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數千讀書人齊聲回應。
這幾年以來,儒家在聖人陳拙的帶領之下,實力突飛猛進。
已經遠超整個下三域曾經最輝煌文聖存在的時代。
不信你看那北方偏遠的滄瀾域,都已經有了書院數百座!
此時天空之中,異象頻出,先是一聲響徹九霄的雷霆霹靂,將天之威吼的淋漓儘致。
明月白日耀眼,接著就有一道白衣劍仙身影,一劍斬向了這輪明月。
聖人陳拙大徹大悟,短短幾年時間,頻繁頓悟。
早就引得文氣灌頂,直接跨越了數個大境界,而成為了超越十四境的存在。
真正的做到了朝聞道夕得道成為了整個儒道曆史第一人。
隻是他不同意,才沒有宣傳出去,更沒有讓人稱呼自己為人皇。
聖人隻媚下而從不奉上,如今反應這麼大,那就隻說明這天上斬月之人,就是曾經在鎮妖關一戰定乾坤之人。
人皇陸陽!
“少年郎,孤身入局可懼否”陳拙喃喃一句,接著一馬當先,青衫飄搖而去。
一時之間,浩然正氣盈滿空中,數千青衣,極其浩蕩。
鎮妖關當年的大陣被陸陽收了去,但兩族精銳十去八九,已經無力再爆發大規模的戰爭。
如今兩族更是在儒道浩然正氣的影響下,戰爭越來越少,邊關之地,互通貿易,逐漸變的更加開化。
一條條大妖身影從妖族蠻荒地飛出,在遙望著天空那斬月一幕。
接著,號角聲響起,整個妖蠻荒地都為之一震。
這號角聲卻並不是戰爭號角,也不是衝鋒號角,而是整個妖族祭司典禮最高規格的集合號角聲。
隻是一小會的時間。
人、妖兩族的交界處就響起了可以撕裂大地的蹄聲。
數萬的妖族大軍,震得整個妖蠻之地都是黃沙漫天。
氣吞萬裡如虎,聲勢波瀾壯闊。
妖族在一頭鐵背蒼熊的帶領之下,在向著那明月之處,朝拜而去。
明月照在凡人國度,賣炭的老翁停止了吆喝,看向了空中。
酒館茶肆之內眾人也放下了手中美酒,一溜煙的跑上了街頭。
兩側二樓的紅袖招,捂住了嘴巴,絲帕滑落。
那正在拚殺的邊關將士,手中緊繃的弓弦亦鬆了下來。
同一時間內,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半空,幾乎整個下三域的所有宗門,都在拚命趕往江城。
江城一個彈丸之地,迅速成為了人口最為密集的地方,每一寸土地,每一寸空中都黑壓壓的站滿了人妖兩族修士。
陸陽一劍斬向了明月。
明月瞬間成為了兩半,月光灑滿了人間,本身慢慢變的黯淡無光,逐漸隱去了輪廓。
“明月不語,可問日中天!”
金烏亦無光!
“可問星辰大海!”
“可問風雨雷電!”
“可問山川錦繡!”
“可問潮起潮落!”
陸陽一劍劍遞出,每一劍下去,天地都似乎悶哼一聲,直到最後日月無光,乾坤扭轉。
他才停了下來。
人皇劍倒提在手,就那樣憑空站立,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天地既然無異議,可助我凝聚本心。”
“你若不服,我還可再遞一劍。”
轟隆——
九天之地,風雲色變!
有龍鳳虛影,繞著江城盤旋,有仙音陣陣,灑向人間。
天空之中,隱隱有諸神身影,在朝著陸陽所在之地,拱手遙拜。
他飄蕩的衣衫之下,那心口透明處周圍,似有蓬勃之力要突破那虛無縹緲的桎梏。
天地之下,道祖亦要低頭!
他以劍相逼,問天問地問日月星辰,就是要借那天地幾分力氣,來撕裂道祖的印記。
如今,這份天地之力,份量剛剛好。
陸陽渾身猛地精光大作,有無窮無儘的天地之力,在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在他的體內形成一道強大風暴。
“破!”
天地之力如聽敕令,在這一瞬間,迅速衝破了那心口的桎梏!
印記撕裂,那心口傷痕之處如同決堤一般,噴薄而出無比精純強大的力量,在那已經形成的透明薄膜之上,開始編織,開始修補他已經缺了的心。
肉眼可見的速度
陸陽無悲無喜,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自己拿二女煉心,重新走了千百年的坎坷,又以劍問天地,借來天地之力對付道祖,重塑本心,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隻是,這隻是一個雛形而已,想要徹底熔煉,還需要很久。
陸陽封閉六感,全力煉化這天地之力凝聚而成的新“心”!
種種異象,古之罕見。
“先生,人皇這是在做什麼?”
一名學子,終是按捺不住好奇,打破了場上的寧靜。
躬身問向了身旁的青衫瞎眼儒士——陳拙。
“他在立心!”
“立心?”
聖人陳拙曾在講道中說過,他本隻是十境修士,得人皇不棄,從鎮妖關之戰撿了一條命,並且成了聖宮書院的掌舵人。
但失去了雙眼,修為進展更是緩慢。
後來他於雪山之中頓悟,悟道成功,連續突破了十一境,十二境,十三境,甚至在十四境通道重新打開之後,很快就晉升道了無上大帝。
真正的如同吃飯喝水,十四境也隻是彈指就破,成為了下三域出來的第二位尊者。
這一切,都源自於他的立心!
但這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何其之難。
哪怕是在聖人耳提麵命之下,也無一人可以通過立心引得境界的突破。
“我是為天地立心,他不同”
陳拙瞎了的眼,死死的望著那定格在天空之中的少年人。
“他是以天地立心!”
“一個是為,一個是以,兩下比較,高下立判”
陳拙立心,乃是為時世所破,且本身也身陷囹圄。
誌堅身卻已殘,已入絕境。
不得不立。
“先生,難道人皇這種修為之人,也陷入了絕境?”
陳拙搖搖頭。
道祖求援的聲音,他也聽的清清楚楚。
可見,在那天穹之上,這世界或許正在麵臨滅頂之災。
陸陽回歸下三域,又大魄力的以天地來立心,是否就和這滅頂之災有所關係呢?
他不知道。
但他說出了,他所知道的。
“絕境隻是心境,這世間從沒有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