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手指輕顫,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這聘禮陸侯夫人,莫不是在把這婚約當兒戲?!”
陸侯夫人笑著說,“怎麼會呢,我當然很重視這次下聘,我兒也是對令千金鐘情著,又怎會是兒戲呢?隻不過,如今陸家得罪了宮裡那位,你們也是知道情況的,不少財帛我都拿去疏通關係了,隻為了讓我兒能少進宮一些。
故而,陸家能拿得出手的物件,也就剩下這些了,還請薛大人還有薛夫人,莫要怪罪,但陸家是有誠意的。
畢竟,陸家都給出世子妃的身份了,不是嗎?”
陸侯夫人這番話,直接堵住了溫氏的嘴,讓溫氏難受的如鯁在喉,整個人臉色也彆氣得漲紅。
溫氏看了一眼薛有道,將這聘禮單子甩了過去,“老爺如何做,我管不著,但今日這下聘,我看還是作罷,日後再議。”
薛有道不但沒有幫著溫氏說話,反而訓斥了溫氏。
“放肆!這婚約兩家早就定下,夫人怎能說反悔就反悔?況且你現在反悔了,是想讓明珠成為笑話嗎?”
薛明珠眼下能嫁的最好的人選,也就剩下了陸懷瑾。
畢竟,薛明珠已經錯過了,能給梁王當側妃的機會。
陸侯夫人笑了笑,看著溫氏捂嘴,眸光意味深長,像是在嘲笑她,原來多年恩愛夫妻的佳話,也是假話。
這薛家還真是,一盤散沙,陸侯夫人更是瞧不上薛家了。
“薛大人還是明白人的,希望等令千金進了門之後,不要像薛夫人這般任性衝動便好。”
薛有道說道,“那是自然,明珠一向識大體懂事。”
陸懷瑾臉色難看,開口說道,“薛伯父,我說了,我正妻之位,隻能是明珠”
薛有道冷聲嘲弄開口說道,“那怕是不能了,因為薛凝,眼下已經非官家千金,在昨日,她的名字在祠堂的族譜被劃掉,當著族中長輩的麵,薛凝跟薛家斷絕了關係。
薛凝如今已經不再是女家女娘,她隻是一個沒有背景身份的女子,你確定這樣的女子,能上的了宮中玉碟?你陸家會讓她當這個世子妃?”
饒是陸侯夫人,眸子裡都有些驚訝,“薛凝與薛家斷絕了關係?”
陸侯夫人雖然不想讓陸懷瑾娶薛凝為妻,但若說心中喜歡的話,薛凝還是比薛明珠強上一些的,畢竟以前薛凝救陸懷瑾,沒有絲毫的目的,她也瞧著薛凝不錯。
錯的,隻是薛凝的出身實在是不高,在薛家又不得寵,這樣一個不得寵,名聲也不好的女子,娶了對於陸家,沒有絲毫的幫助。
“什麼!”
陸懷瑾站著的身子,一陣踉蹌,難以置信的看著薛有道。
“您說的是真的?你們你們怎能如此對待薛凝,與她斷絕了關係!你們可是她的親生父母,整個薛家,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變成一個孤女嗎?
你們苛待嫡女!是想要被整個京都城笑話嗎!”
薛有道見陸懷瑾說話這樣不客氣,他臉麵也不好看,當即生氣說道。
“陸世子,這話說的可有失偏頗,是薛凝自己,一定要跟薛家劃清界限,昨日薛家的所有人都能作證!
她的母親,兩個兄長,甚至是六弟,還有我那善良的女兒明珠,都去求她了,求她不要跟薛家斷絕關係,求她彆再鬨了!
是薛凝自己任性,枉顧孝道,最後跟我們直接斷絕了關心,心狠至此,這樣不孝忤逆,心狠惡毒,還欺負長姐的女子,就算是我女兒,我也無話可說。
世子確定要娶她為世子妃,讓整個京都城笑話嗎?淪為一個笑柄,到時候陸家不好看,我們薛家,也一樣不好看”
薛有道最後這句話,讓陸侯夫人眉心蹙了蹙,還真的是聽的往心裡去了。
因為原本,她是不在意陸懷瑾正妻是薛凝還是薛明珠,畢竟,早晚都會和離休了。
但她並不想讓自己做這個惡人,故而,薛有道怎麼說,她都無所謂,但若是涉及到侯府的名聲
陸侯夫人眸子動了動,然後看著陸懷瑾說道。
“懷瑾,你莫要著急,既然薛凝已經做了決定,薛家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那如今薛凝跟薛大人,已沒了乾係,那我們自然是不好,讓她當這個世子妃的”
陸懷瑾眼眶通紅,看向陸侯夫人,“母親!來之前,您答應過孩兒的,不管孩兒正妻娶誰”
陸侯夫人說道,“瞧你急的,母親沒有攔著你,而是告訴你,你不妨先去找薛凝,勸她與薛大人和好,重新回薛家罷了。
天下的父母,哪兒有真的跟親生骨肉置氣的?隻要孩子肯認錯,總會心軟的,是嗎,薛大人,薛夫人?”
薛有道蹙眉,冷聲說,“那逆女是不會認錯道歉的,瞧著倒是想要等我這個父親道歉。”
而溫氏則是眼巴巴著急了,這會兒也顧不上薛有道變心這件事了,她看著陸懷瑾說道。
“陸世子,若是你你能勸凝凝回頭,那我定然是不會追究之前種種,這孩子之前吃了太多苦,心裡有怨氣也是應該的,日後薛家定然會補償她的
她若是願意,那薛家隨時重新開祠堂,將她接回來便是”
溫氏擦了擦眼角,而薛有道則是眉心緊蹙,臉色沉沉的看著她。
這個節骨眼,薛凝若是重新回薛家,那陸懷瑾豈不是世子妃要娶薛凝?
這可不是薛有道想看到的,他是想讓陸懷瑾知難而退,也知道薛凝不會甘心當妾,指不定強撐著臉麵,不選擇陸懷瑾。
到時候,能嫁入侯府的人,隻有明珠一人,這才薛有道的博弈。
但如今陸懷瑾去找薛凝,又是會影響到明珠
溫氏卻說,“勞煩世子,好生勸勸凝凝,讓她回來吧,她一個人住在那小佛堂裡,也著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