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巧芳有點懷疑:“不都是你阿爸順手替你做的?”
就算是真的,楚紅也不會承認:“我是高中生,自然是很快就學會了,哪用我爸辛苦?”
說完還看了她一眼,那意思就是:你個小學還沒讀完的小辣雞,也想和我比?
勤勤懇懇到至今還在替女兒算賬的宋支書,忍不住看了女兒一眼,見她麵不改色的樣子,心裡悟了:二女兒果然是最像自己的,這心性挺好,都想到以後自己年紀大了,就讓二女兒接替自己職位。
吳巧芳自認為自己也是個聰明人,來之前都想過會麵對什麼,此刻依舊是麵紅耳赤,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的。
她也不願罷休:“那阿爹阿媽得跟我們過幾年。”
都來了,那自然是不能無功而返,怎麼也得要點好處。
宋老漢也忍不住開口了:“我和你們阿媽就跟著老大住了,自留地那邊的活,我們會去搭把手,等你生了孩子,也會照應你做一個月的月子。”
宋老娘也附和:“對,等你出了月子,孩子我來帶。”
吳秀也開口:“正好有糧先前還和我說,阿爸阿媽也這個歲數了,也該歇歇了,等幾個月後,先幫著弟妹照顧孫子,再過兩年,又該替小紅照看曾孫長大了。”
她這話說的好聽,現在村裡也有不少六十來歲的老人,就不去地裡掙工分了,照看一下自留地和家裡的孩子。
還有洗衣做飯,也都是少不了人的。
當然先前宋支書也勸過自家父母不用去上工了,但是老兩口都覺得老大媳婦經常看病,孫女們又都掙不到什麼工分,一家底子薄,得多乾點活。
現在孫女出息了,給他們帶回來了餅乾糖果,還給了他們二百元錢,也都想開了。
主要是先前給二兒子建房子是他們出了大半的,還借了一些債。
可以說是去年才還清債。
這也就是先前楚紅去申城,從宋老娘那搶了十二塊八角錢出門,那確實是老兩口僅有的存款。
這手頭夠緊吧?
所以昨兒楚紅給了他們二百塊巨款,他們心裡彆提多美了,是這近十年裡,拿在自己手裡最多的一筆錢。
這下老兩口也都安心了,聽到大兒媳的話,更是開心,說讓他們抱曾孫,那就是說他們還能活很多年啊。
老兩口那老臉都笑成了菊花:“都聽老大媳婦的。”
吳秀一口氣都差點上不來了,明擺著自己想占便宜的想法實現了,按說應該開心,可聽到老人誇大嫂,心裡怎麼像是吃了檸檬一般酸溜溜的呢?
宋老二就很尷尬的拉著她低聲道:“行了,時候不早了,阿爸他們也該歇了,咱們先回去吧?”
他們夫妻才走,李家老兩口也陪著李強,拎著大包小包的來了。
李大爺很會說話:“隊長,不對,是支書,這次的事是我們家老三對不住您,多虧你大人有大量。”
“以後有事您儘管吩咐,我們絕不會推辭。”
李大媽也拉著吳秀的手,親熱的道:“以後你們要出門,隻管去找我們老大,也省的買票。”
楚紅心想:短時間內,自己是不想出遠門了。
總不能逮著鐘家一直薅羊毛啊。
宋支書要的就是他這句話,也客氣了一番,又推辭了一番他們送來的禮物,最後禮物都留下來,也好好的送他們出門。
主要是現在天都黑了,大都人都進被窩了,這個時候來送禮,才是真心想送的。
他也確實是幫了忙的,現在的工作不好找,而拖拉機手也算是鐵飯碗,宋家人都覺收點禮不紮手。
楚丹拎著網兜眉開眼笑:“好大一塊肉。”
“有兩罐餅乾。”宋老娘愛不釋手:“等餅乾吃完了,這鐵罐子也能裝東西,挺好的。”
楚紅從網兜裡掏出一塊綠色的布料,翻開一看,裡麵還有用紅紙包著的錢。
她還沒說話,吳秀已經很自然連著布一起接去了:“這布耐臟,給你爺爺和你爸做件外套。”
等大家都去睡了,她才低聲對女兒道:“我是怕你妹妹嘴不嚴,才不讓她知道。”
“再者也擔心你爺爺奶奶,無意間對你二叔說漏嘴。”
楚紅就覺得便宜娘想的挺周到的。
她也不會說這樣不對,現在買賣工作是允許的,就是對外說的委婉點,說什麼把工作讓遠房親戚頂替。
事實上,哪有這麼好的遠房親戚,全靠金錢和票來頂替。
楚紅快要睡著的時候,才想到小黑貓還沒回來。
雖然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可惜她還是沒辦法去找失蹤的小貓,就希望前山後山沒有野獸。
仔細的,認真的回想了一下,確實沒聽到附近有野豬,或者是狼出沒的,才安心去見周公。
她晚上什麼娛樂活動也沒有,就隻能是純睡覺。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做了有點迤邐的夢。
夢境中有鐘國兵,也有她以前交往過的,關係親密的兩位男友…
喔喔喔。
聽到大公雞的打鳴,楚紅睜開眼一看,天都還沒大亮。
她也沒起來,就在那琢磨,自己要不要再找個男人。
要不然長夜漫漫,都沒個暖被窩的,實在是太孤單了。
食色性也,她可不是老古板,交往前也是奔著結婚去的,可惜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最終還是分手了。
她可不會覺得,離婚的女人就該自卑,也隻能去找那些死了老婆的男人。
想到要來一批知青,她覺得自己也可以趁機找個誌同道合的男盆友。
她可不擔心幾年後會被拋棄,畢竟自己肯定是招婿上門的,有可能十年後,自己已經巴不得他拋棄自己了。
再說,等十來年後,能掙錢的機會就很多了,自己想成為萬元戶是不難的。
反正她是坐在車後座,帶著不能說的希望去鎮上的。
可惜知青還沒到,便宜爹先去公社開會,她就去國營飯店買了十個大包子,自己吃兩個,也準備帶些回去給家裡人嘗嘗。
快中午的時候,宋支書才走出來,愁眉苦臉和女兒訴苦:“聽說支書就是管思想的,聽得我都快暈了,還不如當隊長痛快,我下午還有開會,要不你先騎著新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