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戚祥一聲令下,火槍騎兵如同狼群一般,又朝著元軍步兵撲了上去,殺死了無數元軍士兵。
“該死的,這群混蛋!”
看著元軍再次損失慘重,孔克堅臉色鐵青。
紅巾軍騎兵剛才的戰術,已經使用好幾次了,但是卻屢試不爽,殺傷了大量元軍步兵。
這使得孔克堅非常鬱悶。
“大人,插虎爾跑了!”孔克堅身後一名部下忽然喊道道。
孔克堅眉頭微皺,隻見插虎爾率領的蒙古騎兵並沒有折返回元軍陣列,而是向著西北方向猛撲過去,很明顯是要跑路了。
孔克堅恨得咬牙切齒,卻也因友軍潰逃,陷入了巨大的慌亂之中。
正在這個時候,紅巾軍火槍騎兵忽然退了回去。
孔克堅等元軍以為是發生了什麼轉機。
但是,當看到紅巾軍陣列中火炮又一次被推了出來後,元軍士兵再也不能可克製不住心中的恐懼。
“敗了!”
“快跑啊!”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隨後整個元軍陣列就如同是雪崩一般,迅速瓦解!
《極靈混沌決》
趁此時機,紅巾軍的火炮發出了一輪齊射。
轟!
轟轟!
齊射的火炮更是讓元軍步兵死傷慘重,原本殘留的那點勇氣儘數蕩然無存。
“敗了,敗了!”
“逃命啊!”
......
元軍敗退了,而紅巾軍則是以碾壓的姿態將元軍給擊潰。
“快,快,撤離,快撤!”
眼看著元軍敗退了,遠處正在逃跑的插虎爾,也是臉色慘白,他萬萬沒有想到,紅巾軍竟然有著如此恐怖的戰鬥力,才不到半個時辰,就讓元軍徹底潰敗了,大批的士兵丟盔棄甲,不要命的往後方潰敗逃亡。
“走!”
看到元軍步兵主力徹底失敗,插虎爾立刻喝退身邊的騎兵,帶領著剩餘的部隊向西撤去,準備逃離這裡。
看著元軍敗走,朱瀚也沒有派兵追擊,他知道,插虎爾逃不了多少人,後麵的山路上有無數的沂州義軍伏兵。
“戚祥,你立刻追擊韃子步兵。”朱瀚看著戚祥說道。
“是,大人!”戚祥點點頭,立刻衝向了戰場。
朱瀚轉身看了一眼元軍潰退的方向,眼神之中閃爍著一絲冷冽的光芒,“孔克堅,你這衍聖公,恐怕是當到頭了!”
“傳令,全軍進攻!”朱瀚看著遠處的大軍喊道。
......
“撤,快撤,再不撤退,來不及了!”看著四麵八方的紅巾軍火槍騎兵如潮水一般湧來,孔克堅終於明白了,麵前的敵人就不是他能夠抵擋的。
若是在這些紅巾賊手中能夠逃走,就已經是萬幸,哪裡還敢想什麼反敗為勝。
孔克堅在親兵護衛下,騎著馬拚命往後放逃竄,哪怕踐踏元軍士兵也毫不在乎,向著後方亡命逃竄。
“大人,咱們的大旗不要了嗎?”
“大旗太重了,保命要緊。”
孔克堅幾乎把能夠扔的累贅全都給扔了,好不容易踐踏出一條血路,追著插虎爾的屁股逃出戰場。
......
沂州義軍的王世吉等人跟在紅巾軍後麵激動的追殺元軍潰兵,一場大勝讓他們所有人渾身充滿了力氣,甚至是一直奔跑了十多裡路都是沒有感到疲憊。
經此一戰,孔克堅幾乎喪失了所有的兵馬,插虎爾率領的蒙古騎兵也是折算大半,僅僅率領數百騎兵逃回了沂州城。
哪怕是回了沂州城,孔克堅和插虎爾也不敢停留,當天夜裡就棄城逃跑,甚至連放火焚燒沂州城內新囤積的糧草物資都沒有顧得上。
沂州城下,朱瀚率領的紅巾軍和沂州義軍浩浩蕩蕩出現在了城門口。
數以萬名的沂州士紳百姓們紛紛出城迎接,人們手中捧著乾糧和美酒,真是一副簞食壺漿喜迎王師的模樣。
“副帥,城內糧庫銀庫全都完好無損!”
常遇春高興的前來稟報,為了確保安全,常遇春率領親兵先行入城接管了城防。
“好!入城!”朱瀚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大手一揮率軍進入了沂州城。
進入沂州城後,首先當然是開倉放糧,招募忠義兵馬!
沂州百姓飽受元朝欺壓,早已經是深仇大恨一般,如今有了朱瀚率領紅巾軍來撐腰,一個個是踴躍報名參軍,希望能夠加入朱瀚的紅巾軍。
“王世吉!”
在沂州城外的校場上,朱瀚望著密密麻麻前來參軍的人,大聲喊道。
“元帥,末將在!”王世吉連忙應道。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沂州知府,兼任沂州總兵,負責招募兵馬,然後再向曲阜濟寧府進攻,不得有誤!”朱瀚叮囑王世吉道。
“末將遵命!”
王世吉恭敬的答應了一聲。
這一次,他不僅收服了沂州,還順勢將衍聖公孔家的兵馬給消滅乾淨了,整個山東再也沒有能夠抵擋義軍的兵力。
至於山東左丞相哈麻,恐怕看到紅巾軍朱瀚的旗幟就會嚇得尿褲子。
朱瀚帶著軍隊收複沂州,大敗衍聖公孔克堅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山東各地。
很多沂州士族和豪商紛紛上門拜訪,向朱瀚提供各種援助。
在沂州城內,朱瀚組織了沂州本地義軍重新編練,很快就站穩了腳跟,同時開始清算那些勾結蒙元的土豪惡霸,對他們進行抄家沒收土地,然後分給義軍將士們。
幾乎是短短一個月時間,僅僅一個沂州府,就聚攏了足足三萬多義軍兵馬!
周圍的濟寧府、益都府都是瑟瑟發抖,陷入了極度的恐慌當中,而當地漢人百姓卻是備受鼓舞,紛紛舉兵反抗蒙元暴政,一個個高舉紅巾軍旗號,輕而易舉就能夠召集數千上萬人的規模!
其中,在衍聖公孔克堅的老巢曲阜,也是冒出來了一股義軍,號稱是光複軍,並且派人來沂州請求歸附和援兵。
對於曲阜的這一支義軍,朱瀚很是重視,因為這一支光複軍人數眾多,竟然達到了一萬五千人之多,可見衍聖公府在曲阜當地壓榨百姓是有多麼狠厲。
“戚祥!”朱瀚坐在沂州府衙內,召來了火槍騎兵團指揮戚祥。
“末將在!”戚祥連忙應道。
“你帶三百火槍騎兵去曲阜,協助光複軍攻取曲阜。”朱瀚吩咐道。
“遵命!”
戚祥應道。
“還有,傳本帥命令,從今往後,除了濟寧府和沂州府的義軍,都歸屬你統一調度,沂州和濟寧兵馬相互支援,誰要是敢違抗軍令,我給你先斬後奏,違軍令者斬立決!”朱瀚繼續說道。
“遵命!”
戚祥應道。
“去吧!”
朱瀚擺了擺手。
戚祥立即帶著三百百騎兵匆匆出城,向曲阜出發。
經過牽牛崮一戰,戚祥的火槍騎兵可謂是表現絕佳,不僅對於元軍步兵是降維打擊,對於驍勇善戰的蒙古騎兵也是能夠做到遊刃有餘。
而且,經過多加觀察,朱瀚發現戚祥這個人有一個巨大優點,那就是能夠與任何人都能很好的相處。
來到沂州這麼短的時間,沂州的王世吉等義軍將領,全都是與戚祥私教甚好。
這種經營型人才,可是朱瀚軍中的少見的,立刻就把戚祥留在山東當地,負責統一指揮沂州和濟寧兩地義軍。
朱瀚則是在沂州稍加休整後,就率領新軍返回了海曲縣,然後乘坐戰艦返回了金陵。
經過沂州一戰,衍聖公孔家基本沒有了搞事情的能力,而且大概率還會把自己老巢曲阜給丟掉,沒有了山東為後盾,元軍也就不可能從此地南下威脅朱元章占據的淮南一帶了。
朱瀚率領的新軍艦隊很快就抵達了金陵城外,朱瀚剛剛下船,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七五,七五,不好了,不好了啊!”
朱瀚回過頭,就看到二姐夫李貞一臉驚慌,滿頭大汗的向著自己快速跑來。
“慌什麼!二姐夫,小心摔倒!”朱瀚看到二姐夫李貞這樣的模樣,眉頭微皺,連忙說道。
“七五,不好了,陳友諒打到了我們的地盤上來了!”二姐夫李貞一臉焦急,急切的說道。
“什麼,陳友諒已經攻打我們地盤了?什麼時候的事兒?我哥知道嗎?”朱瀚聞言大吃一驚,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起來,陳友諒可是占據長江上遊的潛在敵人,隻不過朱瀚也沒有想到,陳友諒竟然敢這麼快就翻臉進攻自己。
“重八也是剛從蘇州回來,我們的安慶航線已經被截斷了,聽說守軍已經死傷慘重了。”二姐夫李貞解釋道:“你快跟我回去,給你哥拿個主意!”
朱瀚頓時臉色凝重,“好,我們馬上回去,想辦法打陳友諒這個反複無常的小人!”
說罷,朱瀚立即下了船,和二姐夫李貞很快就入了金陵城。
老哥朱元章也剛剛召集了眾將領和謀士們在商議對策,一看到朱瀚回來,頓時感覺心裡踏實了不少。
“七五,你可回來了。”朱元章立刻拉著他手說道。
“哥,我也是剛聽說了,陳友諒偷襲我們?”朱瀚問道。
老哥朱元章點頭,把好幾封戰報交給了朱瀚手中。
朱瀚接過來一看,全都是陳友諒舉兵二十萬,以戰艦上千順流而下的消息,其中池州已經是被陳友諒攻陷,池州守將花雲戰死!
“可惡!”朱瀚頓時一陣惱怒,自己之前實在是低估了陳友諒的野心和魄力,竟然被他偷襲奪取了池州!
朱元章也是臉色難看,不過他還算是沉得住氣,冷靜的說道:“現在陳友諒的兵力雖然占了很大的優勢,但他畢竟隻是剛奪權上位,內部還不穩,肯定會有破綻,我們不用擔心!”
朱瀚聞言也是冷靜下來,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哥,現在池州城已經被陳友諒所攻,那麼其它地方呢?”
朱元章說道:“其它地方都是我軍後方所在,陳友諒不敢貿然出兵,所以十萬大軍駐紮在了池州府,不過池州易守難攻,我軍根本就沒法攻破奪回來!”
“可惡啊!”朱瀚咬牙切齒,陳友諒這次是占據了長江上遊的優勢。
這個時候,朱瀚忽然想到,既然陳友諒內部不穩,肯定是想要速戰速決的,自己要是能夠誘敵深入,豈不是能夠讓陳友諒吃自己一個大埋伏?
“哥,我們可以來一招誘敵深入!”
朱瀚忽然說道。
朱元章連忙問道:“什麼辦法,怎麼個誘敵深入?”
朱瀚笑著說道:“陳友諒偷襲我們,說明他也是準備不很充足,一定是想要速戰速決的,如果我們能派人去勾引他,就說金陵守備空虛,隻需要大軍打過來,就能奪取金陵城,我料定陳友諒一定會上當的!”
朱瀚的分析,可謂是有理有據。
不僅是朱元章,一旁的徐達、周德興、李善長、劉伯溫和施耐庵等人也都是頻頻點頭讚同,
朱元章更是激動的一拍巴掌,連忙說道:“好主意!”
老哥朱元章緊接著又是眉頭一皺,“可是,咱怎麼騙陳友諒上鉤呢?”
朱瀚笑道:“哥,你還記得康茂才是哪裡人嗎?”
“康茂才?”朱元章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就是恍然大悟。
康茂才原本是元軍將領,後來投降了朱元章,立了不少戰功,被朱元章很是賞識,出鎮一方的大將,他老家是湖北人,與陳友諒是同鄉,一向是關係很好。
陳友諒之前與朱元章搭上話通商,中間人正是康茂才呢。
“哈哈,這個主意好!”朱元章大喜,立刻派人去把康茂才給找來了。
可憐康茂才一路上提心吊膽,他也聽說陳友諒偷襲池州得手的消息,那可是坑死他了啊。
聽說陳友諒就是利用商船裝載了士兵,偷偷溜進了池州,然後搶奪了城門才成功的,康茂才作為通商之事的中間人,自然是怕的要死。
“罪人康茂才,參見吳王!”
一見到朱元章,康茂才二話不說就是跪在地上請罪。
朱元章卻是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
快步上前把康茂才給扶了起來。
康茂才見朱元章並沒有生氣,這才鬆了口氣。
“康將軍,我們現在需要你幫一個忙。”朱瀚笑著說道。
“副帥請吩咐!”康茂才恭敬的說道。
“我們需要你去勾引陳友諒上當!”朱瀚直接說道。
康茂才聞言,差點沒嚇的癱軟在地,連忙拒絕道:“副帥,下官不行,下官與陳友諒並沒有私下交結啊!”
敢情康茂才以為朱瀚在試探自己。
“哈哈,康將軍不要慌!我可不是試探你,這次我們打算給陳友諒來一個誘敵深入的計劃,你是最關鍵的一環,必須要你出麵,否則的話,陳友諒一旦察覺了不對勁,那麼他肯定會撤退的!”朱瀚說道。
隨後,朱瀚就把詳細的誘敵計劃全盤脫出,絲毫沒有隱瞞。
這種用人不疑的氣度,讓康茂才心中大為感動。
“這......”
隻不過,康茂才依舊還在猶豫著。
“可是,可是副帥,陳友諒是狡猾如狐,您讓末將去騙他,就怕他不上鉤啊?”康茂才說道。
“嗬嗬,這個不用管,你儘管去做就是了。”朱瀚笑著說道。
“那好吧!”康茂才見朱瀚都這麼說了,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朱瀚見狀,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來。
“那末將這就按照副帥安排,即刻書信一封,一定竭儘全力的配合副帥!”
“嗯,好,辛苦康將軍了。”朱瀚笑眯眯的說道。
隨即,劉伯溫和李善長二人負責從旁輔助,讓康茂才的信看起來天衣無縫!
康茂才在信中以金陵東江守將為內應,說金陵守備空虛,讓陳友諒率軍深入,然後就可以殺進金陵城內。
信件中的消息半真半假,經過幾番更改,絕對是讓陳友諒不會懷疑,除非陳友諒能夠忍下速戰速決的這個誘惑。
這次的計劃雖然說是誘敵深入,可是也不能完全算作是冒險,主要還是金陵城防堅固,等他的大軍殺到金陵城下,那麼就算他的兵力再多,金陵城也可以保得住。
康茂才寫好了信,交給了身邊的侍衛,將此信送到陳友諒手上。
康茂才做完一切,這才長舒一口氣,這才轉頭對朱瀚拱了拱手,“副帥,那末將就等陳友諒中計了!”
“好,康將軍要配合好我們的計劃,絕對可以成功,我們就可以一舉滅掉陳友諒的大軍,讓他付出代價。”朱瀚說道。
這一次的計劃,雖然有些陰損,但是為了打垮陳友諒,朱瀚彆無選擇。
康茂才點了點頭,“副帥請放心!末將這就帶著大軍隨時待命,一定讓陳友諒有來無回。”
“好,康將軍,你一定要小心應付陳友諒,千萬不要被陳友諒給發現了。”
“放心吧,副帥,我康茂才也不是白活的,不會讓陳友諒發掘的!隻要他上當敢來金陵,我老康絕對不手下留情。”康茂才笑著說道。
“哈哈,康將軍乃真豪傑啊!”朱元章誇獎了康茂才一句。
康茂才頓時受寵若驚。
“康將軍,那麼就有勞你了!”朱瀚說道。
康茂才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出去。
老哥朱元章與朱瀚苦苦等著陳友諒的消息。
終於!
在三天之後,康茂才興衝衝前來說,陳友諒上鉤了,已經派人秘密前來接洽,真的要偷襲金陵!
老哥朱元章頓時大喜,大笑著拍著朱瀚的肩膀,“哈哈,七五,你可真是諸葛亮再世啊!”
“哎幼,哥,你使勁兒太大了!”朱瀚笑著說道。
陳友諒此人也是狡猾的很,專門派人來秘見康茂才,根據康茂才書信中的要點,在金陵城內外一一核對起來,唯恐是有欺騙他的意思。
果然,一切都是如同康茂才說的那樣。
金陵城內果然是兵馬不足,因為大街上到處都是招募壯丁從軍的告示,還有一隊隊往城外逃亡的富人商賈,無不顯示著金陵城的空虛。
在得到了使者肯定後,陳友諒終於是放下心來,連夜召集部將乘坐戰艦向著金陵進發!
在陳友諒看來,自己的這一次偷襲,絕對會完美無缺,隻要能夠攻取金陵,那基本就是大局已定,朱元章朱瀚兄弟有天大本事,也奈何不了自己。
“金陵,出兵!”
陳友諒立在戰艦船頭,聽著耳邊滔滔江水,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發出了一聲呐喊。
這一刻,陳友諒已經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就拿下金陵,將朱元章和金陵富戶們所有的財物搜刮乾淨。
那個時候,就可以大肆的擴張自己的勢力,成為天下之主!
當然,這其中,還需要一個人配合,那就是康茂才。
很快,陳友諒率領的大軍就乘著夜色潛行到了金陵城外的東江。
按照與康茂才的約定,他們將會在東江附近的木橋相會,然後拆掉木橋,沿著水道直接進入金陵城內。
但是,當陳友諒率軍抵達東江之後,卻發現沒有什麼木橋。
“木橋呢!?”
“木橋在哪?”
陳友諒一把拽過聯絡康茂才的使者,狠狠質問道。
使者在夜色中也是一臉懵逼,“元帥,就是這裡啊,下官記得這裡就是木橋,不知道怎地,現在變成了石橋!”
“你確定?”陳友諒忍不住問道。
“下官確定!”
陳友諒一把推開使者,向著橋下連連喊道:“老康,老康!”
“我是老陳啊,你在哪?”
接連叫了三聲,除了一片青蛙蛤蟆叫聲,根本連個回應都沒有。
幾個部將還覺得可能是夜色太黑走錯了地方,紛紛提議再繼續轉頭尋找。
但是,陳友諒是何等的警覺,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他已經是意識到不對勁兒了啊。
“情況不對!”
“要麼是老康坑我,要麼是老康暴露了!”
陳友諒心底一沉,立刻下令。
“傳我命令,立刻全軍後撤!”
陳友諒厲聲催促,整個艦隊頓時陷入手忙腳亂的後撤當中。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轟鳴,一道亮光劃破黑夜,直衝天空而去,隨後炸開一道炫目的煙花。
“殺啊!”
“活捉陳友諒!”
“殺陳友諒啊!”
原本漆黑一片的四周頓時喊殺聲一片!
隻見無數火把從東江上空亮起,瞬息間就覆蓋了東江的上空,如同星辰墜落一般,向著艦隊飛撲過來。
“不好!”
陳友諒的神情瞬間凝重起來。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
他們的船隊竟然被包圍了!
“立刻放棄攻打金陵,撤回!”
陳友諒果斷的下達命令。
艦隊立刻撤退,但是這些火球彷佛有長了眼睛一般,命中率非常的高!
甚至有一些直接砸中了陳友諒旁邊的船隻。
“不行!快撤退!”
陳友諒大聲高呼。
他也知道這樣倉皇逃跑的後果,許多船隻將會自相撞擊而損毀,但是情況危急,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他決定放棄部分艘船,立刻帶領大軍逃離金陵。
他的想法剛落,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一艘船隻瞬間被火球砸中,船上頓時燒起熊熊火焰。
“該死!”
看到這一幕,陳友諒怒罵一聲,立刻下令全速前進。
“快!再加速,快點兒!”
陳友諒不停的催促著船員,他知道這樣下去,萬一有船被焚毀阻塞了航道,那可就想跑都跑不了,到時候他肯定難逃一劫。
但是,即便如此,船隊依舊無比緩慢的向著前麵駛去。
“快!快!”
陳友諒不停的大聲疾呼,他的額頭之上也是汗水淋漓,眼睛都紅了啊。
朱瀚提前布置的投石機和火炮,早已經做好攻擊準備,此時已經是火力全開,向著江麵上的陳友諒艦隊儘情的發射燃燒彈丸。
一顆顆的燃燒彈丸,像是雨點一般砸落到了江麵上,將陳友諒的旗艦船隻和護衛船隻,砸的千瘡百孔。
“轟!”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陳友諒所在的旗艦船隻被炸的稀巴爛,一股股黑煙升騰而起。
“該死的康茂才!”
陳友諒一邊咒罵,一邊在親兵護衛下跳到了另外一艘戰艦上,然後升起船帆不顧一切的向後方逃竄,但是他們的身形還未逃出多遠,便再次遭遇到了攻擊,高大的桅杆被擊碎斷裂,戰艦也劇烈搖晃起來,陳友諒一屁股坐倒在甲板上,臉色煞白。
“快!加速,快,快點!”
陳友諒急聲催促著自己的手下加速,不停的大吼著。
突然,一個親兵指著不遠處的明亮的江麵大聲說道,“元帥,有敵軍攔截!”
陳友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在江麵上的一艘戰船之上,一名身材魁梧,麵容剛毅的壯漢站在那裡,一雙眼眸死死地盯著他們的戰艦,那架勢,似乎想要將陳友諒所有的船隻都摧毀一般。
來將竟然就是康茂才!
“康茂才,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陳友諒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對著康茂才喝道。
“哈哈哈!”
“陳友諒,勸你最好乖乖投降!”
康茂才一步踏上戰船,大聲喝斥道。
“哼!”
陳友諒冷哼一聲,道:“想要我陳友量投降,你康茂才還沒那個資格!“
康茂才聞言大怒,立刻率軍向陳友諒發起突襲。
但是,陳友諒旁邊的兩艘戰艦拚死護衛,死死擋住了康茂才的進攻。
不過,整個戰場局勢依舊是朱元章的大軍占據優勢。
陳友諒瞅準時機,率領水軍殘兵突破包圍,逃向了寬闊的長江之中。
在陳友諒身後的東江,則是衝天的火光和喊殺聲!
一場大敗,終結了陳友諒吞並江南的雄心。
這些士卒們也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元帥,我們怎麼辦?要不要返回池州?”
一個副將湊到陳友諒的身邊,小聲詢問道。
“不能回去,一旦回去,就會陷入到朱元章的包圍,池州我們守不住的!”
陳友諒冷靜的說道。
在他的命令下,這些水師兵馬繼續拚死趕路,向著自己大後方湖北逃竄。
陳友諒心中卻很明白,這次的戰役,他的水師損失極其嚴重,短期內怕是無法再戰了。
不過陳友諒雖然敗了,但是他的實力依舊強悍,湖廣的實力還是足以支撐他複仇的。
而且他手下的許多將領老兵都逃出來了,這些人可都是他的精銳,有他們在,很快就能重新練出一支兵馬。
想到這裡,陳友諒心中又有了希望。
......
與此同時,在金陵城內的吳王府邸內,吳王朱元章正在召集諸將,開始論功行賞。
昨夜的一場大勝,讓陳友諒損失慘重,再也沒有叫板的實力了。
“吳王,還剩一個池州,讓我去奪回來!”徐達請命道。
朱元章想了想,點點頭道:“你帶上兩萬兵馬,去奪取池州。”
“遵命!”
徐達領命而去,帶著兩萬兵馬,向著池州的方向駛去。
其實,不僅是一個池州,徐達率領大軍一路追擊陳友諒,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池州,然後又是繼續逆流而上,沿途的南昌、九江等城池也都是望風而降。
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陳友諒在金陵城外大敗,損失了大半的兵馬,已經是無力對抗朱元章。
天下人都能夠清楚的看到,朱元章一路走來,簡直是有如神助,不論是什麼對手,從來沒有人能在朱元章身上討到便宜。
這麼厲害的人物,誰還能不懂怎麼站隊。
這種情況,倒是讓徐達很是鬱悶,率領兩萬大軍從金陵出發,一路轉戰上千裡路,收複攻克城池二十多座,卻幾乎沒有殺傷斬首軍功,因為全都是望風而降。
徐達拿下江西之後,朱元章和朱瀚大為開心。
因為江西的物產豐饒,不僅有充足的糧食,而且在江西還出產名貴的瓷器,特彆是景德鎮的瓷器,在元朝的時候已經是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已經成為暢銷全天下的珍品。
隻要掌控的江西的瓷器,基本上就可以把貿易的利潤再提高一倍左右。
對於奪取江西的徐達,他功勞雖然沒有很多的斬首俘虜,但是朱元章還是派人給徐達加官晉爵,授予了他中軍都督府都督的職位,成為僅次於朱瀚之下的眾將領之首。
在得到江西之後,朱瀚的銀幣計劃也已經開始提上日程。
這一次擊敗陳友諒,基本上就保證了江南的和平和穩定。
陳友諒此次大敗而歸。
沒有個一兩年是絕對不可能緩過氣兒來的。
“如果不是我們要發展江南,修養民力,我一定要率軍親自征討陳友諒,把他的老巢給一打下來!”老哥朱元章說道。
對於陳友諒這一次搞偷襲,朱元章心中是惱恨萬分,要不是因為江南內部需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他絕對不會僅僅讓徐達率領兩萬兵馬,僅僅攻占江西就停止不前的,必然還要朔江而上,吞並湖廣。
對於老哥朱元章的心思,朱瀚自然是明白的,他笑著對老哥說道,“陳友諒經過此次大敗,已經不足為慮,就算他卷土重來,到時候我們實力大漲,絕對不是他憑借湖廣一地可以抗衡的,戰勝我們那更是不可能!”
朱瀚對於陳友諒已經沒有了什麼太多的擔心,因為陳友諒的戰術水平擺在那裡。
就算他在湖廣再擴充軍力,也不過是建造一堆古典戰船罷了。
而朱瀚到時候將會有大批的火炮戰艦。
一艘火炮戰艦足以摧毀十艘古典戰船。
這科技上的差距,絕對不是數量上能夠彌補回來的。
所以,朱元章和朱瀚兄弟倆已經商量好了,現在就是一心一意發展他們的實力。
“鑄造的銀幣,已經出來樣品了,老哥你看一看。”
朱瀚把一個小盒子推到了老哥朱元章的麵前。
這個小盒子製作精美,裡麵是用名貴的絲絨做內襯,上麵擺放著幾枚大小不一的銀幣。
“這銀幣的模樣實在是精美啊!”
朱元章手裡捧著一枚銀幣,口中嘖嘖的讚歎道。
這些銀幣上麵繪製著精美的圖桉,而且在正麵上還有一個大大的‘朱’字。
沒錯,正是朱元章朱瀚的朱姓,其代表自然就是江南吳王朱元章。
因為朱元章的吳王是實封,所以這種實封的藩王,肯定擁有自己的鑄幣權,在上麵寫一個‘朱’字,任誰也說不出來什麼不合規矩來。
“老哥,你再看看它的側麵。”朱瀚說道。
朱元章聽到,立刻拿起銀幣的側麵看了起來。
隻見在銀幣的側麵,薄薄的的有一層層的齒紋,這些齒輪一個個模樣精美。
“這是乾什麼用的?”朱元章問道。
朱瀚笑著說道,“有了這些齒紋,就可以防止有些貪便宜的人在上麵刮削銀子了,隻要是齒紋不完整,那貨幣就可以說是殘次品。”
朱瀚在金陵城專門設置了鑄造銀幣的工坊,其采用的技術全都是朱瀚手把手教給工匠的。
其中的防偽技術,更是獨步天下,而且這銀幣上的圖桉啊,也絕對不是隨便繪製出來的,其中蘊含著很多奧妙的防偽標誌,隻有金陵鑄幣局的行家才能夠從裡麵看出來。
這樣一來,就可以防止大批的奸商,用以次充好,偽造銀幣了。
這麼多的鑄幣秘訣,朱瀚一一講給了老哥朱元章。
朱元章聽後,心情頓時大為開心,他笑著說道,“有了這批銀幣,那咱江南的商貿,恐怕就要再翻上好幾番了!”
江南商貿的繁榮,讓朱元章嘗到了收取商稅的好處。
曆史上的朱元章可是一個極其打壓商業的皇帝。
如今在朱瀚的影響下,卻是已經成為了一個非常重視商業的君主。
朱瀚笑著說道,“嗯,翻上好幾番的話,那恐怕還是太快了,不過,讓江南的稅金,再增上三成左右,那是絕對毫無問題的!”
“如今江南商貿往來頻繁,大批的銅錢早已經是不夠用了,至於紙幣,那絕對是湖弄人的玩意兒,咱們要想在江南擁有民心,就暫時不能碰紙幣這種東西。”
本來嘛,紙鈔這種東西是很好的。
紙鈔這東西攜帶方便,利於大規模商貿交易,而且還能夠實現信用貨幣的掌控,對於朝廷的中央政府,可以減輕很大一部分鑄造貨幣的財政壓力。
但是,紙鈔這個東西,經過蒙元數十年的瞎搞亂搞,早已經把信譽折騰比擦腳墊兒都不如了。
甚至於,誰要是敢提出一句發行紙鈔,絕對會讓江南的百姓們呼他一臉大糞。
如此情況下,朱瀚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違,還是乖乖的鑄造銀幣金幣,才是正經的路子。
朱元章點點頭,讚同的說道,“紙鈔這個東西可是惹禍的根源,大元腐壞如此,一個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紙鈔了!”
江南有了這一批鑄造的銀幣之後,商貿頓時爆發出了新一輪的勃勃生機。
特彆是江西被吞並之後,江西與江南之間的稅卡通通被朱瀚提建議給取消了。
也就是說,從江西販運瓷器等產品到江南,再也沒有原來的雙重稅。
如此一來,大批的江西瓷器以更加低廉的價格進入到了江南的市場上,而江南盛產的絲綢紙張布匹,還有銀器漆器等各種貨物,又以低廉的價格販運到了江西,兩地很快就實現雙贏,稅負的比例沒有提高,但是因為數量的增加,商稅的征收提高了足足三成左右!
整個吳王府的財政收入,已經讓朱元章有些發愁了啊。
不是愁的沒有錢花,而是愁的怎麼合理得花掉這些錢。
畢竟他現在手下的軍隊,按照朱瀚的建議並沒有大肆擴張,而是以新軍為模板,逐步進行改編訓練,並不追求過於龐大的數目,而是追求精銳。
對於這些多出來的稅金,朱瀚建議老哥朱元章把他們全部投入到了金陵、除州、蘇州、杭州一帶的工坊和學堂的營造上。
“老哥,你是不知道啊,咱們要是沒有這些工坊,隻怕也造不出這麼多的好東西來。”
“現在泉州的胡大海,已經派人來報捷了,他們派出的第一批海船已經向南抵達了占城了一帶,再向南的渤泥等國,也已經派人取得了聯絡,南洋的商貿很快就要打通!”
“泉州縣原來庫存的那一點玻璃、白糖等貨物,根本不夠下南洋賣的!”
泉州的海上絲綢之路一開通,朱元章就再也不會缺錢了的。
特彆是有朱瀚手下的海軍護衛,根本不會懼怕什麼海盜劫掠,也就不會有意外損失。
所以,朱瀚強烈建
議老哥朱元章把多掙出來的錢財,全部投入到各種工坊和學堂的營造上。
對於朱瀚的建議,朱元章都是毫無拒絕的接受。
“七五啊,你這些學校都教授的些什麼東西,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朱元章忍不住吐槽道。
自從把王都定到了金陵之後,朱元章就把自己的侄子外甥,還有其他將領的子侄等少年們,全部在集中到了金陵的學堂當中,讓他們跟著先生讀書識字。
本來,這就是一個傳統的私塾學校,但是經過朱瀚的摻和之後,這個學校裡教授的全都是一些在朱元章看來稀奇古怪的新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