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還沒睜開眼就聽到了手機振動的嗡嗡聲，隨手拿過來，瞥了一眼來電顯示後就按下了接聽。
“什麼事？餘老師。”羅森打了個哈欠問道。
“這麼早就睡了？”餘錢問道。
“哦。”羅森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發現才隻有九點半，對於當今社會的來說的確是早了點，甚至很多人的夜生活都還沒有開始呢。
要不是他今天正好穿越，隻怕也不會這麼早就躺下。
於是羅森隨口道：“這不是最近天天寫論文嘛，我也煩，今天實在是沒什麼狀態，乾脆就躺床上看會手機迷迷糊糊地就過去了。”
“行，沒打擾你休息就行。”餘錢道：“我這邊有點事，有個著急的手術，你得過來幫幫我，沒問題吧？”
這種時候，羅森又能說啥，隻得道：“行，我馬上就回醫院。”
“待會兒見。”
羅森掛了電話，匆匆忙忙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開車去了醫院。
將車扔在職工停車場，羅森一溜小跑地直奔骨科，還沒進醫辦室就聽到護辦室喊道：“小羅，餘大夫已經上去了，讓你來了就上去，二號手術室。”
“這麼急的嗎？”羅森一驚，道：“什麼情況？手術很大？”
“那倒不是。”護士道：“不過好像是餘大夫的熟人，所以……你懂的。”
羅森點點頭，轉身就出了骨科，乘手術室的專用電梯直奔頂樓。
先換衣服，隨即去刷手，消完毒後就架著雙手走進了手術室。
“羅兒，你可算來了。”站在手術台旁邊的餘錢一見羅森，簡直比見了親人都高興，當即就招呼他趕緊準備，快點上台。
嘴裡是一疊聲的催，可是他卻是站在手術台邊紋絲未動。
這倒不是餘錢不講究，實在是手術室裡就這規矩，為了遵守無菌原則，能不動就儘量不動，就算是倆人換位置那也是得背靠背的轉身，而絕對不能像普通人換地方似的溜溜達達地就過去了。
現在的羅森照樣不能說上台就上台，穿手術衣，戴手套，一通忙活後才站到了餘錢對側。
“餘老師，您今天這手術可是夠匆忙的！”羅森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床上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的病人，道：“怎麼回事？”
“倒黴催的唄。”餘錢一邊準備手術，一邊道：“明天周六，下了班就想著去石門看老婆，結果在高速上就撞了，120就把他拉了回來。”
“那可真是夠倒黴的，樂極生悲。”羅森道。
“彆提了。”餘錢歎氣道：“倒黴的何止是他？我今天下了班，回我爸媽那邊，本來想著吃頓現成的，結果這家夥的爸媽正好在我家做客，一聽兒子出了車禍，還送去了咱們這裡，馬上就求我幫著治。”
“於是你就拖了我下水？”羅森道。
“那要不然呢。”餘錢笑著道；“回頭我讓他請你吃飯，這小子不缺錢，你到時候隨便點。”
“那還成。”
“幸好也不是什麼大手術，要不然……”餘錢道。
“你確定？”羅森忽然抬頭看向他，道：“你仔細檢查過了？”
“怎麼了？”餘錢一聽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忙道：“因為實在太急，所以我隻是拍了個床頭的x光片，你發現什麼了？”
“他可不隻是雙腿骨折，還有肋骨斷裂以及肝破裂。”說著羅森遙遙指了右側肋角處。
“我去。”餘錢這下子麻爪了。
不管是哪的骨頭斷了，他都可以試著治一治，畢竟骨科他是專業的。
但是肝破裂卻不是他的專長，更重要的是那也不是骨科的病，真要是做手術的話，就得請外科會診，這麼一來手術的規模就有點大了。
“你確定？”餘錢看著羅森問道。
“七八成吧。”羅森道：“你不是跟病人家屬認識嘛，現在出去溝通一下應該不難。”
餘錢伸手在病人身上摸了摸，檢查了一下，最終僅存的一丁點僥幸心理也沒了，當即跟在場的護士以及麻醉師打了聲招呼就匆匆走了出去。
旁邊的器械護士，巡回護士，麻醉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中沒有一個年輕人，在手術室裡乾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跟餘錢也一起上過不止一次手術，今天這事卻是頭一回見。
雖說手術還沒正式開始，可是既然病人躺上了手術台，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於是餘錢跟門外的病人家屬，主要是父母交待了一下病情，並且補簽了一些病情通知，隨即就打電話找外科過來會診。
很快外科主任就來了，同時還帶了一個床旁b超機，很快就確定了羅森最初的診斷沒錯。
如此，原本單純的骨科手術變成了骨科和外科聯合手術。
羅森倒是一如之前，還是個助手，隻是從給一個人當助手變成了給倆人當助手。
術後，外科主任葛平滿意的表示：有小羅當助手的手術做得很愜意，歡迎他早點來外科實習。
餘錢對此的反應隻有一個，就是讓葛主任趕緊回外科歇著吧。
回到骨科後，羅森翻看病例時，忽然道：“為什麼病人家屬知情同意書隻有他父母的簽字，而沒他老婆的？”
“因為她老婆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說不定到了現在也壓根就不知道這裡的情況。”餘錢說到這，冷笑道：“大晚上的開車去見老婆，結果出了車禍，躺在手術台上人家都不知道，嗬，真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話音未落，外麵的走廊裡就傳來了哢噠哢噠的高跟鞋聲。
片刻後，醫辦室的門推開，一個衣著入時的女人推門進來，道：“大夫，我是康文華的妻子，想要問問他的情況。”
羅森禁不住抬頭瞥了她一眼，麵露古怪之色。
所謂的康文華就是剛剛做完手術那位。
他之所以下意識地打量她，既不是因為她長得多好看，也不是由於說曹操曹操就到，而是在她出現的瞬間，那個阿慶金蓮必須死的成就陡然亮了起來，同時這女的被標記成了目標。
換句話說，這位是匹野馬，而康文華家裡也許沒有草原，但是頭上必然已經泛綠了。
真是造孽啊！羅森低著頭，捂著臉，滿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