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將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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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打嘴仗輸給了溫婉,接下來的路程,阿柴一句話都沒和溫婉說。

金木花重金從驛站老板處買了一輛馬車,溫婉坐在馬車裡,金木替她趕車。

溫婉好幾次掀開車簾往外看,都隻看見阿柴騎著馬走在最前方的背影。

陽光下,身形挺拔的男人,怎麼看都近乎完美,可惜啊,就是性格太差成了硬傷。

溫婉無聊,和金木閒談起來,“金木大哥,你家校尉嘴巴這麼毒,平時同僚相處,真的沒有人揍過他嗎?”

“揍他?”

金木嘴角一扯,“誰敢揍他啊,都是他揍彆人。”

溫婉裝模作樣思考一陣,搖頭歎道:“也是,這年頭,都是慫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你家校尉這脾氣,正常人應該也不會和他正麵衝突。”

金木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說阿柴腦子有毛病,不是正常人。

金木悻悻的縮了縮脖子,壓低聲音勸說:

“小婉姑娘,我家大人耳力好,你這樣說他聽得見的!”

溫婉一臉淡定,“聽見就聽見。他還能殺了我?”

金木正準備說兩句嚇唬她,卻聽她直接發表了意見。

“金木大哥,你就不用嚇唬我了,我又不傻,你家校尉留著我,還真把我當細作啊?”

溫婉撇了撇嘴,“不就是看我有利用價值才留著我嗎?我都懂。所以啊,隻要我還有用,你家校尉就不會對我下手,你說對吧?”

被她一語戳穿,金木既震驚又佩服。

說實話,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聰明的姑娘,尤其是她說話的時候,那股子狡黠和他們軍師簡直七分相似。

騎馬走在最前麵的阿柴,的確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他沒有回頭,可眸子裡的深邃卻濃重了許多。

邊關的落日,帶著大漠邊緣處獨有的浩瀚風光。

巍峨的城樓在連綿的山脈腳下,過往路人匆匆前行,儘皆趕在城門關上的前一刻擠入了城內。

和被盤查之後才允許放行的其他人不同,阿柴一行人沒有經過任何盤查就進入了城內。

其他人徑直前往駐地,阿柴帶著金木和另外幾個兵士,“押著”溫婉的馬車來到一個偏僻的院子。

兩進兩出的院子,不算大,卻五臟俱全。

管事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麽麼,聽阿柴叫她啞婆,人如其名,口不能言。

阿柴沒有下馬,隻握著馬鞭抬手指了指溫婉的方向,吩咐:

“我派幾個人守在院子周圍,這段日子不能讓她出院子。除了不能出院子,其他的,她有什麼需求都可以依她。”

啞婆點點頭,又比劃了幾句手語。

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阿柴先是怔住,隨即臉色不正常的紅了一瞬。

他意味深長的看向溫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主意,眼中戲謔一閃而逝。

隨即,他向啞婆回了一陣手語。

啞婆是又驚又喜,連連拍手,似乎是在替他高興。

溫婉不懂手語,眼睜睜看著這兩人在她麵前交流著她不明白的信息。

不過她有種預感,以阿柴的尿性,多半沒憋好屁!

金木跟著阿柴走了,剩下四個兵士自動退到了院子外把守。

院子裡隻剩下啞婆,啞婆友善的衝溫婉露出笑容。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個殘疾的老婆婆。

溫婉即便對阿柴不滿,卻也不好發泄在這樣一個麵帶善意的老人家身上。

啞婆領著溫婉到了一間廂房,又從櫃子裡拿出了嶄新的被子枕頭。

被子材質柔軟,是上等的蠶絲,就是顏色帶著喜慶的紅,被子上方還繡著一對對歡喜的鴛鴦。

“啞婆,這怎麼看起來是囍被啊?”

“我初到貴府,用這花樣的被子,不合適吧?”

“啞婆,有沒有素淨點兒的被子啊?”

她也不知道啞婆能不能聽懂,隻能自顧自的說著,祈禱著啞婆隻是口不能言,能聽見。

誰知現實總是往最殘酷的方向發展。

啞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不見。

溫婉苦著一張臉,又嘗試指了指被子上的鴛鴦圖案,“這個,不好,不適合……”

啞婆臉上帶著笑,對著她連連點頭,又豎起大拇指。

得,雞同鴨講,完全無法交流。

周材,你夠狠!

溫婉放棄掙紮,隻能自我安慰,隻是被子而已,往身上一扒拉,就是個禦寒工具而已,沒有實際意義!

除了不能出門以外,溫婉在這個小院住下之後,居然十分的適應。

啞婆是個能乾人,尤其擅長廚藝,做出來的飯菜比將軍府那個老廚子要好吃一百倍。

啞婆慈祥熱情,似乎使出了渾身力氣,將溫婉照顧得麵麵俱到。

溫婉每天早晨睡到自然醒,啞婆就會為她送來香噴噴的早飯。

吃完早飯之後,啞婆會領著她去後花園裡消食。

原來這院子裡除了啞婆之外,還養著七八個年齡在五歲到十一二歲之間的孩子。

孩子們正是愛玩的年紀,也不認生。

再加上啞婆不知道跟他們怎麼交代的,這些小孩兒對突然住進來的溫婉完全沒有排斥,而且還十分的熱情。

但凡溫婉一出現,孩子們就會圍過來和她玩,和孩子玩累了,還有書房裡上千本話本給她發時間。

幾天下來,溫婉似乎又回到了將軍府的悠閒時光。

除了不能離開這座院子,這樣的日子,溫婉挑不出絲毫的毛病。

邊城軍營。

校場上指揮著將士們練了一天的陣型,身穿蟒袍盔甲的男人才收回佩劍大步往營帳方向走。

他取下頭盔,露出堅毅俊美的臉龐。

如果溫婉在這裡的話,一定能認出來,這個穿著大將軍鎧甲的男人,正是她口中那個性格有硬傷的小校尉阿柴。

周材是他隨便取的名字,他真名沈禦,乃端朝唯一異姓王沈廉的次子。

金木舉著一個水壺遞過去,沈禦接過後拔掉塞子,仰頭喝了半壺水後,似想起什麼來。

他腳步一頓,問:“那丫頭這幾天什麼反應?”

金木滿臉猶豫,似乎在斟酌說辭,“大將軍,您要聽實話嗎?”

“嗬,”沈禦目光一沉,“你要想再去校場上練兩個時辰,也可以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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