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殿內,氣氛凝重而壓抑。高高的穹頂仿佛籠罩著一層神秘的迷霧,巨大的石柱矗立兩旁,其上雕琢的瑞獸浮雕在昏暗的光線中若隱若現,仿佛在默默注視著殿中的一切。太監陳海低垂著頭,腳步匆匆地走進淩霄殿。他的身影在空曠的大殿中顯得格外藐小,每一步都帶著小心翼翼的謹慎。快步走入大殿,隻敢用餘光瞥一眼坐於龍椅上的陛下。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微微顫抖著說道:“陛下,奴才陳海有事稟報。”鄭毅端坐在龍椅之上,神色冷峻,目光如炬。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著跪在下方的陳海,沉聲道:“說吧。”陳海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陛下,僵屍已經煉成……”“哦?”鄭毅微微頷首,沒有言語,隻是示意陳海繼續說下去。此事他早已暗中授權給了陳蓮蒼,沒想到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便已經完成。不錯。那一百多具修士屍體,不管是燒了還是埋了,都有些浪費。既然如此,何不將其祭練成僵屍,受他們操縱。這,也算是從他們身上收點利息。陳海接著道:“陛下,乾爹陳蓮蒼在執行此事時受了重傷,實力大損。”“他已向奴才表明,準備就此養老,不再過問朝中之事。奴才深知此事重大,特來稟報。”鄭毅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陳海,你既已知此事的重要性,便要好自為之。”“陳老雖受傷養老,但此事不可就此擱置。你需儘心儘力,繼續為朕辦好此事。”陳蓮蒼受了重傷,實力大損。此事,他也是知曉的。秘庫中的諸多療傷聖藥,也是任由他取用。可惜。陳蓮蒼本就年紀已大,修行的還是對肉身氣血、甚至是壽命都極為大損的《黃泉經》。一身氣血早已衰敗,哪怕是有著療傷聖藥的滋養,也無法恢複到全盛狀態。如今雖然有些修為,但決不能再廝殺勞碌、乃至於受傷了。最好的辦法,便是隱居起來頤養天年,再以溫補之藥慢慢滋補。如此下來,還能多活幾年。陳蓮蒼要退居幕後,就此養老了。如今他派陳海前來稟報此事,看來已經是將陳海視為衣缽傳人了。畢竟。將修士屍體祭煉成僵屍,此事乃是天大的秘密。若是傳出去,幾乎就是和整個大虞修真界為敵!為此,他不得不小心謹慎。陳海連忙磕頭道:“奴才遵旨,定不負陛下重托。”“臣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淩霄殿再次陷入寂靜,隻有陳海那微微顫抖的身影,仿佛在訴說著這神秘而危險的使命背後的沉重壓力。“下去吧。”鄭毅淡聲道:“以後,暗影衛就由你來掌控。”“順便,為朕暗中監視風老魔等人。”“諾……!”……北邙山,層巒疊嶂,雲霧繚繞,本是一片寧靜祥和之地。然而,此刻卻被一股肅殺之氣所籠罩。築基期修士風老魔率領二十餘位散修,如同一團洶湧的烏雲,緩緩逼近北邙山杜家所在之地。杜家隱居此地已有上千年之久,方圓百裡山峰儘為杜家地盤。深山中,整日雲霧彌漫,籠罩著大片山林。為了杜絕靈氣外流,杜家早已在山門外設置了大量陣法,以掩蓋杜家駐地,為的就是避免凡人誤入。但還有不少凡人樵夫獵戶,僥幸踏入北邙山深處,卻在陣法的作用下暈頭轉向,最終又被送了出來。而北邙山中,也是一直流傳著仙人的傳說。凡人無法到達,但這點迷幻陣,卻根本攔不住同為修士的風老魔等人。更何況……風老魔,可是築基期修士!風老魔身著黑袍,麵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無儘的冷酷與殘忍。他單手背負,腳下踩著一團清風,透露著無儘的殺意。在他身後,二十餘位散修個個神色肅穆,也有的神情激動,望向了北邙山深處那被無窮迷霧阻擋的杜家駐地。一個散修飛了過來,恭敬道:“風前輩,前麵就是杜家駐地了。”“嗯。”風老魔微微點頭,隨即眼中殺意一閃而過。他腦海中,回想起了當日在天壽山上的廝殺,以及那位年輕皇帝給自己的壓迫感,心中暗歎一口氣。隨即便高高舉起一卷聖旨,聲音如洪鐘般響徹山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經查,杜氏一族,心懷不軌,犯上作亂,行叛逆之事。此等惡行,天理難容,國法難恕。朕念及社稷之重,百姓之安,不得不施以嚴懲。”“杜氏一族,即日起滿門抄斬,家產充公。其族人無論老幼,皆不得赦免。凡有包庇、藏匿杜氏族人者,同罪論處。”“欽此!”風老魔冷漠的聲音在山林間回蕩,在他築基期修士醇厚法力的激蕩下,霎時間傳遍了整個北邙山。哪怕是被陣法籠罩的杜家駐地,也是聽到了風老魔無情的聲音!杜家眾人聽到風老魔的宣告,頓時一片嘩然。許多修士麵露驚恐之色,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家族竟然會被朝廷認定為叛逆。一些年輕的修士嚇得臉色蒼白,不知所措;而一些年長的修士則麵露憤怒之色,他們不甘心就這樣被冤枉。“什麼聲音!”“敢在我杜家放肆,找死!”“這、這股氣息……是築基期!有築基期大修在陣法外!”“此人是……東海風老魔!”“該死!傳聞不是風老魔早已隕落,怎麼……”“老祖呢!快去通告老祖!”“老祖早已離開杜家……還有師叔他們……”整個杜家一片混亂,最終還是一位年紀稍長的修士出聲問道。“前輩,這其中是不是有些誤會?我杜家一直隱居北邙山,怎麼可能……”“哼!”風老魔冷哼一聲,他冷冷地看著杜家眾人,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你杜家老祖杜複山竟敢夥同一幫散修,襲殺當今皇帝,實乃罪大惡極!”“如今杜複山已經伏誅,爾等還不束手就擒!”“什麼?老祖死了?怎麼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老祖可是築基期修士啊……”“諸位!老夫已經發出飛劍傳書,老祖一定會趕回來救我們的!”“我杜家護山大陣可是二階陣法‘雲龍天水陣’,能抵擋築基期修士的全力攻擊……”陣陣喧嘩聲中,杜家僅剩的幾個修士很快就穩定了族內亂象。看著慌亂的杜家,大陣外的風老魔等人冷漠道:“冥頑不靈……給老夫破了這陣法!”說完,風老魔一揮手,身後的二十餘位散修立刻衝上前去,開始轟擊杜家的護山大陣。各種法器光芒閃耀,靈力如潮水般洶湧而出,狠狠地撞擊在護山大陣上。護山大陣頓時泛起陣陣漣漪,光芒閃爍不定。還有一部分散修,則是落在山中,朝著護山大陣外外、還來不及撤走的一群修士、凡人武者們衝了上去。杜家雖然是修真家族,但是駐地內依舊有不少凡人居住。這些凡人,要麼是杜家之人,身無靈根,但也能在北邙山外圍居住。也有的人,則是拜入杜家修士的親人。有杜家支持,這些凡人親人的武道修為也是不差,至少有上萬人居住在杜家駐地外。這群人,作為杜家的守護屏障,第一時間就遭到了風老魔率領的散修們的襲殺。不。此時他們的身份並不是散修,而是……大虞仙朝供奉!杜家內部一片大亂,有的修士奮起抵抗,他們紛紛拿出自己的法器,衝向山門前,與散修們展開激烈的戰鬥。法器的碰撞聲、靈力的爆炸聲此起彼伏,整個北邙山都在顫抖。有的修士則驚慌失措地四處逃命,他們呼喊著家人的名字,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這場災難。還有一些修士麵露絕望之色,他們知道,以杜家的實力,根本無法抵擋風老魔等人的攻擊。他們默默地坐在地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但在這混亂之中,還有一些人在努力地安排善後事宜。他們將族中最優秀的小孩集中起來,準備在護山大陣被破之後,帶著孩子們逃命。這些人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悲痛,但他們知道,隻有保住孩子們的性命,杜家才有未來。一刻鐘後,風老魔失去了耐心。他冷哼一聲,親自出手。隻見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股強大的靈力風暴瞬間凝聚在他的手中,化為了一道高達三丈左右的巨型風刃,狠狠地斬在了杜家護山大陣之上。隻聽“轟”的一聲巨響,護山大陣應聲而破。杜家駐地護山大陣確實是二階大陣,但是他們手無靈石,隻有可憐的靈砂在手,根本無法長時間激活大陣。之前諸多供奉們出手,就已經消耗了大量靈氣。如今再遭到風老魔的全力一擊,當下整個大陣的樞紐陣盤曆時出現一道道裂痕,就此崩潰。“殺!”“哈哈哈……兄弟們,搶了!”“我等可是奉了聖旨……殺光杜家之人!”“凡杜家血裔,皆可殺!”“非杜家之人,速速投降……!”二十餘位大虞仙朝供奉浴血奮戰,殺入杜家駐地。而在杜家駐地外的山林中,則出現了一隊隊禁軍士兵。他們也是跟隨這些供奉前來此地,用以接受杜家駐地的士兵。為首者。赫然是……徐鳳雄!聽著耳邊傳來的陣陣廝殺聲,徐鳳雄眼神也是冷漠非常。“杜家謀逆,人人得而誅之!”“傳令……進入杜家駐地後,迅速搶占製高點、庫房、陣法樞紐,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明白嗎?”“諾!”“還有……將所有杜家人集中在一起,驗明正身。”“凡是杜家之人,就地格殺!”“其餘人等,可就地關押,互相檢舉。與杜家通親者、忠心者、皆就地格殺!”“諾……!”杜家眾人頓時陷入了絕望之中。他們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屏障可以保護他們了。風老魔一馬當先,衝進了杜家。他隨手一揮,便有大量風刃襲殺,如風暴一般衝向了地麵上的杜家人群。杜家的武者們紛紛倒下,鮮血在空氣中飛濺。風老魔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隻有冷酷和殘忍。隨手殺了一批人之後,風老魔就再不動手。神念當即籠罩整個杜家駐地,很快就發現了什麼,迅速朝著後山飛去。至於杜家駐地的這群人,自有其他供奉和後續的大虞禁軍來清理。杜家的修士們雖然奮起抵抗,但他們的實力與風老魔等人相差懸殊。很快,他們就被屠殺一空。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大地。在屠殺的過程中,杜家的一些老人和婦女緊緊地護著孩子們,希望能夠為他們爭取一線生機。然而,供奉們根本不顧及這些無辜的生命。他們得到的命令,可是誅九族啊!但凡是杜家之人,都逃不過死亡。“一個不留!”“杜家叛逆!誅九族!”“殺光杜家人!”“斬草除根!”供奉們如同餓狼一般,撲向了那些驚恐的孩子們。孩子們的哭聲、呼喊聲回蕩在北邙山上空,但卻無法打動供奉等人的鐵石心腸。在這場血腥的屠殺中,杜家的絕望達到了頂點。他們曾經引以為傲的家族,如今卻變成了一片廢墟。後山的風老魔站在杜家的廢墟上,看著滿地的屍體,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完成了朝廷交給的任務,也向世人展示了自己的強大實力。不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他的身形,迅速來到後山一處隱秘山洞前。隨手一揮,青色飛劍激射而出,當即就將兩個守護在暗處的武者所殺。“嗬嗬嗬……杜複山走的急,潛修之地必有珍藏,那可都是老夫的了!”自言自語中,風老魔率先踏入了杜複山的洞府當中。而此時。北邙山外。徐鳳雄所率領的禁軍已然衝入了駐地當中。麵對混亂的駐地,他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命令大量禁軍進駐杜家各地,看押諸多犯人。“風雲子前輩呢?他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