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卿淡淡一笑:“殿下謬讚,此乃臣分內之事。若說百姓之福,不如說是端王殿下洪福齊天,洗脫了嫌疑也是眾望所歸。”
李承澤笑容一滯,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態,略帶歉意地說:“此外,前幾日馬球賽,端王府招待不周,還望郡主見諒。王妃對郡主十分掛念,一直念叨著郡主巾幗不讓須眉,希望日後能與郡主多多走動,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宋玉卿心中冷笑,這李承澤倒是好算計,先是撇清關係,再來拉攏示好。
她略一思忖,點頭道:“多謝王妃掛懷,改日我一定登門致謝。”
李承澤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再次拱手:“如此甚好,那本王便不叨擾郡主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恭送殿下。”宋玉卿微微欠身,目送李承澤離去。
周仕璋走到宋玉卿身旁,望著端王遠去的背影,低聲道:“卿卿,端王算計好了一切,你當真要……”
宋玉卿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在一旁的周仕璋繼續道:“我隻是沒想到,對於咱們示意的請求,端王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回應,這下,反而是我們陷入了被動。”
宋玉卿眉心微蹙:“我們欠了端王一個人情,這次馬球場一案,若非端王暗中相助,我們也不會如此順利。端王此舉,既是認可我們,也是在向我們表明,他有與我們合作的價值和實力。不過,這人情債,可不好還啊,得好好掂量掂量。”
不過這並非壞事,至少他的手段足以見得,他有資格成為一個有謀略的君王。
兩人並肩而行,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老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風雨欲來的緊張氣氛。
回到周府,夜幕已經降臨。
宋玉卿和周仕璋還未來得及細談,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郡主,大人,不好了!!!”巧兒慌慌張張地跑進大廳,臉色煞白,氣喘籲籲,差點被門檻絆倒,“出大事了!吏部侍郎劉大人……遇刺身亡了!!!”
“什麼?”宋玉卿和周仕璋同時一驚,臉色驟變。
周仕璋更是猛地站起身,帶翻了桌上的茶盞,茶水四濺,發出刺耳的聲響。
“劉大人是何時遇刺的?凶手抓到了嗎?”周仕璋沉聲問道,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
巧兒驚魂未定,聲音顫抖:“是……是今天傍晚,就在劉府門口。凶手還沒抓到,聽說劉大人的幼子受了驚嚇,當場暈了過去,現在還沒醒過來呢!!”
宋玉卿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劉侍郎是朝廷重臣,位高權重,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而且,這時間點也太巧了,剛和端王分開,就出了這檔子事!
“備車,我們去劉府看看。”宋玉卿當機立斷,吩咐道。
周仕璋點點頭:“事關重大,我們必須儘快查明真相。這京城,怕是要變天了。”
兩人匆匆趕到劉府,隻見劉府門前一片狼藉,血跡斑斑,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官兵們正在四處搜查,氣氛壓抑而緊張。
宋玉卿和周仕璋以萬戶侯和郡主的身份,送上厚禮表示慰問。
劉府管家接待了他們,神情悲痛,聲音哽咽:“多謝大人和郡主前來吊唁,我家大人……死得太慘了……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劉公子現在情況如何?”宋玉卿問道。
“方才醒了,隻是……隻是……”管家欲言又止,神色慌張,眼神躲閃,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隻是什麼?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周仕璋催促道。
“隻是……公子醒來後,一直喊著……喊著是郡主殺了他的父親……”管家顫抖著說道,說完便跪倒在地,不敢抬頭看宋玉卿。
“什麼?!”宋玉卿和周仕璋再次震驚,麵麵相覷。
宋玉卿心中冷笑,果然,這陷阱來得真快,隻是這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這時,一名官兵匆匆走來,稟報道:“大人,劉公子指認宋郡主是凶手,還拿出了一封血書,說是劉大人臨死前所寫,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宋郡主的名字!”
官兵將一封染血的帛書呈上,周仕璋接過一看,隻見上麵赫然寫著“宋玉卿”三個大字,字跡潦草,卻觸目驚心。那血跡,刺得他眼睛生疼。
“這不可能!”周仕璋怒道,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卿卿與劉大人素無瓜葛,怎會殺他?這其中定有蹊蹺!這血書,一看就是偽造的!”
“周大人,人證物證俱在,還請您不要包庇凶手!!”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語氣強硬,臉上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正是京兆府尹張大人,此人素來與周仕璋不和。
“張大人,你我同朝為官,難道還不了解卿卿的為人嗎?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周仕璋極力辯解,但周圍的官兵和劉府的下人們都用懷疑和憤怒的目光看著宋玉卿,根本不聽他的解釋。
“周大人,此事事關重大,本府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宋郡主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張大人麵無表情,語氣不容置疑,揮了揮手,示意官兵上前。
宋玉卿臉色平靜,眼神卻異常冰冷,她環視四周,將眾人的神情儘收眼底。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有人想要置她於死地。隻是,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的命!
“好,我跟你們走。”宋玉卿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畏懼,“但我相信,真相終會大白於天下。張大人,希望你到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卿卿!”周仕璋擔憂地看著宋玉卿,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她一個堅定的眼神製止。
宋玉卿微微側頭,對他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
“我會沒事的,夫君。”
皇宮中。
“皇上,宋郡主被京兆府尹張大人帶走了!”
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聲音吵得李徹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