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鶴下頷微抬,衝獨孤城說:“要你管!”
扔給他三個字,墨鶴大步走到顧逸風麵前,雙手握住他雙肩,用自己的聲音嗔道:“小逸風,我不是不讓你來的嗎?你怎麼不聽我的話?我為什麼大老遠跑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不是不想讓你冒險。你倒好,違背師命,該打。”
顧逸風心中暖意湧動。
得師父如此,夫複何求?
他壓低聲音說:“師父,我給你發信息,說獨孤叔叔會來,你沒收到?”
墨鶴眼角餘光瞟了獨孤城一眼,毫不在意的口吻道:“收到了,我會怕他?”
“麵具撕下來吧,獨孤叔叔來了,沒有偽裝的必要了。”
“不摘。緬國紫外線強,戴麵具防曬。”
顧逸風忍俊不禁。
師父怕是習武之人中最愛美的一個。
明明來緬國攻打毒梟是一件十分悲壯、十分危險的事,可是在師父眼裡卻仿佛是來遊山玩水。
這可能就是長年不上班帶來的鬆弛感。
正說著,一道身影忽然閃到二人麵前。
是獨孤城。
他伸手就去撕墨鶴臉上的麵具。
墨鶴身形瞬間移到彆處。
獨孤城踏步追過去。
墨鶴身形一躍,縱身飛上了二樓。
獨孤城隨即也雙腳輕踏地板,搖身一躍,也上了二樓。
墨鶴緊推開窗戶,就朝外飛。
獨孤城緊追不舍。
二人身形高大,卻輕如飛羽,在半空中飛翔著,穿梭於高大的樹枝間,你追我趕,衣袂翩飛,宛若古裝電視劇中的俠鬥場麵。
眾人好奇地跟出去,仰頭觀望。
顧逸風和青回也追了出去,不是好奇,是怕各自的師父受傷。
二人打小習慣了師父飛來飛去,早已見怪不怪。
其餘人卻驚得目瞪口呆!
這麵畫太奇幻。
現實中哪見過?
眾人紛紛揉眼,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可是任憑怎麼揉,天上飛翔著的二人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吳嶸上將偏頭問顧逸風:“逸風公子,這就是你們華夏國的輕功嗎?”
顧逸風略一頷首,“對,是輕功。”
吳嶸上將歎為觀止,“原以為影視劇誇張了,現在才知是我等見識淺薄了。輕功應該很難練吧?”
顧逸風道:“是很難練。影視劇裡的閃轉騰挪、水上漂、踏雪無痕都是輕功。需要從小就練,數十年如一日繁瑣辛苦地訓練,還要天資聰穎,骨骼清奇,專一執著,有名師教授。天上飛的這兩位,一輩子隻做練功一件事,都已達到‘武癡’‘武聖’的境界,是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境地。”
吳嶸上將暗道,不愧是有五千年文明的神奇國度。
什麼樣的神人都有。
獨孤城和墨鶴二人在天上,你飛我趕,不相上下。
短時間內難分勝負。
都是來幫忙的,顧逸風不好上去拉架。
拉這個得罪那個,拉那個得罪這個。
倆人都心高氣傲,不是好說話的主。
顧逸風朝青回看過去,隻見青回立在一旁,眯著雙眼,仰頭望天,雙拳微蜷。
顧逸風走到他麵前替墨鶴解釋:“我師父隻是不想以真麵目來出戰,並不是存心戲弄你。”
青回麵色發青,臉繃得緊緊的,不接話。
顧逸風又道:“我師父沒有壞心思,隻是一時玩心重,你不要往心裡去。”
青回仍舊不語。
顧逸風暗道,完了,這梁子是結下了。
青回這種性格的人最記仇。
正想著,一陣鈴聲響起,來自半空中。
是獨孤城的手機。
獨孤城從衣兜中摸出手機掃一眼,是小天予打來的。
他冷冷睨了墨鶴一眼,收了呈飛翔姿勢的手臂,雙腿一抻,輕巧落到地上。
走至無人處,接通電話,獨孤城原本孤冷的臉柔和了一分,道:“沈天予,找師父有事?”
小天予稚嫩的嗓音說:“師父,你到了嗎?”
“到了。”
小天予小大人似的叮囑道:“師父,注意安全。”
“放心。”
“師父。”
“嗯?”
安靜了幾秒鐘,小天予把電話掛斷了。
獨孤城唇角微微揚了揚,知道這小孩是想他了,掛斷電話,是怕自己哭鼻子,會被他說。
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是關門弟子,也是勝於兒子的感情。
獨孤城也想念他。
想得心裡微微扯痛。
懶得與墨鶴計較了,獨孤城抬步朝房間走去。
吳嶸上將急忙跟上來,對他說:“獨孤先生,我帶您去房間休息。”
初見麵,他稱呼的是“你”,現在換成了“您”。
獨孤城表情高冷,略點一下頭。
隨吳嶸上將進了自己的房間。
獨孤城冷冰冰地提醒道:“那五架飛機,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否則後果自負。”
吳嶸上將嘴上答應著,心裡實在好奇。
到底是什麼樣的十萬大軍?
小矮人嗎?
可是再小的矮人,五架飛機也塞不下啊。
見獨孤城不是太好說話的樣子,吳嶸上將客套了幾句,很快離開。
出門恰好遇到正上樓的墨鶴。
一模一樣的兩張臉,身高發型衣著都差不多,吳嶸上將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哪怕盯著細細打量,也分辨不出他臉上貼的是麵具。
這麵具做得太真實了,像自己的皮膚。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易容術?
他再一次驚歎華夏國的神奇,語氣恭敬地對墨鶴說:“墨先生,您需要什麼,儘管吩咐我手下的人,千萬彆客氣,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墨鶴頷首不語。
擦肩而過,吳嶸上將還想說,能教我輕功嗎?
奈何身份擺在這裡,言談舉止必須要深沉穩重,沒好意思說出口。
很快顧逸風和戴口罩的元峻也上了樓。
吳嶸上將熱情地說:“二位的房間也已經收拾好了,快去休息吧。”
顧逸風道:“不急,我們商討一下作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