於印度的所有幻想都僅僅是能夠撈一筆巨大的財富。
他們並沒有意識到,也正是從這一刻開始。
當一艘大明的艦船行駛到印度海邊,架起幾門大炮,便可以征服一座印度人的城池。
大明洪武五年,以應天府為中心的東南要地,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在了新成立的大明東印度公司身上。
這東印度公司就代表著財富,安定下來的東南商人們自然要把目光聚集到更加賺錢的方向。
與富庶的江南不同,在寒冷的漠西草原。
大元的攝政王保保卻還在忙著四處強烈過冬的糧食和補給。
漠西蒙古聚集的地方,雖然水草豐美,是一處放牧養殖的好地方。
但是王保保率領的十多萬部下,卻絕對不是一片草場可以養活的。
特彆是瓦剌各部在向王保保臣服之後,王保保如果不能帶領瓦剌各部搶到更多的財富,那麼這些毫無信義可言的瓦剌蒙古人絕對會重新背叛。
王保保的目光自然就把東察合台汗國列為了自己首選目標。
可憐的東察合台可汗吐魯黑貼木爾,本來就不是瓦剌蒙古的對手,如今有了王保保這個更加強悍的領頭人,蒙元殘部和瓦剌聯軍。更是把東察合台汗國打的屁滾尿流。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東察合台可汗禿嚕黑帖木兒就丟失了十幾座城池。
而且,與那些野蠻的瓦剌人不同,王保保率領的大元軍隊,在攻占這些城池之後,並沒有大肆搶劫,然後棄城離開,反而是在當地留下一部分官員管理城池,拉攏當地的部落首領,大有一幅要在此地紮根的模樣。
王保保的這幅做派,可真是要了東察合台可汗禿魯黑貼木爾的老命了。
原來的瓦剌人搶了一波也就走了,王保保倒好,這是要挖自己的命根子呀。
所以哪怕是節節敗退,禿魯黑貼木爾在率軍退守火洲城後,也下定了決心與火洲城共存亡。
東察合台汗國雖然大,但身後就是大沙漠了。
禿嚕黑貼木爾已經是無路可退。
秋風烈烈,黃沙滿天。
火洲城外。
禿魯黑貼木爾率領自己的兩萬軍隊,在城外嚴陣以待。
王保保率領自己的蒙元禁衛和瓦剌軍總共一萬人,來到了火州城外。
火洲城是絲綢之路上的必經之地,此地不僅有能夠收取商稅的商路,而且還有大片肥沃的綠洲,可以種植糧食和放牧牛羊。
不僅僅是農牧業,火州城內還有大批的工匠,他們全都是當年蒙古帝國征戰四方的時候,從中原、波斯、花拉子模等地帶來的奴隸工匠,經過幾代人的傳承,這些奴隸工匠們依舊有非常好的手藝,可以為軍隊打造兵器鎧甲。
所以禿嚕黑帖木兒一旦丟失了火州城,那就隻能去沙漠裡當等死,再也沒有機會也翻盤了。
而王保保如果奪取了火州城,也就可以宣布東察合台汗國的滅亡,當地大批的人口就能夠名正言順的接受蒙元朝廷的統治。
這一次決戰,將會決定雙方最後的命運。
“真神在上,每一個勇士都會受到真神的保佑!”
“殺光這些強盜,每個人都能夠獲得上聖地的資格!”
東察合台可汗禿嚕黑貼木爾在自己的軍隊麵前大聲的呼喊。
禿魯黑貼木爾雖然是一個蒙古人,但他早就皈依了天方教,不僅自己是一個虔誠的天方教徒,而且他還在東察合台汗國境內極力推廣天方教,不僅興建天方教寺廟,而且還強令各個部落皈依天方教,哪個部落首領如果不肯皈依天方教,輕者就會被征收異教徒稅,重者則直接就會被砍的腦殼。
所以整個東察合台汗國境內早已經被禿魯黑帖木兒整的天怒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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