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卿冷笑一聲,手中的筷子又逼近了幾分,“你以為我不敢嗎?吳清露,你真是太天真了。”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你以為,我在乎那些虛名?你以為,我在乎朝堂上那些人的看法?”
吳清露的臉色愈發蒼白,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你父親不過是個小小郎中,而我,是開國功臣。”
宋玉卿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
“我曾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殺敵無數,你真以為,我會怕你?”
吳清露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至於證據……”
宋玉卿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無比,仿佛能洞穿一切。
“我隻是一直在給你機會,如果我真的為了崖兒想要殺你,你以為,我需要證據嗎?我要殺你,易如反掌。彆說你父親,即便是皇後今天站在我麵前,也保不住你!”
吳清露的瞳孔驟然收縮,眼中充滿了絕望。
她終於明白,自己低估了宋玉卿。
宋玉卿,根本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人。
她怕了。
真的怕了。
“餘崖兒的父親,餘郡王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宋玉卿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出三日,他就會到達京城。”
吳清露嘴唇哆嗦著。
“雖然隻是個無封號的郡王,也比你地位高,擁有自己的封地。你父親這些年無功無過,坐穩郎中之位也算平安喜樂。”
宋玉卿的語氣平淡,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盯著吳清露。
“你攀附謝瀾,除了被當刀使,還有其他的好處嗎?”
吳清露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自己是為了成為李徹的妃子,是為了榮華富貴。
她攀附謝瀾,真的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嗎?
還是說,她隻是謝瀾手中的一顆棋子,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宋玉卿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無情地剖開了她內心深處最隱秘的角落。
讓她不得不麵對自己那可悲的現實。
“你,究竟想怎樣?”
吳清露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絕望的哭腔。
“把毒藥的解藥交出來!”
一旦交出解藥,她就徹底失去了籌碼。
到時候,宋玉卿會怎麼處置她?
吳清露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她猛地抬起頭,看向宋玉卿。
“我……我沒有解藥!”
她咬緊牙關,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
“餘崖兒的死活,與我無關!就算我死,也要拉著她陪我一起!”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索性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壓在皇後的身上。
皇後娘娘一定會來救她的!
她可是未來的皇妃!
隻要她咬死不承認,宋玉卿就拿她沒辦法!
“是嗎?”
宋玉卿冷笑一聲,眼神中充滿了嘲諷。
“吳清露,你不會以為,皇後會為了你,與我為敵嗎?你不過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用完即棄!你以為你辦成了事,重創了我,皇後就會感激你嗎?彆做夢了!”
“不……不會的……”
吳清露喃喃自語,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欺騙自己。
“皇後娘娘……一定會救我的……她答應過我的……隻要我幫她除掉你,她就會讓我做皇妃……”
宋玉卿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你醒醒吧!你不過是她用來對付我的工具罷了!現在,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宋玉卿的話,徹底擊碎了吳清露最後的幻想。
她的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不……不可能……”她絕望地哭喊著,淚水肆意地流淌著。
“宋玉卿,你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
宋玉卿沒有再理會她,而是轉身對門外喊道:
“徐立,進來!”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徐立走了進來。
“把她帶下去,關進大牢!”
宋玉卿冷冷地吩咐道。
“是!”
徐立應了一聲,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吳清露的胳膊。
“放開我!我可是未來的皇妃,你們竟敢這樣對我,等我做成了妃子,我要把你們的向上人頭全部摘下!”
眾人任由她尖叫,卻無人理會。
吳清露被拖了出去,直接架入了京兆尹大牢。
她癱坐在地上,身上的華服沾滿了汙泥,披頭散發,哪裡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皇後娘娘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這些賤民,竟敢這樣對我,我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她突然發瘋般地大喊起來,聲音在空曠的大牢裡回蕩。
“皇後娘娘一定會讓你們好看的!”
吳清露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嗚咽。
她抱緊雙臂,身體不停地顫抖。
她身上的衣服,還是皇後賞賜的料子做的。
可如今,這身象征著榮耀和地位的衣服,卻成了她最大的諷刺。
“哈哈哈哈……”
吳清露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淒厲而瘋狂。
“你們等著吧,我吳清露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徐立站在牢門外,看著狀若瘋癲的吳清露,神色冰冷。
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周仕璋陪同宋玉卿緩步而來。
程勳快步上前,跪倒在地:“參見大人,夫人。”
宋玉卿抬手示意他起身,問道:“吳清露如何了?”
程勳起身,恭敬地回答:“回夫人,她已形同瘋婦,口中不斷叫囂著要報複。”
宋玉卿眉頭緊鎖,沉默片刻,對程勳道:“務必照顧好她,吃穿用度不得短缺。”
“還有,進出牢房的人,都要仔細盤查,一個都不能放過。”
程勳一愣,不解地問:“夫人,這吳清露如此歹毒,您為何還要這般……”
“你不懂。”
宋玉卿打斷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
“皇後心狠手辣,我擔心她為了撇清關係,會暗中派人來滅口,然後栽贓到我頭上。”
程勳恍然大悟,連忙應道:“夫人放心,屬下定當嚴加看管,絕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吳清露。”
宋玉卿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遞給程勳。
“這些你拿著,兄弟們當值辛苦,也該好好犒勞犒勞。”
程勳接過銀子,心中感激不已:“多謝夫人體恤,屬下定當儘心儘力,不負夫人所托。”
宋玉卿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周仕璋的目光緊緊跟隨,眼底的柔情幾乎要溢出來,還摻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心疼。
她每一步都如此謹慎,處處為自己考慮,都是因為她上次在獄中險些喪命。
這份謹慎,他豈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