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殿下,末將去的時候,基本都是沿著一些島嶼,一路上邊走邊休整,回來的時候也是一樣!”胡大海說道。
朱瀚心中頓時就明白了,胡大海肯定是從北太平洋的島鏈航行的!
這樣的話,其中的風險可比橫穿太平洋小的多了啊。
“等一下,你剛才說,你詢問過當地的野人?”朱瀚忽然眉頭一皺。
胡大海點點頭,“是的,殿下,末將剛去的時候,有不少野人前來襲擾,被一番教訓後,有幾個比較聽話的,就收入麾下,學得了一些野人語音,也教會了他們一些官話!”
這個消息更是讓朱瀚大吃一驚!
“人在哪?我是說,你麾下的這幾個野人在哪裡?”朱瀚連忙問道。
“啟稟殿下,如今就在城外的船上!”胡大海說道。
“有幾個人?”朱瀚繼續問道。
“本來是有不少的,差不多五六十個,但是這些野人不知道為何,一個個看起來很健壯,但是極其容易生病,一路上病死了一多半,現在隻有五六個人了!”胡大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充滿了遺憾和疑惑。
朱瀚對於其中的原因,自然是無比的清楚!
美洲大陸是一片封閉大陸!
所有外來的病菌對於當地野人來說幾乎就是一個大劫難!
特彆是在近距離接觸了明軍士兵後,死亡發病有個**成也是毫不意外的。
這幾個活下來的土著野人,基本屬於是扛過來病毒侵襲的超強個體。
“這幾個野人,會不會說我們漢話?”朱瀚緊接著問道。
“殿下,會的,末將都教過他們!”胡大海說道。
“太好了!”朱瀚興奮的一拍手,然後向老哥朱元章說道,“哥,讓胡大海把這幾個土著野人帶來吧,我要親自問問他們!”
朱元章也是明白了朱瀚的用意,“好!”
“來人,傳咱的聖旨,召這幾個土著野人進宮!”
一個時辰之後,五個黑黑瘦瘦的土著野人就被帶進了皇宮大殿內。
其實,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這五個土著野人的身份,僅僅從外表樣貌很難看出他們跟中原人有多大區彆。
朱元章見到五個野人也是一臉疑惑。
“胡大海,你剛才不是說,當初遇襲時候,是一群紅皮野人嘛?”朱元章問道。
胡大海趕緊解釋道:“稟告陛下,末將當時遇到的確是紅皮,不過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塗抹了一種草根汁液染紅的!”
這幾個美洲土著人,在被明軍俘虜後,一直都是按照明軍的生活習慣生活,再也沒有了塗抹皮膚的習慣,也就慢慢變回來原本的膚色。
朱瀚知道這些美洲土著人跟中原人可是同氣連枝的關係,一萬多年前才從大北方遷徙到新大陸而已。
在經過一番詢問後,朱瀚基本了解了那些美洲土著的發展水平。
跟自己印象中是一模一樣。
美洲大陸上的土著文明,以中南美洲為最高,已經是發展到了奴隸社會,擁有自己的神話信仰和貴族管理模式,而北美土著則是落後的多,頂多處於原始社會晚期。
因為他們還不懂得利用奴隸去勞動,抓到俘虜都是處死祭祀。
要想征服這一片大陸,那就得同化北美土著,然後利用北美土著去征服中南美洲的土著文明。
否則,僅僅依靠遠渡重洋的少量明軍士兵,頂多是複製一遍西班牙人的殖民模式。
朱瀚想要的可是更多!
更快,更好,更徹底的征服那一片土地!
“你的官話說的最好,你叫什麼名字?”朱瀚對一名土著問道。
這五個人當中,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最聰明。
“萬能的神明,我叫做山鷹!”
這個土著野人立刻跪著說道。
他們這些土著野人,原本可是非常的桀驁不馴,但是在經過明軍的一頓棍棒教育之後,一個個都變得非常的老實聽話。
這個叫做山鷹的土著野人,對於朱瀚是有問必答。
而且邏輯清晰,很明顯是一個非常符合朱瀚要求的土著帶路黨。
“山鷹這個名字就挺好的,以後你就姓山吧。”
給這些土著野人,名字姓名僅僅是第一步。
還要讓他們從內心認同自己是大明人,在新大陸開拓的先鋒。
“我看山鷹他們這些人與中原人長相沒有什麼區彆,當年周武王滅殷商的時候,聽說有大批的殷商人向東方出逃,現在看來應該是跑到了這一片大陸上,才有了現在這些土著野人。”朱瀚說道。
美洲原住民的來源一直都是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從東亞遷徙過去的。
所以,朱瀚的這個說法可以說合情合理。
不僅是老哥朱元章能夠接受,胡大海也是能夠接受,就連山鷹等幾個土著野人也都很信服。
不過,胡大海很快有了一些疑惑。
“殿下,若是這些野人沒有文字,沒有銅鐵,真的是殷商的後代嗎?俺可聽說書人講過,薑子牙用了一支打神鞭,跟殷商十萬大軍大戰三天三夜呢!”胡大海問道。
從宋代流行說書開始,各個朝代的魔改評書話本就流行起來,自然也少不了一些關於後世封神榜的原型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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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是胡大海這種粗人武將,也都覺得殷商後代不可能這麼拉胯,竟然退化到美洲土著的地步。
“對啊,殷商立國數百年,哪怕是倉皇出逃,也得有一些博學之人傳承下來,不可能忘的這麼乾淨吧?”老哥朱元章也是有些不解。
“嘿嘿,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們忘了祖宗的本領,那是他們不行,如今我大明替他們找回祖宗就是了,隻要是殷商遺民,那總好過西域的天方教徒和色目人!”朱瀚毫不在意的說道。
朱元章立刻明白了朱瀚的用意!
“嗯,不錯!咱大明有教無類,說他們是殷商遺民,他們就是殷商遺民!”朱元章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胡大海雖是粗豪,但也是聰明人,立刻領悟了啊。
在朱瀚的安排下,山鷹等幾個北美土著野人,很快就被認定為殷商遺民,如今仰慕大明天威,不遠萬裡,跨越大海前來向大明皇帝獻土歸附!
大明皇帝朱元章自然是愛民如子,知道萬裡之外的這些遺民生存艱難,便同意了他們的獻土歸附,把那一片新歸附的土地賜名‘殷州’。
因為殷州大陸有黃金的消息早已經傳開,幾乎不用再特意宣傳,許多人就已經躍躍欲試,想要去殷州大展身手。
而這,也正是朱瀚想要的結果!
一場對殷州大陸的大探索,正在醞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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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四年,七月。
大明蘭州行都司徐達上奏朝廷,已經把瓦剌人全部趕出來西北邊境,瓦剌人損兵折將卻沒有攻破大明的一座城。
整個西北的軍民士氣大振!
原本許多對蒙古人頗為忌憚的百姓們紛紛鬆了一口氣。
如今蒙古人退去,大明百姓們還可以趁著時節,把今年的秋收秋種完成,大明朝廷給百姓們發放了全新的莊稼種子,官差們告訴他們,這些種子隻要種下去,來年全家人就不用再挨餓的!
士氣這東西是此消彼長的。
大明這邊士氣高漲,瓦剌蒙古人那邊可就跌落到了穀底。
不久之前,瓦剌各部本來想從明軍身上搶到一些糧食和金銀財寶,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損兵折將,卻連個毛兒都沒有搶劫到。
各個部落都是火氣極大,今年草原上的牛羊可是不夠肥碩的,如果不能搶劫到足夠的糧食,那各個部落可是要餓死人的!
瓦剌各部開始對盟主脫裡不花逐漸不滿!
可憐的脫裡不花,原本還想要擊敗明軍,給自己鋪平篡位蒙古大汗的道路。
如今卻是碰了一鼻子灰,計劃中的蒙古大汗也隻能暫且放下,開始謀劃起新的出路,以平息各個部落的怒火。
脫裡不花思來想去,發現自己也隻有兩個路可以選。
一個是向東麵的大元皇帝服軟,乞求一些賞賜,讓各部渡過冬天。
但是,這條路會不會有滿意的結果,那就不得而知了啊。
畢竟,如今的大元朝廷困居漠北,屬於是地主的日子也不富裕。
另外一條路,那就是去搶掠,隻不過明軍是不敢招惹了,實在是打不過,剩下的就是去搶掠西邊的東察合台汗國和西察合台汗國。
不管是東還是西,這兩個察合台都是屬於比較富裕的。
而且,他們也都在不久之前被瓦剌人教訓過,如今再去搶掠的話,也不會遭受多少的抵抗。
“各部集結,隨我去彆失八裡打草穀!”
在脫離不花的號召下,瓦剌各部如同是瘋狗一樣集結起來,向著東察合台汗國的地盤殺去!
悲催的東察合台汗國怎麼也沒想到,這些瓦剌人竟然如此不講究,竟然得自己一隻羊使勁薅羊毛!
從彆失八裡到阿裡麻裡,從哈密到火州,東察合台汗國最富有的城鎮被瓦剌人如蝗蟲一樣洗劫。
沒有一個瓦剌人因為東察合台汗國的蒙古汗國身份而手下留情!
東察合台汗國可汗禿嚕黑帖木兒率領親兵和妻妾屢戰屢敗,倉皇逃到了沙漠南邊的羅布泊才躲過瓦剌人的追殺!
蒙古,漠北。
草原上的捕魚兒海。
大元朝廷如今軍民十幾萬人正駐紮在這裡。
在捕魚兒海的最核心地帶,乃是大元皇帝愛猷和皇太後奇皇太後的大營所在地。
王保保率領元軍的精銳在外圍警戒。
更外圍的地方則是蒙古東道藩王的各個部落所在位置。
根據從前方探子傳來的消息,明軍在西北、北平。遼東等地聚集兵力,一步步蠶食漠南草原。
王保保清楚的知道,若是讓明軍在漠南草原,站穩住了腳跟,那他們在漠北也將永無寧日。
所以王保保哪怕知道自己勝算不大,也決定聚集手中全部的兵力,想要在立秋之後乘著馬兒膘肥體壯的時候,向南麵的遼東一帶發起進攻。
這一戰不在於奪取明軍的地盤,而是想要把明軍在遼東的土地糧食和倉儲焚燒毀壞,讓明軍無法以遼東為基地,向漠北元軍發起進攻
不過,王保保的這個提議卻遭到了許多蒙古藩王的反對。
蒙古人之前對明軍的幾次進攻都是大敗而歸,已經讓這些蒙古人嚇破了膽。
特彆是明軍手中的火槍火炮,還有那些刀槍不入的鎧甲。
讓蒙古鐵騎的彎刀快馬,根本無法傷到他們分毫。
所以王保保這一次的進攻計劃,也是被所有人不看好。
“我們已經無路可退,明軍在遼東集結了幾萬兵馬,在漠南草原又大肆修建堡壘,收編當地的部落,隻要有個三年五載,明軍就能迅速掌握草原上的所有情況,也會訓練出一隻能夠奔襲數千裡的騎兵,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算躲在草原最深處,也會被明軍找到!”王保保對眾人說道。
以格薩爾為首的幾個蒙古藩王,此時也是麵麵相覷。
他們也都知道王保保說的這些話是真的,因為明軍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但是,讓這些蒙古藩王們下定決心,率領大軍向南去進主動進攻明軍,還是令他們非常有顧慮的。
王保保手中雖然掌握了最精銳的大元禁衛軍。
但這些蒙古藩王手中的兵馬數量絲毫不輸於他。
經過長時間的商議之後,眾人決定在三天之後召開各個部落的大會,共同決定是否同意出兵的計劃。
等到所有人走後,大帳之內,隻留下了王保保和他的弟弟脫因帖木兒。
自從阿魯帖木兒被明軍擊敗殺死之後,脫因帖木兒就成了王保保身邊唯一能夠信任,並且還有能力的親人。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脫因貼木爾也對王保保憂心忡忡的說道:“兄長,我們這一次若是向南進攻明軍的話,恐怕會有很多的凶險情況啊!”
“我聽說明軍在漠南修築了大大小小上百個堡壘,配置了精兵強將,還有數不清的火器,我軍若是強攻不成,隻怕會損失不小,進攻不利回來之後,如何抵禦明軍的追擊?”
王保保眉頭緊皺,緩緩起身,對弟弟脫因帖木兒說道。
“自從我率領大元兵馬退到漠北草原以來,無時無刻不想著報答先帝的提攜之恩,恢複大元江山,但奈何,自己胸中有百萬雄兵,韜略無數,卻受製於這些庸庸碌碌的藩王貴族,一群隻會掣肘的廢物!”
“大元養各部藩王百年,他們這些藩王貴族卻是養成了廢物!他們存在一天,我心中的韜略就一天不能施展!”
“這一次我們明麵上是進攻遼東,實際是要借助明軍之手,鏟除這些腐化墮落的累贅。”
脫因帖木兒聽到王保保的這句話這一番話,頓時被驚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