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網絡上風評正好,江浮編輯了一段話,發上了i。
【很感謝大家對我的關心,我平安無事。直播中斷的時候有人救了我,相關的證據也是這位搜集的,現在證據已經全數提交,希望作惡者得到應有的審判。
同時,這段時間網絡上的流言蜚語也讓我明白一個道理,流言傳一千遍也變不成真。如果有人汙蔑造謠,就應該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我相信圍觀者不會輕易被話語蒙蔽,也相信自己能夠給出令人信服的答卷。】
晏城。
江意燃看著發上網的那段話,目光幽幽。
她一時之間,有些不大確定,能說出這樣光明磊落的話的江漪蘭,和她記憶中那個把惜惜欺負哭後笑著離開的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不想看你朋友跳火坑就乖乖聽我的話。”
這話應該是那個強勢的人格說出來的。
她有些不確定,是要把現在和過去的江漪蘭分開來看,還是……
“意燃,你在這。”謝贗拿著票走了過來。
“師父?”
他把票遞過去,“剛剛搶到了奇想樂團的交響樂票,本來想帶那個瘋女人去看的,誰知道她不在,過幾天我們一起去聽吧。”
奇想樂團,她記得江漪蘭一直都很向往這個交響樂團。
“我記得惜惜以前的願望,就是想見見奇想樂團小提琴首席,你也算是幫她如願了。”
男人的聲音把她拖回了現實,想到惜惜,她連忙甩掉腦子裡的雜念,接過票。
謝贗見到她收好票,微笑著安慰她,“你朋友的事情我會幫忙,她不會有事的。”
“嗯。”江意燃沉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間,腦子也漸漸恢複了理智。
同情一個,意味著背叛另一個,她絕不背叛友情。
翌日,清晨。
江漪蘭起床,隨後開始收拾東西。
上次淩牧疆突襲的事情讓子虛提起了警惕,為了避免類似的情況發生,她租了個房子,準備讓她住出去。
搬出去,事情就會少很多。
她疊著衣服,略有些出神地想,卻不知為何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衣服前襟繡著一隻白色的蝴蝶結,不知為何她想起了一個人。
小姑娘有張跟她相似的臉,頭發上紮著白色的蝴蝶結,看起來很像小天使,但在性格上卻很強勢。
“他叫你小聾子你就該揍他,凶一點,讓他長長記性,他就會乖乖閉嘴了,知道嗎?”
“我媽媽說打人不好。”
“但是他媽媽好像沒教過他這句。”女孩輕輕捧著她的臉,“所以你要教他,你不教他,他一輩子都學不會。”
她盯著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恍惚間以為,那是自己內心滋生的惡意。
“想什麼呢?”她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她忽而又聽到了熟悉的弦樂,急促而來,像是催趕的馬車。
江漪蘭下意識地反應過來,這個聲音,似乎是淩牧疆。
他又來了!
從小她就有些怕這個二哥,跟性格和善好相處的大哥比起來,淩牧疆就是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的炸彈。
這次應該又是來找她的。
門口,搬家公司的車停在外麵。
“淩總,她的東西好多啊。”孟綿看著屋裡的大包小包,“你搬得動嗎?”
淩牧疆不想搭理自己的二貨手下。
他來這邊,是為了給自己的好同事搬家的嗎?他來是為了趁瘋女人不在,搞清楚她金屋藏的嬌是不是江漪蘭。
孟綿翻著一個打開的紙箱,“她還挺喜歡音樂的,這裡還有奇想樂團的典藏唱片。這個唱片的封麵設計師是……”
“我不是來聽你講現代美術史的。”淩牧疆打斷她,“其他的行李是什麼?”
江漪蘭很喜歡奇想樂團的唱片,尤其是早些年,初代樂團成員的。子虛這堆行李裡有這個,就說明江漪蘭真的很有可能在這裡。
樓上。
江漪蘭掃了一眼一樓的兩人,縮回了牆邊,臉色有些蒼白。
“真的是他……”她努力壓抑著聲音。
怎麼辦,她會被發現的。
而且,萬一淩牧疆認出她,她要怎麼辦,她不想回家,尤其不想見到江意燃。
可躲著也不是辦法,她上一次就差點被發現了。
淩牧疆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頭望向二樓的方向,“是不是有人?”
他好可怕,直覺簡直比女人還敏銳!
江漪蘭感覺自己就是被貓按住脊椎的倉鼠,就差抱頭縮成一團,想尖叫都叫不出聲來。
腦子一片空白後,似乎有個聲音響起,“我說,你真的要繼續縮在角落嗎?”
淩牧疆把行李掃了一遍,基本上可以確定,江漪蘭就在這裡。
他上了樓,一間一間房間看過去,跟上次一樣,一無所獲。
不過他很有耐心,緩緩走到走廊儘頭的一個房間,他推開門。
女生背對著他,長發紮起,上衣有些短,露出一小截腰。隨後,掄起手邊的吉他,砸了過去。
對視的瞬間,江漪蘭還是有些緊張的,但眼下的情況,她再緊張也不能露怯。
“沒人告訴你進女生的房間要敲門嗎?”
淩牧疆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打量著眼前的人。
臉是很相似,但打扮和性格……
“抱歉。”
“滾出去。”江漪蘭把吉他收好。
淩牧疆低下頭,像個任勞任怨的打工人,“抱歉,小姐,等行李收拾好,我會再上來通知您。”
他臨走前帶上了門,貓著腰再次低頭道歉。
江漪蘭盯著那扇關掉的門,短暫地鬆了口氣。
她沒什麼把握能完全拿捏住淩牧疆,隻能努力偽裝成一個脾氣暴躁的叛逆少女,用性格上的反差讓他忽略掉臉的相似之處。
她第一次嘗試穿叛逆搖滾風格的衣服,腰部涼颼颼的,有些不太習慣。
“暫時蒙混過去了。”她並沒有興奮,反而很不安。
等會搬家,接觸的機會更多。就算她能扮高冷,以淩牧疆的直覺和心機,也難保不會露餡。
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握緊了手裡的吉他,抱在懷裡,平複情緒好讓自己不至於露怯。
收拾好箱子,淩牧疆上樓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