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大腦是人體最為複雜的器官……」土間總悟的科普還在繼續：「但複雜並不意味著它沒辦法被研究啊，畢竟，大腦還有實物可以作為參照，又不是無法觀測的存在，隻要技術不斷提升，我相信有一天，人們能做到——
即便大腦因為某些意外導致受傷，但隻要沒有當場腦死亡，醫生都能利用各種手段將其恢複成原樣！」
「異議！」也就在土間總悟話音落下的同時，桐須真冬也再次出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有多少可行性，但我相信，能想到這些的絕對不隻你一個人……」
「這是當然……」對此，土間總悟不僅沒惱，反而還點了點頭道：「事實上，許多科幻作品，甚至幻想漫畫等等，都有過類似的設定出現，比如，《龍z》裡，某狗空就把弗利x大王的頭都給捶爛了——
可通過全身機械化的改造後，本該殺青的大王不也再次跑出來打了個醬油，順帶還充當了下襯托人造人強大的背景板才功成身退？」
「……」喂，喂，明明是那麼高大上的理論為什麼會跟《龍珠》扯上關係啊？桐須真冬好想化身為吐槽役狠狠吐槽一把，不過，礙於老師的威嚴，她才強忍著槽意道：
「既然如此，那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超越了……」
「可我琢磨的又不是大腦怎麼怎麼的，而是在此基礎上，能不能實現永生啊……」
「誒？」對，對哦，土間這家夥琢磨的是怎麼實現永生……
想到這，桐須真冬隻覺得眼角又抽了抽——長生這種事不應該是那些老年人才會去考慮的嗎？土間這家夥才多大？就已經琢磨著怎麼實現永生了？隻不過：
「即便你思考的是永生好了，難倒你覺得其他人沒有研究過長生嗎？」
「我怎麼可能會這麼認為？」聞言，土間總悟卻是哂笑道：「隻不過，研究永生的人固然很多，但我像一樣想著通過更換身體來實現永生的……」
「絕對有！」這次沒等某人把話說完，桐須真冬就出聲道：「隻不過，沒人能做到更換身體……」
「換頭手術！」聽到這，土間總悟卻是再次強調道。
「……」見某人說得那麼肯定，桐須真冬忍不住道：「先不說以現在的技術水平能不能做到成功換頭，單說手術的風險……」
「有困難就想辦法克服困難嘛……」土間總悟打斷道：「俗話說得好，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聞言，桐須真冬的眼角又是一抽：「行，就當人們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換頭成功好了，那我姑且問一句，你又在其中起到了什麼作用？是提出了理論……」
「賓果！」聽到這，土間總悟忍不住道：「桐須老師，沒想到你都學會搶答了，彆說理論，我甚至連實操都能示範……」
「浮誇！」依舊沒等某人把話說完，桐須真冬就忍不住道：「你說你提出了理論？那你到是告訴我，你提出了什麼樣的理論？」
「桐須老師，就算我把那些專業理論說出來，你也聽不懂吧？」
「……」桐須真冬一噎，沒辦法，她是老師，又不是醫生，甚至都不是理科老師，而是文科老師，醫學方麵的理論，她確實聽不懂，不過：
「確實，我對醫學方麵的知識是不怎麼了解，可是我不了解，並不代表大家都不了解啊，如果你的理論沒什麼問題，那你應該……」
「早就出名了是吧？」像是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一般，沒等桐須真冬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接過話茬道：「可惜，名利於我如浮雲……」
「……」此話一出，桐須真冬的嘴角都跟著抽了抽：「我還以為你會說，因為你超前了人們太多，所以沒有人能聽得懂你
的理論……」
「不，不，不……」對此，土間總悟則是道：「桐須老師，我可不是那種會瞎吹胡鬨的家夥，事實上，以如今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水平，就已經足以讓換頭手術有一定的成功了，因此，要聽懂我那些理論，可以說，並很難，甚至於……
許多醫療方麵的專家隻是沒敢往這方麵想而已，如果他們大膽一點，說不定早就有換頭手術的消息流傳出來了。」
「嗯？」桐須真冬聞言一怔：「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
「不是說了嗎？我隻是淡薄名利……」
「嗬嗬……」
「笑什麼？」土間總悟感覺有被冒犯到了：「名利於我而言本來就如同浮雲一般，更何況，利用更換身體來達到永生隻是我幾年前的想法，現在，我早就放棄了……」
「嗯？」桐須真冬再次一愣：「那你剛剛乾嘛還說得那麼……」起勁？
「很簡單……」然而，沒等她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道：「我隻是想告訴老師，我幾年前就在琢磨的事，你到現在都理解不了……」
「荒謬！」聽到這，桐須真冬再次忍不住道：「算了，懶得聽你胡說八道了，反正你說了那麼多，也拿不出……」
「是不是想讓我拿出證據來？」依舊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打斷道。
「……」被搶白的桐須真冬隻覺得嘴裡一堵，半晌後，她才道：「沒錯！單隻是嘴上說說誰不會？」
「證據我當然有……」聞言，土間總悟卻是一臉坦然道：「隻不過，我不是說了嗎？利用更換身體來實現永生這種方法早就已經被我拋棄了……」
「哦？是嗎？那容我在問一句，為什麼？」
「因為這涉及到一個很複雜的問題……」麵對桐須真冬的提問，土間總悟是這麼回複的：「如果利用更換身體的技術來達到永生，甚至連大腦都在更換，那麼，換到最後，原本的人確定還存在嗎？」
「什麼意思？」
「這都不明白嗎？」土間總悟一邊說著，一邊搖了搖頭後，才接著道：「既然能做到換頭手術，那可不可以更進一步，直接移植大腦呢？或者說，想要永生，換頭隻是基礎中的基礎，大腦移植則是更進一步……」
「這……」好吧，桐須真冬聽不懂。
「可即便移植了大腦，大腦也有可能因為各種意外而受到損害……」土間總悟還在繼續：「所以，想要永生還得先弄解開人腦的奧妙……」
「……」是，是這樣嗎？
「最起碼要做到，即便腦子都被人給捶爛了，也能通過培養細胞使其自行恢複，或者從去其他地方找來那些被錘爛的部分進行移植，也就是機械化改造，那麼問題來了……」
「什麼問題？」
「如果有一個人的左邊腦子被人錘爛了，但右腦還有些許活力，於是，人們通過培養細胞等等方式讓左腦重新恢複如此，又或者，直接對其進行機械化改造，使得大腦恢複過來，可剛一恢複，右邊腦子又被人給捶爛了，隻有恢複過來的左腦還有一些生命特征……
於是，人們又利用培養細胞等等方法讓右腦重新恢複，或者，在機械化左腦還能思考的情況下，創造出與之相匹配的機械右腦，桐須老師，這時候，問題就出現了……」
「嗯？」聽得一臉懵逼的桐須真冬越發懵逼了。
「因為大腦移植的緣故……」見狀，土間總悟隻得又解釋道：「所以我們完全可以這麼認為，能代表這個人的也就隻有屬於他的腦子，至於其他部分，都隻是可有可無的替代品沒問題吧？」
「額……」她怎麼知道有沒有問題？事實上，桐須真冬光是聽就覺得問題很
大啊！
「很好……」像是不知道對方的尷尬一般，土間總悟又道：「可現在的問題是，能夠代表這個人的左腦因為被錘爛了，是利用技術讓其恢複的，那我們還可以勉強說，右腦代表這個人……」
「等等，那如果右腦也被捶爛了……」
「沒錯！」沒等桐須真冬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笑著肯定道：「此時，這個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已經沒有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了，也就是說，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產物，那這個人真的還是他本人嗎？」
「……」這好複雜。
「如果你說這個人已經不是他本人了，可他的意識又從沒下線過，可你要說他還是他，可他除了意識以外，其他身體組織又都不是他原生的了……」
「既然意識……」聽到這，桐須真冬下意識道。
「如果再加上這麼一種可能……」可就在她開口的同時，土間總悟亦是出聲道。
「……」被搶白的桐須真冬在默然了半晌後，方才道：「什麼可能？」
「老師應該看過《哆啦x夢》吧？」
「……」這不是廢話嗎？桐須真冬想翻白眼，國民漫畫她怎麼可能沒看過？
「那麼問題來了……」見狀，土間總悟到也不惱，而是道：「如果這時候有科學家研究出來了類似於‘時光包袱皮"的道具，而這個科學家又正好收集到了對方被錘爛的左腦跟右腦，並將其恢複到了還沒被錘爛的時候……
那若是這兩個大腦依舊保留著有意識，請問，是隻存在意識的人造產物是那個人呢，還是恢複過來的腦子是那個人？」
「……」桐須真冬聽得頭都大了：「有必要搞得這麼複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