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照顧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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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腹上綿軟的觸感,無端端惹得他渾身緊繃起來。

連帶著腹肌開始發硬。

蘇心瑜用指腹輕輕拍了拍,發覺他的肌肉越發緊繃,這不利於取嵌在裡頭的縫合線,遂柔聲問:“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陸承珝喉結微滾,不吱聲。

少女這般俯身在他的身上,整得他百般不適。

“我會再輕一些,你快放鬆。”她在他傷口處輕輕撫了撫,“放輕鬆。”

陸承珝一隻手悄然捏拳,另一隻手抓住了榻邊,這才放鬆下來。

片刻之後,線頭終於處理完畢。

“傷口愈合得不錯。”蘇心瑜淺笑。

“往後還需如何處理?”

“按時抹藥就成。”蘇心瑜斂了笑,“就是你身上發燙,應是今日走了太多路所致。”

陸承珝按按太陽穴,緩緩坐起身穿衣。

清早敬茶,又走又站;下午去璟竹院,也走了不少路;晚上尋她,仍走了頗多路。

這一日下來,他身體確實開始不對勁。

“你回房罷。”

他起身。

猛然一個暈眩,高大的身軀一晃。

蘇心瑜連忙扶住他:“你怎麼了?”

“頭暈。”陸承珝坦誠。

方才“賞月”時要椅子坐,回來時扣住她的手臂,主因也是他站不住。

蘇心瑜抬高手臂去摸他的額頭:“你起了高熱,得降溫,上回太醫開的藥還有嗎?”

“有,就在小廚房。”

陸承珝咳嗽出聲,咳得胸膛鼓動。

“我先扶你去床上。”

蘇心瑜抓住他的手臂,一側眸,從微敞的衣襟往裡瞧,他原本白皙的肌膚上開始顯現紫黑色的毒素脈絡。

可見毒素開始發作。

莫不是今夜吹了冷風,再加他今日勞累過度所致?

她得照顧好他。

念及此,她將他扶到床邊坐下,進了淨房擰了塊棉巾出來,擱在他的額頭上。

而後急步出屋。

“琴棋煮藥。”

“煮什麼藥?”

“陸承珝吃的。”

“好的,小姐。”

看眼著藥汁開始煮上,蘇心瑜回了新房。

幫男子將額頭上的棉巾換了一塊,溫聲問他:“你那幾個侍衛要不要喊起來,我怕我照顧不好你?”

他若毒發得徹底,她該怎麼做?

她害怕啊!

“處理毒發一事,他們也幫不上忙。”

有旁的事再喊他們罷。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蘇心瑜點了頭。

又過半個時辰,藥汁煮好,琴棋端了進來。

“姑爺小姐,藥熬好了,就是有些燙,要等片刻才好入口。”

“好,擱在床頭。”

蘇心瑜伸手碰了碰碗邊,果然很燙,燙得她捏住了自己的耳垂。

估摸著已經後半夜,她看向琴棋:“你也去歇息罷。”

“是,小姐。”琴棋退下。

蘇心瑜起身,又幫陸承珝換了塊棉巾擱在腦門降溫。

片刻之後,覺得藥汁溫度可以入口了,問他:“要不要我喂你?”

陸承珝坐起身,嗓音沙啞:“我自己喝。”

從未有人這般照顧過他。

他很不適應。

曾記起孩提時,父親告訴他,他是男子漢,受了風寒吃藥便可。

而堂兄弟們若起高熱,身旁之人皆會細心照顧。

他不止一次看到他們的額頭上就擱了棉巾,身旁之人無數次地探他們的體溫。

而他不同。

他每回都是喝了藥,餘下的事就交給時間。

“好。”

蘇心瑜跑出去。

見她跑著離開,他眉梢一挑,很快將碗裡的藥汁喝了個乾淨。

片刻後竟見她氣喘籲籲地跑回來,攤開手心到他眼皮子底下。

粉嫩的手心上赫然躺著兩塊桃肉蜜餞。

“喏,給你吃的,是我嬤嬤做的,帶來京城不多了,我分你兩塊。”

少女嗓音甜糯。

“我不吃零嘴。”

陸承珝彆開頭。

“藥汁多苦啊。”

她二話不說,直接將其中一塊蜜餞塞他嘴裡。

餘下一塊丟進了自個嘴裡,小小的嘴吃得一旁麵頰凸起:“我隻分你一塊了。”

很快嚼吧嚼吧,衝他笑:“好吃麼,甜不甜?是不是還帶點酸?”

陸承珝這才緩緩吃了,卻不說話。

見他仍舊冷得過分,蘇心瑜也不在意,伸手觸他額頭,再度更換棉巾。

陸承珝垂眸淡聲:“你回房罷。”

“你體溫還沒降下,我不放心。”

她實在是怕,怕他毒發身亡,自己小命不保。

說罷,熟門熟路地從他的衣櫃裡抱出了一床秋被,鋪去了書卷榻上。

鬼使神差地,他問:“你不是說不睡書卷榻了?”

“是啊,可是今夜我必須要照顧你。”

蘇心瑜仍舊將被子一半用來鋪著,一半用來墊著。

夜深人靜的,她側躺在書卷榻上,隻覺肩膀很不舒服。

趁陸承珝躺在床上瞧不見,她悄悄走到屏風後,扯開衣領子瞧了眼。

肩頭有道紅痕,很是明顯。

五嬸母在打陸炎策時,她上前一擋,應是那會傷到。

白天一直想著要逃跑的事,竟沒發覺有多痛,此刻竟然疼得有些睡不著。

陸承珝探頭瞧了眼。

隻見屏風後有個影影綽綽的身影,似拉開衣領子在看肩頭。

“發生何事?”

“沒事,沒,沒事。”

蘇心瑜連忙將衣領子拉好,走回了書卷榻旁。

翌日清早,陸承珝早早醒來,身上的熱度也降了下來。

踱步至書卷榻,隻見她睡得沉。由於是側躺著,少女衣領子豁開,露出一截白膩的頸子,還有部分肩膀肌膚。

忙不迭地挪開視線。

蹙眉斂目,隻覺方才好似瞥見她的肩頭有紅痕。

遂再度看去,果不其然,單薄的肩膀上紅痕明顯。

發覺自己身上好似籠了一道陰影,蘇心瑜猛然醒來,見他已經下了地,高興道:“體溫是不是降了?”

說話間,她起身去探他的額頭。

被他躲開。

“降了,你可回房。”

“那好,我走了。”

蘇心瑜腳步輕快地往外走。

半個時辰後。

寒風進來:“公子,要不要與少夫人說昨夜是您幫她支走巡邏守衛的?”

倘若被巡邏守衛看到少夫人要跑,屆時老夫人亦或國公夫人指不定要對少夫人使用家法。

“不必。”

陸承珝嗓音清冷。

她連手心起了水泡都會哭鼻子,更遑論家法?

閃電急急而來:“公子,事情不好!孟茹玉在老夫人跟前告狀,說昨夜少夫人要逃,此刻少夫人要被家法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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