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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的反應沈長恭並不奇怪。
畢竟,不管是在之前的坤地還是在齊地,自己的名聲都不好,前朝當地的官府都會把他塑造成一個大魔頭的形象。
什麼虎背熊腰力能扛鼎,什麼凶神惡煞殺人如麻,什麼頭生犄角血盆大口,什麼一頓飯吃三個小孩之類的。
什麼形象都有,反正不是人。
沈長恭擺了擺手,讓他下去了,先照顧好女兒再說。
忽然沈長恭前麵一直被他捂著眼睛的小喬說話了,
“我知道了,他們是喇嘛教,在川國和乾國西邊的一個教派。”
“嗯?”
沈長恭打馬來到了一旁,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視線不好,也看不清那些殘忍的東西了,沈長恭才鬆開了她的眼睛。
他帶著小喬翻身下馬,來到了安靜處。
小喬仰起可愛的小臉,對沈長恭說道,
“其實我剛才看見了,那些人的皮被剝下來了,好殘忍呀。
我想起來了之前看的一位前輩高人寫的遊記,說乾國與川國西邊那裡,是土司與喇嘛教共同管理的地區,那裡沒有國家名字,隻是一片地區。
那個喇嘛教,就是用少女的人皮、人骨、頭骨等製作法器和器皿,相傳可以得到佛陀的力量。
用人皮製作的大鼓,敲出來的鼓聲可以讓神明聽到。
法器可以與佛陀溝通交流。
西南土司非常殘忍,他們的百姓都是農奴,比奴隸地位還低,他們甚至還吃人。
無論是乾國還是川國,都對他們防範極深。”
沈長恭臉色鐵青,扭頭看向那些人,他回想起了前世一些民族習俗。
但他想的更多的,還是猜測這些人是不是也是乾國扶植起來的。
畢竟之前,乾國就有先例,在燕國國內扶植了黃魚教,來給燕國搗亂。
以乾國卑鄙無恥的尿性,和乾皇優柔寡斷的性格,讓他跟燕國硬碰硬,他也許會考慮猶豫很久,但是花些錢來讓燕人打燕人,做代理人戰爭,扶植反叛勢力來惡心燕國,乾皇可太能做得出來了。
而且這個西南土司和乾國還是緊鄰著的,很有可能會被乾皇收買一批人送過來。
就在這時,幾個侍衛打著火把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些法器。
侍衛說道,
“王爺請看,這個法杖,下麵是木頭,上麵是一個嬰兒的頭顱,看樣子死了不超過三個月。
還有這一串佛珠,凹凸不平,估計是骨頭雕刻成的,我們猜測可能是人骨。
還有這個油燈,本來平平無奇,但是屬下忽然發現,這個燈油的味道,跟我們火燒屍體的味道很像,可能是人油做的。”
小喬嚇得往沈長恭身後縮了縮,說道,
“沒錯了,肯定是那些西南土司。”
“這群畜牲!”
沈長恭咬了咬牙,說道,
“逼問出他們的老巢了嗎?”
“正在審。”
“加快速度,連夜搗毀他們的老巢,決不能再放任他們害人。”
“遵命!”
侍衛走了,那邊又傳來了慘叫聲。
沈長恭讓人把這些罪孽的法器收起來,當作罪證,警醒後人之用。
那邊加大了用刑,終於有人堅持不住了,信念崩塌,大喊道,
“彆折磨我了,我說,我們的老巢在東南邊升龍山後麵的山穀裡麵,我們的教眾還有上千人,在周圍的地區傳播教義,彆打我了,殺了我吧。”
沈長恭聞言眼睛一亮,立刻走了過去,對那個人問道,
“說一下你們的組織架構,這個和尚是什麼身份。”
“他是我們的四大僧官之一,我們教派名叫眾生教,教主是住持大師,下麵有傳播教義和管理信徒的四大僧官,還有上百僧人,上千教眾。
這個人就是其中一個僧官,位高權重,他知道的最多。”
沈長恭點了點頭,說道,
“分出來二十個人,押送這些俘虜回軍營,除了這個招供的和這個和尚。”
“遵命!”
那些被打死的直接丟到村外火堆裡燒,沒被打死的押走審判。
隻剩下了這個招供的和那個和尚。
沈長恭蹲下身,對著那個已經被打成血葫蘆的僧人說道,
“說說吧,是誰指使你們這麼乾的?”
“普……普渡眾生……”
“就你們這樣的,閻王看見都覺得自己是個善人,還普渡眾生?
換個問題,你們的老巢裡麵,派出去多少像你這樣的人禍害百姓,現在還有多少人在外麵?”
沈長恭最擔心的還是,搗毀了老巢後,打草驚蛇,讓在外麵的那些邪僧流竄,到處害人,到時候再抓可就不好抓了。
“不……不知道。”
這和尚是個硬骨頭,不管怎麼打都是一聲不吭。
沈長恭歎了口氣,說道,
“把這個也押回大營吧,這種人心裡有信仰,在這裡很難問出什麼來,我們直接去搗毀老巢。”
侍衛把和尚也丟給了押送俘虜的人,讓他們把俘虜和法器等全都帶回去。
沈長恭則抱起小喬問道,
“你呢,也跟著俘虜大隊一起回去吧?”
“小喬不回去,小喬要去長見識,小喬不怕你殺人,你殺的都是壞人,小喬能幫你淨化殺孽,積攢功德。”
“那你不許被嚇哭啊。”
“小喬乖乖,小喬不哭,小喬剛才都沒哭。”
這個小家夥年紀不大,但性格很堅韌。
“好,我們小喬真棒。”
沈長恭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而後抱著她翻身上馬,對其他人說道,
“全軍上馬,他這個俘虜指路,我們去剿滅那個邪教!”
雖然夜晚趕路很慢,但今晚的月色很好,萬裡無雲,雖說能見度不如白天,但能視物,地上還有影子。
剿滅邪教刻不容緩,不然這些人一夜沒回去,那邊就該警醒了。
在俘虜的指引下,他們披星戴月,離開了村子,向著東南方向浩浩蕩蕩的奔去。
他們走後,新任村長大壯,安撫好了女兒,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歎了口氣,眼中滿是激動的淚花。
“人人都說大燕蘭陵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連齊國都亡在了他的手裡。
可世人多是以訛傳訛啊。
今日一見,大燕蘭陵王,乃是當世大青天啊。
我們大齊百姓,終於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