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鐵鏈碰撞聲在陰暗潮濕的天牢裡回蕩。
林楓坐在稻草堆上,神情淡然,仿佛置身事外。
牢門“吱呀”一聲打開。
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如同冬日裡的一簇火焰,照亮了這片死寂的空間。
江若雪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林楓。
鳳目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聲音冷冽如冰:“林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林楓緩緩抬頭,迎上江若雪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反而露出一抹苦笑。
“陛下,臣知道您現在很生氣,很失望。”
“但臣可以對天發誓,臣從未背叛過您,也從未背叛過大魯。”
“從未背叛?”
“那你和楚銘的勾結作何解釋?”
“滄浪島的‘租借’協議又是怎麼回事?”
“江若雪怒極反笑,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陛下,這一切都是臣的計謀。”
林楓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楚銘的野心遠不止北海,他的目標是整個大魯,甚至更遠。”
“臣潛伏在他身邊,就是為了獲取情報,瓦解他的陰謀。”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楚銘在滄浪島的秘密基地,深海玄晶礦的開采,以及他暗中組建的軍隊,這些情報臣都已經掌握。”
“臣故意讓他租借滄浪島,是為了麻痹他,讓他放鬆警惕,以便我軍能夠一舉拿下。”
林楓將楚銘的陰謀和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語氣誠懇,邏輯清晰,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江若雪聽著林楓的解釋,臉色漸漸緩和,但心中的疑慮並未完全消除。
她半信半疑地問道:“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臣在滄浪島的基地裡藏了一份詳細的報告,上麵記錄了楚銘的所有罪行。
陛下可以派人去取,便知臣所言非虛。”林楓胸有成竹地說道。
江若雪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相信林楓一次。
她深吸一口氣,對身後的柳如煙吩咐道:“如煙,你立刻帶人去滄浪島,將林楓所說的報告取回來。”
“如果他所言屬實,就立刻赦免他,並重重封賞。”
“遵旨。”柳如煙領命而去。
江若雪再次看向林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林楓,希望你不要辜負朕的信任。”
“臣不敢。”林楓低著頭,語氣恭敬。
江若雪轉身離去,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在牢房門口,隻留下林楓一人在黑暗中沉思。
……
大魯境內。
飛馳的馬車上
柳如煙合上文件,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
三天,她馬不停蹄地奔波,終於將這份厚重的報告帶回。
報告上,鮮紅的印章觸目驚心,其內容比林楓所言更加令人震驚。
江若雪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攥著報告。
紙張在她手中發出輕微的“哢哢”聲。
她秀眉緊蹙,眉宇間凝聚著風暴,空氣都凝固了。
江若雪看完報告,勃然大怒。
楚銘的行為徹底激怒了她,她決定不再忍耐,要給楚銘一個狠狠的教訓。
珍寶閣璀璨的燈光映照著夜空,神器閣森嚴的守衛如同鋼鐵壁壘。
這兩個富可敵國的勢力,如同兩頭蟄伏的巨獸,盤踞在帝都的繁華之下。
江若雪目光如炬,直視著遠方,這兩個勢力,就是她下一個目標。
楚銘背後必定有強大的靠山。
而她懷疑這個靠山就是珍寶閣和神器閣後麵的神秘高手。
……
三日後。
大魯皇宮外。
戰鼓擂動,旌旗蔽日。
江若雪身著金色盔甲,英姿颯爽,宛如天神下凡。
她一揮手,兩路大軍如同兩條鋼鐵洪流,分彆撲向了珍寶閣和神器閣。
她像是已經預見到了勝利的曙光,仿佛已經看到了楚銘跪地求饒的狼狽模樣。
可現實卻狠狠地打了她一記耳光。
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傳來。
她踉蹌後退,眼前的世界一陣模糊。
珍寶閣和神器閣巍峨聳立,銅牆鐵壁般反射著冰冷的光。
高聳的城牆上,齒輪咬合,機關轟鳴,密集的箭矢遮天蔽日地傾瀉而下。
城牆下,楚銘每一次揮手,都會有士兵如同割倒的麥子般成片倒下。
……
城牆上。
楚銘的身影如同雕塑般矗立,黑色衣袍獵獵作響。
他隨意地揮了揮手,狂風呼嘯,攻城的雲梯如同玩具般被撕裂,拋向空中。
又是一揮,一道肉眼可見的劍氣劃破長空,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士兵們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拋飛,鮮血在空中綻放出淒美的花朵。
江若雪這才意識到,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低估了楚銘!
這個男人,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金碧輝煌的珍寶閣。
氣勢恢宏的神器閣。
門匾上龍飛鳳舞的題字,此刻在她眼中卻像是兩柄利劍,直刺心臟。
兩閣掌櫃點頭哈腰,對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道:“楚公子,您來了。”
那身影負手而立,正是楚銘!
江若雪呼吸一滯,眼前金星亂冒。
“他……他究竟隱藏了多少實力?”
身旁的謀士聲音顫抖,臉色煞白。
“是啊,他究竟還有多少底牌?”
大將軍喃喃自語,手中的劍都快要握不住了。
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江若雪不得不下令撤退。
她踉蹌後退一步,嘶啞著嗓子說到:“撤軍!快撤!”
殘兵敗將,丟盔棄甲,沿著滿是鮮血的街道倉皇逃竄。
回到雕梁畫棟,富麗堂皇的宮殿,江若雪一拳砸在雕龍刻鳳的龍案上,奏折嘩啦啦散落一地。
“楚銘!你該死!”她咬牙切齒,鳳冠上的珠簾劇烈晃動,映照著她眼中燃燒的怒火和深深的無力。
她走到窗邊,望著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片茫然。
她原本以為,隻要除掉了林楓這個“內奸”,就能高枕無憂。
卻沒想到,真正的敵人,比她想象的要強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