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鄒普勝告訴他,1000門火炮的目標都完不成,陳友諒的心中自然更是大為不滿。
這時候,鄒普勝看到陳友諒已經露出不高興的神情,便趕緊解釋道,“陛下,這火炮使用的銅,實在是太多了,我朝現在剛剛創立,百廢待興,而且各種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錢財用來鑄造火炮實在是不夠啊!”
陳友諒眉頭一皺,“那朕就下聖旨,在全國收繳銅料!首先,就把那些寺廟中的銅鐘佛像全給收繳過來,用來鑄造火炮,浪費這些好東西,供養那些禿驢和尚有什麼鳥用?”
對於大漢國內的和尚,陳友諒是非常的厭惡。
特彆是,江南的朱元章曾經當過和尚,陳友諒對於和尚更是恨屋及烏,一起給痛恨上來。
鄒普勝聽到陳友諒的話後,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陛下英明,那些和尚僧侶的確是不事生產,把他們寺廟銅鐘佛像收繳,可以鑄造一部分銅炮,不過還是差距不小啊!”
陳友諒聽聞,眉頭更是皺了起來,受到:“丞相,可有什麼好的辦法解決嗎?丞相,你是知道的,就算是1000門火炮,對戰朱元章的兩三千門火炮,那也是遠遠不夠啊。”
鄒普勝對陳友諒說道:“陛下,臣派人打聽到,朱元章兄弟之所以如此富庶,能夠鑄造這麼多的銅炮,一方麵是原來的儲備的銅料足夠,另一方麵就是因為他們的海貿興盛,有大批的錢財,這海貿興盛之後,大批的錢財有了,自然可以購買更多的材料,雇傭更多的工匠,鑄造的火炮自然也就多!”
“海貿?”陳友諒一聽海貿這個詞兒,頓時眉頭緊鎖。
湖廣這個地方靠近內陸,雖然有黃金水道之稱的長江水道,交通便利,但是距離大海什麼的,那可是實在太遠了啊。
而且江西丟了之後,長江水運都是困難重重。
陳友諒有詢問道:“丞相,你可有什麼辦法,海貿這個東西,也是我們能夠做的嗎?”
鄒普勝點了點頭,說道,“陛下,難道忘了了嗎?現在朱元章朱瀚二人雖然占據了江浙、福建,擁有泉州明州這樣的大港口,但是,還有一個地方,也是絕佳海貿的地方,尚且沒有被他們占領啊!”
陳友諒一聽,頓時問道:“丞相,你說的是哪裡?”
鄒普勝用手一指南方,“陛下,臣說的就是廣州!”
“廣州?”
陳友諒一聽頓時就是高興了啊。
對呀,自己怎麼把廣州這個地方給忘了啊?
按照曆史上來說,廣州的海貿地位,要比泉州明州可要早得多。
在曆史上的漢代時期,廣州的番禺就已經是著名的海上絲綢之路起點,從這裡運出的大漢王朝絲綢,跨越重重海浪,一直能夠運到泥婆羅的南洋諸島,然後再從南洋諸島轉運到西方的天竺印度一帶。
元末時期,增城人朱光卿起兵,廣州人林桂芳起兵,廣東一帶的義軍雖然也是反元。
但是,他們並不接受什麼白蓮教紅巾軍的思想。
他們都是廣東當地人,利用本土的宗族勢力,反抗蒙元統治。
各自為戰的廣東義軍基本是自保為主。
曆史上的廣東對於元朝的反抗,可是頗為激烈的,南宋崖山海戰之前不久,廣州城才被元軍攻破,甚至是被元軍下達了殘忍的屠城令,繁華富庶的廣州變成了一座白地。
如今,元朝大亂四起!
廣州當地的漢人更是早早就舉起了義兵,把廣州一帶的蒙元勢力給驅殺一空。
陳友諒覺得,自己湖廣是十萬雄兵,一旦越過湖南進入廣東的話,肯定會易如反掌控製廣東,畢竟廣東的義軍分散又實力不強,各自為戰情況喜愛,根本不是陳友諒大漢軍隊的對手。
陳友諒高興地一拍手掌,笑著說道:
“丞相,你真是想了一個好主意啊!隻要拿下了廣州,那可就有源源不斷的財富了啊!”
不僅僅是廣州一地的財富,在廣西一帶,還有許多的銅礦。
隻要打下了廣州,也就意味著能夠有海貿,也就有了錢,而有了錢就能建造更多的火炮,才有了向朱元章珠海兄弟複仇的實力!
陳友諒立刻下令以鄒普勝為軍師大將軍,率軍十五萬,進入湖南開始南下作戰。
陳友諒準備用辦年的時間拿下廣州!
隨著大漢帝國在湖廣進軍的消息,廣東當地的義軍武裝們,立刻也聞聽了風聲。
他們與北方的這些紅巾軍可不是一路人,一旦湖廣的大漢紅巾軍攻入廣東的話,輕則會剝奪廣東當地人的軍政權力,重則肯定會在廣東燒殺搶掠。
這個年頭兒,軍隊可沒有什麼民族意識,更多的是本鄉本土的宗族意識。
外地的軍隊進入另一個陌生的地方作戰的時候,往往都會進行燒殺搶掠。
什麼不擾、不搶、不殺的軍隊,在古代可真是鳳毛麟角。
所以,陳友諒將要舉兵進攻廣東的消息傳來之後,廣東本地的義軍勢力們立刻就想要自保。
他們推舉廣州義軍首領林桂芳為義軍總舵主,立刻成立了廣東大元帥府。
首先,一方麵,他們加緊秣兵曆馬,整軍備戰,隨時準備抵抗將要前來進犯的大漢紅巾軍。
另一方麵,他們也自知本身的軍力薄弱,肯定很難抵擋陳友諒的紅巾軍,便乘坐海船沿著海路來到了金陵,向吳王朱元章見稱臣納貢,以謀求朱元章的庇護。
當然他們庇護的條件也是頗為豐厚的,他們可以每年奉上1/10的稅賦給吳王朱元章,而且還答應在廣州設立市舶司,允許邀請吳王派駐官吏在當地抽取商稅,至於地方上的治理權,他們則是一概保留在他們自己手裡。
對於廣東這個地方,朱元章本來也沒有什麼心思要去占領下來。
現在,廣東義軍前來主動歸附,朱元章自然是非常高興。
因為這簡直就跟白撿一樣。
對於廣東這些義軍的歸附,朱瀚自然也很是高興。
廣東義軍親自前來金陵的,不是彆人,正是廣東義軍總舵主林桂芳。
這位林總舵主作為廣東推舉的義軍首領,在知道朱元章接納了他們的稱臣納貢之後,立刻提出了自己想要軍事援助的請求。
精明的廣東人清楚的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廣東當地的義軍並不想要吳王朱元章派去多少兵馬。
他們僅僅是想從吳王這裡求得武器和鎧甲等。
按照他們給出的數字,朱瀚看了之後,立刻也很是吃驚。
足足能夠武裝十萬人左右!
不得不說,廣東當地的財富還是非常豐厚的。
林桂芳被邀請到朱瀚的府上,親自商討這一批軍需采購。
“副帥,我們這一次,主要想要采購的就是火槍火炮,還有輕薄的鎧甲,如果行的話,最好能夠得到那一種輕便的半身板甲!”林桂芳開口說道。
廣東那地方天氣熱,半身板甲是最合適的。
“廣東既然已經歸附了吳王,那麼,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先跟你們說好,省的有時候發生誤會,再壞了彼此的和氣。”朱瀚笑著說道。
林桂芳一聽,立刻答應道:“副帥放心,隻要我們能夠做到,一定聽從吳王的安排!”
在來了一趟金陵之後,林桂芳立刻意識到了朱元章手下兵多將廣的強大實力。
對於抵抗陳友諒的信心,已經是大增!
林桂芳知道,就算得罪陳友諒,也不能得罪朱瀚朱元章兄弟。
畢竟泉州浦壽庚這些色目人滅亡,消息很早已經傳到了廣州,強大的色目人水軍都不夠朱元章麾下軍隊打牙祭的,更何況是廣州了啊。
“我們對於廣東的治理,毫無興趣,我哥和我說過了,同意由你們繼續主持廣東的軍政,至於在廣州設立市舶司,本就是應該的事情,所以還有另外一個要求,要你們答應了才行!”朱瀚說道。
林桂芳連忙問道,“副帥,這個要求是什麼要求?”
“我們的要求就是……在廣州設立的市舶司,不僅僅是要抽取關稅,市舶司還要對廣東的一切海貿進行管理,規定什麼樣的貨物可以出海販運,什麼樣的貨物可以販運進來,然後沒有廣州市舶司的準許,凡是販運違禁品的,一律嚴加懲處。”朱瀚說道。
聽到這個廣州市舶司的權力如此之大,林桂芳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廣州一城的財富,有一半都是來源於海貿!
如果海貿的管理,被這個所謂的廣州市舶司給控製住了,那林桂芳等廣州義軍首領的自主權,自然也就大受折扣。
不過,朱瀚對於這件事情立場非常堅定,根本沒有妥協的餘地。
曆史上元朝對於海貿的管理非常的鬆散!
許多先進的科技文化技術,都是通過這些海貿,不經意間流傳失散出去的。
這也是從自從元朝之後,大批的南洋西洋諸國科技取得了突飛猛進的進展,甚至於曆史上的西方思想啟蒙運動,也是受到了許多東方傳來的科技人文影響。
所以,朱瀚自然不可能把中原的這些先進技術主動地流傳出去,必須嚴加控製。
聽到朱瀚的話後,林桂芳也知道他的態度很是堅定,自己要是不答應,這一次來金陵的的求援之路,隻怕就要半途而廢。
所以林桂芳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副帥放心,我替廣東的兄弟們答應下來!”
朱元章朱瀚兄弟二人對於廣東的土地,現階段並沒有什麼實質占領的心思。
他們需要的僅僅是廣州在承載海貿版圖上的重要地位。
如今,廣州市舶司也納入了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那就意味著中原的所有海貿已經儘數處於自己的掌控。
南洋西洋一帶的異域商人們想要運輸販運什麼貨物,那就再也逃不過自己的掌控了啊。
“好!這樣吧,你們這幾天就在金陵多留幾天,我派人把你們需要的火槍火炮還有鎧甲通通準備好,到時候讓你們一起發船帶回廣州去!”朱瀚大方的說道。
林桂芳一聽,頓時大喜!
不過他又有些擔心得說道:“副帥,我們這一次來可沒有帶這麼多的錢啊!”
林桂芳這話說的有些不老實,因為按照他們采購的這些軍需物資的價格來說,就算是帶錢,他們也帶不了這麼多。
畢竟,能夠裝配十萬人的兵器鎧甲火炮,可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僅憑廣東一省的義軍首領們,隻怕砸鍋賣鐵也買不起。
所以,林桂芳等人打定的主意就是以投靠的名義來白吃白喝一波的。
朱瀚說道:“俗話說,親兄弟都要明算賬,廣州自古以來商貿繁榮,對於這些事情,那些不需要我多言了,你們沒錢的話也不要緊,我可以把這一批軍備先賒賬給你們,等到你們打跑了陳友諒,然後再慢慢還吧!”
如今在金陵、除州、蘇州一帶的軍工作坊,早已經是提前生產了好幾批的軍備物資。
因為技術更新太快!
前幾批新出爐的軍備物資,很快就是淪為的淘汰過時產品,積壓在倉庫裡麵。
每年的保養存儲,可都是一筆巨大的花費。
所以,朱瀚毫不猶豫的把這一批物資,打包給了廣東義軍。
林桂芳的一聽,頓時大為高興,“副帥仁義無雙,廣東軍民上下,感激不儘,請受林某一拜!”
………
不過,金陵這些兵器工坊鑄造火槍火炮等,就算型號過時,對於這個時代來說也都是先進的不得了的神兵利器。
對於這些東西被朱瀚如此輕易的交給了廣東義軍,朱元章對此還是非常驚訝。
“七五,咱們這些武器,那可都是價值連城啊,雖說不是我們現在最好的吧,可也不能這麼輕易的就交給廣東義軍啊,這林桂芳誰知道會不會是反複無常之輩,交給他們以後可怎麼辦?”
朱元章略微有些擔心道。
朱瀚則是笑著說道:
“老哥,你不要放擔心,我這麼辦,其實是為了有更好的武器!”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把這些舊的堆積在倉庫當中,一點兒好處都沒有,隻有把它們賣出去,然後換合適的利潤,才能有更多的錢才支持發明新的武器!”
對於朱瀚的判斷,朱元章一向都是非常信任。
“七五,既然你這麼說,那咱也就放心了啊!不過這些兵器鎧甲,還有火槍,火炮,可都是千金難買的好裝備,這麼便宜交給廣東義軍,隻要一個廣州市舶司,還真是算不得多大的利潤呢?”
經過南宋末年元朝軍隊對於廣州的屠城,廣州數百年積累的財富付之一炬!
經過百年的經營,廣州到現在都沒有恢複當初的水平,所以廣州的市舶司稅,注定是不會比泉州明州高。
朱瀚對於這其中的利潤問題,其實是沒有多大關注。
他笑著說道,“老哥,正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掌控了廣州市舶司,可不僅僅是單純一個海貿,你知道咱們現在最缺的是什麼嗎?”
“嗯?”
老哥朱元章一聽,頓時一愣。
最缺什麼,這個問題可真是讓老朱有些為難了啊。
現在的江南可是啥也不缺。
要說錢的話,金陵、蘇州、明州和泉州一帶的商貿可謂是非常的繁榮,收取商稅收的老朱手脖子都酸了啊。
而要說金礦銀礦的話,金礦很暫時還沒有太大的產量,山東來州金礦開采有些難度,出產的金子速度跟不上,但是要說銀子的話,倭國石見藩的銀礦,可謂是開采的異常順利,大幾百萬兩的白銀,已經抵到了金陵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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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缺錢,不缺人,也不缺軍隊什麼的。
朱元章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缺什麼啊。
“七五,你覺得咱們現在是缺什麼?”
朱瀚笑著說道,“老哥,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白糖!”
“白糖?”
老哥朱元章頓時一陣疑惑,隨後他就恍然大悟。
現在最缺的的確是白糖,因為江南這裡並不產蔗糖!
全都是外地運來的,而蔗糖隻有兩廣四川等地生產!
因為朱瀚發明了黃泥水法的製白糖技術,現在白糖的成本大大的降低,整個金陵的白糖消費水平,更是連連上了好幾層樓。
哪一富貴人家逢年過節不吃點兒白糖,簡直就是家道中落的表現,所以白糖的消費在江南增長了好幾倍。
“你是說咱們通過白糖抽稅然後賺更多的錢嗎?”朱元章問道。
朱瀚了搖搖頭說道,“老哥,白糖的事情可沒有這麼簡單,咱們現在金陵、除州設置的罐頭工坊,早都已經能夠試驗出合格的罐頭,還有馬口鐵罐頭,這些玩意兒造出來,咱們將會有擁有大批的軍需罐頭產能!”
軍需罐頭可是一個好東西,它能夠把多餘的肉等方便的保存起來,能夠做到好幾年甚至十幾年,不會腐爛變質。
而且在江南這種水土是溫暖濕潤的地方,每逢春夏的時候,都會有大批大批的水果上市,簡直是便宜無比,一筐一筐水果往往隻需要一兩文錢就能夠買到,但是一到了過季,好幾兩銀子都未必能夠買到一款合適的水果。
這就讓朱瀚開設的罐頭工坊,有了大量利潤空間!
罐頭這種耐儲存方便運輸的東西,比普通糧食更適合作為儲備軍糧。
還有更為重要的是!
朱瀚設置的火藥工坊,在朱瀚的指導下,做出了一款新型的火藥。
這種火藥填充白糖,取代部分木炭,可以作為非常穩定的一種新型火藥。
這種火藥是可以用來製作威力強大的火箭。
這種火箭在發射的時候能夠提供更持久的推力,也就能夠打得更遠更準。
朱瀚命名為蜜糖火藥或者白糖火藥。
白糖火藥需要用大量的白糖,自然就是讓白糖一躍成為重要的軍工產品。
聽完朱瀚的解釋後,朱元章又是一陣驚喜,想不到這甜滋滋的白糖,竟然還可以用來當火藥。
“七五,你可真是想得長遠啊!”老哥朱元章笑著說道。
對於老哥朱元章的誇獎,朱瀚自然是滿心歡喜。
他笑著說,“我們現在極度缺乏白糖,甘蔗原料兒隻有廣東廣西一帶擁有,而且全天下最為豐盛的甘蔗產地,當地的甘蔗幾乎占了天下甘蔗產量的十之七八,我們在廣州設立市舶司,就可以大批購買當地的甘蔗,然後製取白糖,隻要壟斷了白糖,那白糖利潤且不說,單單是白糖火藥,就能成為我們的一大神兵利器。”
所以,朱瀚資助廣州義軍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借助進入廣州市舶司的名義,控製整個兩廣一帶的蔗糖生產。
掌握了蔗糖生產,就掌握了軍火工業的一個重要原料。
對於朱瀚的這種神操作一般的布局,朱元章是非常的高興。
“七五啊,你這一肚子本事,實在是讓我意想不到啊!”
朱瀚微微一笑,對老哥朱元章說道:“老哥,你先不要急著誇我,等咱們把廣東拿下,然後再發展上一兩年,到時候拿下陳友諒,拿下中原,我還有更大的本事讓你看看呢!”
聽了朱瀚的話,朱元章也大笑起來道:
“好!那咱就等著,看看你的大本事!”
十幾天之後。
廣東義軍總舵主主林桂芳,帶領著金陵的近百艘戰艦商,啟程南下返回了廣州。
隨著林桂芳南下的這些商船上,攜帶著大批的武器、鎧甲、火槍和火炮,全都是廣東義軍急需的軍需物資。
這些物資運抵廣州城之後,整個廣州的各路義軍頓時歡呼雀躍。
他們現在既保障自己地方權力,然後還能獲得吳王朱元章這樣的強援!
自然一個個歡欣鼓舞。
對於即將從北麵前來進攻的陳友諒兵馬來說,他們並不知道廣東的義軍實力,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陳友諒對於廣東一帶的軍情偵察,僅僅是通過一些粵北一帶探聽到的。
而粵北一帶是廣東一地最為閉塞的地方,當地的許多義軍與廣州這裡也是沒有什麼消息溝通往來。
所以,陳友諒的漢軍在通過粵北探查後,就以為知道了整個廣東義軍的情況,便頓時放鬆鬆懈了下來。
作為統軍將領的軍師大將軍鄒普勝,很快率領10萬大軍從湖南進入了廣東。
沿途的幾個零星小抵抗,被鄒普勝率領的大漢軍隊,輕鬆擊潰。
然後,他們就很快踏出了粵北的山地,進入了廣州的珠江三角平原一帶。
但是!
在這裡,鄒普勝卻遇到了一支令他意想不到的強大軍隊!
轟!
轟轟!
轟轟轟!
一陣陣猛烈的火炮在戰場上轟鳴,把遠道而來的大漢軍隊給驚得目瞪口呆。
廣東義軍雖然力量非常分散,但是他們一個個驍勇善戰,而且又熟悉地形,鄒普勝派出去的探馬斥候,被廣東義軍給消滅的七七八八,對於前方的許多情報也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所以,一進入珠三角平原,鄒普勝見到突然冒出來的這一支廣東義軍,頓時感覺大事不妙了啊!
特彆是當戰場上響起了轟鳴的火炮聲的時候,鄒普勝心中更是大驚!
這麼厲害的火炮,怎麼廣東義軍也有了啊?
難道……
天下現在人均都是配備火炮了嗎?
廣東義軍的火炮一發發地打入大漢軍隊陣列當中!
慘烈的哀號在軍隊當中響起。
不過,這些廣東義軍炮兵技術生疏,他們打完一發炮彈之後,再重新裝填的速度非常的緩慢。
這也讓鄒普勝心中頓時有了一些欣慰。
畢竟隻要把全軍展開,然後一番衝鋒,他相信憑借大漢軍隊百戰精銳的力量,可以碾壓對麵的廣東義軍。
在廣東義軍的一輪火炮轟擊之後,大漢軍隊還保持鎮定!
而且絲毫沒有慌亂,這讓廣東義軍們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絲擔憂。
因為這一批火炮從金陵到廣東的時候,廣東義軍可是上下全都參觀過,這些火炮的威力巨大,噴發出的烈焰還有巨大的聲響,都讓廣東義軍許多人都是嚇得癱倒在地,更何況是站著一動不動承受這些火炮的打擊了啊。
所以,陳友諒的大漢軍隊能夠麵被火炮轟擊而巋然不動,的確是比廣東義軍強上不少。
這個時候,廣東義軍的總舵主林桂芳站騎馬中軍位置,向身旁的一名穿著板甲的將領問道,“張將軍,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辦?”
“再火炮轟擊嗎?”
他麵前的這個被稱為張將軍的人,不是彆人,正是朱瀚麾下的火槍騎兵左指揮使張定邊。
作為新軍的代表,金陵兵器工坊的新式武器,自然都是有新軍負責試用。
火槍騎兵使用的更是其中的精巧新奇之物,所以張定邊這一次被朱瀚派來廣東指導義軍使用火炮等新式武器,並且作為軍事觀察員觀察新武器的實戰情況。
聽到林桂芳的話,張定邊輕輕一笑,而後說道,
“林總舵主,現在對麵的敵人麵對火炮還能保持陣腳不亂,已經很不容易了,咱們義軍的炮手還很生熟,這樣下去,隻怕短兵相接的時候,也打不上三炮兩炮的,現在該是我們的火箭上場了的!”
林桂芳點了點頭道,“不錯,那就有勞張將軍!”
隨後,在張定邊的指揮下,一排士兵推著一輛輛的四輪車走到了陣線前方。
這些四輪車上擺放著四個又粗又長的巨大圓筒子。
這玩意兒正是朱瀚的火藥工坊新研製的白糖火箭。
白糖火藥可以極大地增加火箭的射程和準確度。
這一次是難得的實戰機會,張定邊被派來在戰場上觀察新式火箭的威力。
隻見隨著一輛輛的火箭車擺放就位,張定邊大手一揮,下令喊道。
“點火!”
“點火!”
隨著一聲令下,這些火箭炮手們舉著手中的火把,點下火箭屁股後方的引線。
隨著一陣嗤嗤的聲響,這些火箭猛然迸發出一陣呼嘯!
直直的衝向了半空當中,隨後又平滑的做出了水平方向的飛躍。
當這些火箭去勢已儘的時候……
轟的一聲,一頭紮進了對麵的大漢軍隊的戰陣當中!
爆發出一團橘黃色的火焰,隨後還有一陣陣的黑色濃煙!
這些火箭炮的威力可不僅僅是如此,他們在擊中敵人之前,發出尖銳的呼嘯,而且一次性發射出的上百枚火箭,讓這些大漢軍隊士兵們再也支撐不住。
轟得一聲!
漢軍頓時陣腳大亂!
無數的士兵開始四散奔逃,躲避這些從天而來的火箭。
整個大漢軍隊一片混亂,軍師將軍鄒普勝下令擂響戰鼓,重整隊列!
但是收效卻是甚微!
趁著混亂的空隙,對麵的廣東義軍已經是一聲呐喊,發起了絕命拚死的衝鋒!
殺呀!殺呀!
殺呀!
在一聲聲的呐喊當中,廣東義軍左右突擊,中央壓陣,把鄒普勝率領的大漢軍隊頓時就打得節節敗退!
哪怕大漢軍隊經驗再豐富,麵對這些可怕的火箭轟擊,頓時也是潰不成軍!
軍師將軍鄒普勝雖經驗豐富,但是從來沒有麵對過這種局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挽回敗局。
敗了!
敗了!快跑啊!
快跑啊!
軍師大將軍鄒普勝率領手下的親兵騎著馬迅速逃離戰場。
看到主將鄒普勝都已經逃跑了,其餘的大漢士兵們紛紛落荒而逃,隨後的廣東義軍一路追殺,把這十幾萬大漢軍隊殺得屍橫遍野。
大批士兵都沒有跑得了,紛紛做了廣東義軍的俘虜。
隨後,在林桂芳等廣東義軍將領的親自追擊下,追擊了三百餘裡,把大漢軍隊趕出了粵北山區,退入了湖南境內,然後才作罷!
林桂芳等廣東義軍將領們在粵北山區設置了營寨哨卡,用來防止再遭遇陳友諒派兵突襲報複,然後就率軍返回了廣州!
回到廣州的之後,林桂芳等廣東義軍將領們紛紛對張定邊大加恭維!
他們這一戰的最大功勞,就是張定邊率領的火箭新軍創造的!
足足上百枚白糖火箭鑽入了大漢軍隊陣列中攪亂了敵人的方陣,然後才給了廣東義軍一擊得勝的機會。
所有的廣州義軍將領們都意識到,這種白糖火箭是神兵利器!
如果手中沒有這種東西,萬一陳友諒再打過來,那可就是徹底完蛋了啊。
“張將軍,這種火箭,不知道還有沒有啊?”
酒過三巡,在慶功宴上酒過三巡之後,林桂芳便開口率先問道。
其餘的廣東義軍將領們也都是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張定邊對於新式火箭的威力也是非常的滿意,當下也是頗為自得,他對林桂芳等人說道,“這種火箭,整個蘇州和金陵兩地的火藥工坊一天就能造出一百枚,有這種火箭在手,區區長陳友諒這些雜兵,根本不足為慮!林總舵主,你們需要保境安民的話,再向副帥那裡買上一兩百新式火箭足矣!讓陳友諒再也不敢踏進廣東一步!”
林桂芳等人聽罷頓時覺得非常有道理,他們從張定邊口中打聽到,這種新式火箭在江南的產量非常高,要是再買上一兩百備用的話,應該是沒並沒有什麼難度,所以林庭鋒等人立刻聯名給吳王朱元章上奏了捷報。
廣東義軍不僅對於吳王這一次軍事援助大為讚揚和感激!
而且還表示想要再重新購買200新火箭,用來防止陳友諒殘部的反撲。
對於這個建議,老哥朱元章在詢問過朱瀚之後,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朱瀚對於廣東義軍依賴新武器的情況也是非常的高興。
廣東義軍力量分散,如果他們聚合成一體的話,以後還真不利於自己掌控廣東。
他們現在倚仗這些新式武器,那就太好辦了啊。
這些新式武器對於朱瀚來說要多少有多少,對廣東義軍來說是一件難求的寶貝。
如果自己不給他們提供這些武器,那麼廣東義軍就失去了強大的自保能力。
所以朱瀚再派人送來了200多火箭之後,立刻派人在廣州設立廣州市舶司,迅速派來了一批得力乾將,給搭建了起來。
正當朱瀚把自己的勢力拓展到了廣東一帶的時候,陳友諒大漢的軍師大將軍鄒普勝率領殘兵敗將,狼狽的逃回了漢陽。
作為大漢開國以來的第一戰,竟然打出了這麼慘烈的一場失敗,陳友諒簡直是怒不可遏。
要不是鄒普勝是自己的心腹,一直是忠心耿耿。
陳友諒無論如何都要找他算賬的。
這種情況下,陳友諒僅僅隻是訓斥了幾句,然後就讓他回家去休息。
沒過了兩天,便又把鄒普勝從家裡給招了回來,讓他官複原職。
對於廣東這一戰,陳友諒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敗得這麼快,敗得這麼徹底。
在鄒普勝的講解下,陳友諒對於交戰的全過程有了大體的了解。
他基本上是可以斷定,肯定是朱元章朱瀚兄弟插手了廣東義軍。
隨後,陳友諒派出多路密探去打探廣東之戰的情報,一一個個情報傳回漢陽,陳友諒基本已經可以斷定朱瀚朱元章兄弟支持了廣東義軍。
這才是讓廣東義軍擊敗了鄒普勝率領的大漢軍隊的原因!
特彆是廣東義軍使用的那一種威力巨大、射程很遠、精度很準的火箭,更是讓陳友諒感到萬分驚訝。
“朱元章朱瀚兄弟,竟然能把這如此神兵利器給廣東老,這就說明他們手中肯定還有更加厲害的東西,我原來想著1000門火炮,再加上一次些計謀,應該可以奪取江南,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以軟擊石啊!”
“沒有個兩三千門火炮,不,就算是有兩三千門火炮,碰上朱元章朱瀚的這種火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大漢皇帝陳友諒頓時一片消沉。
他正在與鄒普勝總結這一次廣東之戰失利的原因。
鄒普勝在這次指揮當中的失誤,可以說很明顯,但是那突發情況,任憑再厲害的將領也會陷入手忙腳亂當中。
鄒普勝這種天資平平的將領,更是很難挽回敗局。
聽到大漢皇帝陳友諒的話後,鄒普勝連忙是說道:
“陛下,如今朱賊猖狂,廣東老也是跟著狐假虎威,我們必須另辟蹊徑啊,這火炮火箭都是朱賊發明出來的東西,威力如此巨大,我們不可不學!”
陳友諒對這一番話表示了非常的認同。
上一次偷襲金陵慘敗,就是敗在了朱賊的火炮之下。
這一次突襲廣東失敗,又是敗在了朱賊的火箭之下。
這樣一來,兩戰失利的最大元凶,就是在軍械裝備上的落後。
陳友諒頓時立下決心道:“一定要學會朱賊的這兩個殺手鐧!”
“否則的話,彆說是爭霸天下了啊,就算以後要保存湖廣容身之所,恐怕都不容易!”
陳友諒這麼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對內在忠孝仁義上就是站不住腳,然後四麵樹敵,北邊兒有大漢皇帝劉福通,東麵有被自己偷襲過的朱元章,南邊有剛剛落敗而逃回的廣東人,西麵是與自己不對付的明玉珍等人,如此四戰之地,陳友諒自然是要加緊發展自己的武器裝備。
“可是,怎麼學朱賊的這兩個神兵利器?”
這可就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如此神兵利器,他們竟然有底氣交給廣東老,那就說明很難從中彷製,軍師可有什麼好的辦法,能夠偷學到朱賊的這兩個秘密武器?”陳友諒虛心的問道。
鄒普勝眼珠一轉,想了一下說道:
“陛下,臣也沒有什麼十足的把握,不過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陳友諒連忙問道,“快說,什麼辦法?”
鄒普勝說道:
“我聽說,朱賊在江南,正在推行什麼儒家新學,裡麵全都是一些格物致知之類的新奇玩意兒,這火藥火炮火箭的秘密,恐怕就藏在這新學裡麵吧?”
朱元章朱瀚兄弟在江南大興南孔!
也就是儒家新學,打著複古儒家正道的名義,可謂是人儘皆知。
陳友諒遠在湖廣也早有耳聞,甚至於他也動過這個心思搞儒學,隻不過湖廣這裡被天完紅巾軍和元軍幾番爭奪之後,早已經是文風凋敝了,想要興辦什麼儒學,也有些力不從心。
“軍師,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派人去偷學者儒家新學嗎?”陳友諒問道。
“不錯,陛下,臣正是這麼覺得。”鄒普勝說道。
經過鄒普勝和陳友諒的一番商議,二人都是認為朱元章兄弟手中的火炮火箭等神秘武器,肯定與南孔的儒家新學有關。
說不定當年的孔老夫子真的是有通天的本事,早已鼓搗?
?了一些神秘利器,隻不過因為後人的遺失或者說故意珍藏,才沒有讓世人知道,現在不知道怎麼,讓朱元章兄弟兩個給學到了,然後才鼓搗出來的這麼多新奇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