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睿急忙捂住手機聽筒,可是祁夢還是聽到了。
她臉上的嬌憨和喜悅褪去,恢複了平時的麵無表情。
她朝靳睿伸出右手,“手機給我。”
靳睿遲疑了一下,怕她又像從前那樣自卑,傷心,難過,然後悄悄退出。
祁夢輕啟紅唇,“我沒事,我會對奶奶好好說。”
“你可以?”
她不愛說話,靳睿怕她說不清楚,徒惹一肚子氣。
祁夢點點頭。
靳睿把手機遞給她。
祁夢接過手機,走到露台欄杆旁。
她吞咽了下喉嚨,對手機那端的靳太太道:“奶奶,您好,我是林夕。”
靳太太沒好氣地說:“不管你怎麼狡辯,我都不會接受你!”
祁夢語氣平靜地說:“不管您接不接受我,我都要把話說清楚。對,我從前是江洋大盜,按照客戶要求,入室盜竊他們需要的東西。犯案時,我未成年,我師父把所有責任攬到了他身上,保全我。我不知道您從哪裡聽說,我和我師父不三不四,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您,我和我師父清清白白。他既是我的恩師,又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父親一般的人。您可以罵我,羞辱我,但是不許詆毀我師父。”
靳太太嘖嘖幾聲,陰陽怪氣道:“這麼護著你師父啊,既然你倆這麼好,乾脆在一起唄,乾嘛出來禍害我們家睿睿?”
祁夢終於體會到秦悅寧說的了。
嘴是一把刀,殺人不見血。
很難相信,如此惡毒的話,是從那麼珠光寶氣的貴夫人嘴裡說出來的。
最會罵人的柳忘,反倒被她襯托得賢淑了許多。
祁夢壓下脾氣,耐著性子說:“我師父一直把我當成親生女兒,我也把他當成父親。他為了讓我能有個好前程好歸宿,不惜犧牲自己保全我。我和他的感情是純粹的父女之情,師徒之情,請不要再侮辱我師父,謝謝你。”
“我不管你們師徒什麼情,反正我不同意你和睿睿交往,你把手機給他!”
祁夢回頭看一眼靳睿。
靳睿朝她伸出手,“我來吧。”
祁夢搖搖頭,“我可以。”
“我奶奶說話很刻薄,你受不了的。”
祁夢仍舊搖頭,“區區幾句話而已,不足為懼。”
她回過頭,望著西方金色的半邊天,挺直脊背,對靳太太道:“靳睿是成年人,他做什麼,您控製不了。至於我,您不是我父母,更不是我師父,您也管不著我。如果您非得強迫我離開靳睿,可以,咱們比試一番。如果您能打得過我,我二話不說,立馬退出。跑步、體操、射擊,您想比哪一樣?”
靳太太氣得肚子疼!
彆說她現在七八十歲了,放在她二十歲時,也比不過祁夢。
這丫頭剛拿了奧運冠軍,那麼多國家最優秀的選手都贏不過她。
靳太太聲音尖利道:“彆胡攪蠻纏!睿睿是我親孫子,我是他親奶奶,我有權利反對你們交往!”
祁夢慢悠悠地說:“既然不想比跑步、體操、射擊,那我們比暗器、易容、用毒?”
靳太太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個死丫頭怎麼比當年的顧華錦還難纏?
顧華錦是高知女霸總,顧麵子,講道理,這個死丫頭盜門出身,邪門得很!
靳太太氣得摁斷電話。
祁夢把手機還給靳睿,“對不起,氣著你奶奶了。”
靳睿重新打量她,“變得勇敢了。”
祁夢微微詫異,“我氣你奶奶,你不生我的氣?”
靳睿道:“老太太是我們家最作的一個。當年她嫌我媽比我爸大十歲,死活不同意,為了逼我爸回來,她不惜鬨自殺。我媽那麼優秀,她都要鬨一鬨,何況彆人?無論我和誰交往,她都會找點由頭鬨一鬨的。”
祁夢明白了。
對付那種人,得用魔法打敗魔法。
二人離開露台,來到售樓處。
靳睿刷卡付了款,簽了售房合同。
祁夢那套,因為新的身份證沒辦下來,合同沒簽成。
二人一起吃了晚餐,靳睿開車送她返回酒店。
下車時,靳睿側身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
祁夢發現,自打知道自己的真實年齡後,他拘謹了許多,果然是法律專業高材生,相當遵紀守法。
她朝車窗外看了看。
此時夜幕已降臨,華燈初上。
這附近沒人。
祁夢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位置。
這舉動太大膽。
靳睿怔住,手上卻傳來清晰的觸感。
她穿的是薄薄的運動型內衣。
隔著衣服和柔軟的肉,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
越跳越快!
快得仿佛巨石投入湖中,水波劇烈震蕩。
靳睿想把手收回來,祁夢卻用力按住。
她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清亮而大膽地迎上他的目光,有鹿的懵懂,又有豹子的無畏,還有狐的嫵媚。
是的,她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細看有三分媚。
但不是甜膩膩的嫵媚,是清清冷冷的媚,媚而不俗。
靳睿年方二十七,正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年紀。
他覺得自己也快要流鼻血了,渾身血脈賁張,心跳加快,被祁夢按著的那隻手漸漸升溫,像煮沸的水,變得滾燙。
喉嚨上下滾動幾下,他衝祁夢揚起唇,“彆拿這個來考驗男人,沒有幾個男人能經得起考驗。”
祁夢身子往前一探,坐到他腿上。
她抬起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凝視他的眼睛,“這次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退縮了。”
靳睿道:“好樣的。”
祁夢嘴湊到他的嘴上,用力吻住他。
幾次之後,她的吻技已經大有進步,不再像從前那樣橫衝直撞。
車子空間小而安靜,溫度漸漸上升。
靳睿鼻間全是祁夢身上的香氣,清新的倔強的,帶著清清冷冷的媚,勾得人蠢蠢欲動。
他有些不受控製,想做點違法的事。
腦子裡浮現出燕歸虎視眈眈的眼睛,他握住祁夢細窄的秀氣肩膀,道:“我送你進酒店。”
祁夢從包中掏出兩張身份證,一張是祁夢,一張是元峻找人給辦的林夕的身份。
她晃了晃兩張身份證,“這上麵的年齡,我滿十九周歲了。”
靳睿無奈而寵溺地笑了笑。
她比他還著急。
不是急,應該是極度沒有安全感,想用身體的親密來加深這份安全感。
他唇湊到她秀挺的鼻尖上,輕輕咬了咬她的鼻尖,唇瓣擦著她的耳翼,在她耳邊低聲說:“等明年年底,你十八周歲生日,我會讓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