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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瑾之手中拎著的柿子噗地一聲,掉落到地上。
軟到皮包汁的柿子摔得黏黏糊糊,把袋子染成了橙色。
她癡癡地望著沈天予俊美無儔的臉,忘記去撿。
就說呢,今天在北鬥村,心裡仿佛有個鉤子一直勾著她,引她回京。
急匆匆地開車趕回來,家都沒回,她就朝外公家趕。
她已經一個多月沒來外公家了。
沈天予抬腳朝她走過去。
元瑾之的心克製不住地跳起來。
哪怕分手了,再見他,她仍心動不已,亦心痛不已。
沈天予走到她麵前,俯身將袋子撿起,遞給她。
她雙眼怔怔地盯著他的眼睛,並不低頭看手,接袋子的時候,把他的手指一起握住都沒察覺。
沈天予該抽回手,卻沒抽。
不知何時,他已經習慣了被她握手,被她摸這摸那各種占便宜。
習慣這種東西有點可怕。
他懷念她手指柔軟而溫暖的感覺。
任由她握著他的手,他垂眸望著她,眼眸深如幽海,低沉聲線淡淡道:“你外公家出事了,你過幾日再來探望他。”
元瑾之的心噗通噗通,機械地問;“我外公出什麼事了?”
“鬼胎。”
“鬼胎?”元瑾之以為他在開玩笑,“心懷鬼胎嗎?我外公雖然俗了點,倒也不至於對誰心懷鬼胎。”
見她聽不懂,沈天予直說:“你外公懷了鬼胎,家中陰氣重。你們女孩子本就身弱,不必趟這種無妄之災。我今晚十二點還會來一趟,收拾那個怨靈。”
元瑾之這才當起真來。
仍覺得匪夷所思。
外公七八十歲的人了,還是男的,怎麼可能懷上鬼胎?
上官騰開完支票,捏著支票追出來,往沈天予手中塞,說:“我知道你們這行都有自己的規矩,泄露天機必須得收錢,否則會反噬你們。”
沈天予用另一隻手接過支票,塞進元瑾之的上衣口袋中,道:“好好吃飯。”
他將手輕輕從她手中抽出。
接著他抬腳朝前走去。
慢半秒,元瑾之從口袋中取出支票,去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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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速度太快,人已經走沒影了。
她捏著支票,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眼圈慢慢紅了。
他叮囑她好好吃飯,可是他自己也日漸清瘦,想必壓根沒好好吃飯。
她還想問問他,他給收拾鬼胎,會不會傷害他自己?
可他走得那麼快,完全不給她機會。
上官騰探頭去找沈天予,也覺得稀奇,“天予果然和那些江湖騙子不同。我現在知道了,牛氣哄哄的都是虛張聲勢,真正的高手簡單低調,沒那麼多花架子。”
一扭頭看到元瑾之眼圈紅了,上官騰詫異,“瑾之,你哭什麼?”
元瑾之搖搖頭,不想說話。
上官騰不知倆人已分手,叮囑道:“天予這麼厲害,長得又帥,你可一定要抓緊了,儘快和他扯證。蚩靈也喜歡天予,雖然她是我的……但是舅舅更希望你能嫁給天予。”
元瑾之對自己說,不要哭,不要哭。
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對上官騰說:“我和天予哥已經分手了。你在他麵前,不要提領證結婚這種事,會讓他尷尬。”
上官騰納悶,“好好的,你們為什麼要分手?”
元瑾之沒回答,把手中的柿子遞給他,說:“我後備箱還有幾箱,你派人搬進去吧,省得挨家給你們送了。”
上官騰喊了幾個保鏢出來,將柿子搬進家門。
元瑾之朝自己的車走去。
上官騰衝她的背影喊:“瑾之,如果男人沒犯原則性的錯誤,不要輕易提分手。像天予這種太難找了,長得帥本事大人品好,錯過你會後悔的。”
他是過來人。
年輕時錯過了蚩嫣,很長一段時間都忘不了。
元瑾之點點頭,拉開車門坐進去。
發動車子,一口氣將車開至路邊僻靜處,她呆呆地瞅著窗外。
她和沈天予都沒犯原則性的錯誤。
她也不想和他分手。
可是硬要在一起,會禍及家人。
她不敢賭。
趁現在和他分開也好,再談下去,感情會更深,到時更舍不得,也會痛得更厲害。
手機響了。
往常手機一響,元瑾之會特彆激動地去看,盼著是沈天予打來的,如今沒有誰的來電能撩動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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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怏怏地拿起手機,掃了眼來電顯示,是座機號碼。
她按了接聽,喂了一聲,問:“哪位?”
對麵傳來連駿的嗓音,“是我,連駿,我來新公司報到了。”
元瑾之木然地說:“恭喜。”
連駿打趣道:“上班當牛馬,何來恭喜一說?”
元瑾之沒接話。
她忽然發現,她不知何時已被沈天予同化了,像他一樣,不想回答時,就不答。
從前她對誰都極儘周全,不得罪任何人。
等了一分鐘,連駿問:“在哪兒?”
元瑾之回:“在外麵。”
“晚上一起吃飯,有時間嗎?”
“沒有。”
“瑾之,我不知什麼地方惹你生氣了。是,我承認,我對你是有好感,也動過想追你的心思,但是感情這東西講究個兩情相悅。如果你對我沒感覺,我不強求,咱們可以做朋友。我在京都這邊朋友不多,隻有你們一家。朋友一起吃頓飯,這很正常吧?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可以叫上你男朋友。”
元瑾之唇角沁出一絲苦笑。
失戀的人好難啊。
明明失戀已經很痛苦了,可是身邊的人不停地揭她傷疤。
元瑾之道:“不用了,謝謝你。”
她掛斷電話,朝家中開去。
抵達大院,停好車,她領著食猿雕回到家,卻發現連駿正站在她家大門口。
他手裡拎著三四個食盒,衝她微微一笑,“瑾之,給你打電話時,我其實已經買好飯菜了。這是給你帶的,都是你愛吃的,你想吃就吃了,不想吃,就扔掉。”
怕她拒絕,他將食盒放到地上,抬腳就走。
元瑾之望著他高挑的背影。
身為朋友,她其實想問問他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可是又不想給他希望。
她對他沒感覺。
她不相信自己以後會和一個毫無感覺的男人,成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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