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記憶之中的少年站在那裡,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世界,神情一如既往的文靜而溫和,仿若依舊在校園之中。但他的四周,那些或是跪下,或者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的蜘蛛猴,卻滿臉猙獰和恐懼。野獸,在更加危險的野獸麵前,不值一提。“差距,居然如此之大嗎.”眼前的場景,讓三人都無法理解。畢竟,在過去的他們眼中,路平安也就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是“前輩”。但現在,明明已經過了十年,而對方卻隻過了兩個月那些差點殺死自己的獸群,在“十年前”的路平安麵前,卻連抬頭、呲牙的膽氣都沒有。少年默默的站在那裡,野獸一個個動彈不得。“啪嚓!”少年隨意的踩碎了一個野獸的腦袋,鮮血和腦漿飛濺的一地,但野獸們依舊不敢動彈。或許,在它們的視野之中,他們隻是落入蛛網的可憐昆蟲,隻有期待食物鏈的頂端滿足了自己食欲,才有可能活過一命。“啪!”但這一次,獵殺者可不僅僅有食欲。一個個腦袋被踩爆,殺戮者甚至懶得低頭去看。終於,當殺戮過半,野獸的生存本能戰勝了恐懼,它們嘶吼著,試圖爬起來抵抗。“啪,啪!”少年隻是輕輕的鼓掌,仿若為他們的勇氣而鼓勵。“砰!”那一霎,同時爆裂的腦花,成為了綻放的煙花。地上,隻有一灘灘的血花。“路團.”三人,有的滿臉無奈,有的低頭不敢對視,還有的麵露苦澀。“啪啪。”“少年”卻隻是輕輕的拍了掌,這一次,卻沒有煙花。“走吧,我帶你們回去。”或許,還有一聲歎息。——石屋不大,卻布置的相當溫馨,牆壁上還有類棉布的貼花,貌似也能充當一點擋風禦寒的遮擋。沒有木質家具的世界,卻很容易發展出優質的石器替代產物,但石器過於堅硬和冰冷的缺點,卻很明顯。於是,連帶的,就是大量的布料外飾類的產品,彌補其柔軟度、保溫性的天然不足。而作為動物纖維的皮毛、毛發,在這個世界可不是什麼稀罕品,專業的“裁縫”和“縫補大師”可是相當受尊重的職業.就路平安所知,在這個新時代的職業體係之中,甚至有類似的專門途徑,且評價頗高。“路團長”而終於,屋子的男主人,喚醒了路平安一如既往的習慣性走神。明明三個是三十多歲以上(顯老)的中年人模樣,卻在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麵前,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仿若犯了事的小學生。“你們怎麼想的,打算留在這裡,還是跟我回去?”路平安倒是一臉平靜,隻是開口詢問他們的打算。這一刻,三人的表情再度複雜起來,各種情緒都有。內疚?猶豫?不安?恐懼?僅僅一霎,路平安就感知到了很多很多。“.您,您.”作為屋主的中年男人麵露難色,那滿臉的內疚和不安,讓其緊皺眉頭。“打住,打住,我不想聽毫無意義的道歉,都這個年歲了,你們還不懂自己的事情自己負責?伱們不欠我的,如果真要有虧欠的,隻有欠自己的人生.”路平安差不多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直接用話堵了回去。“.我隻想到知道你們接下來打算做什麼。和我一起回去,我會儘快送你們回地球。如果要留下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去舒適安全一點的城市,再弄一份穩定賺錢的工作。”稍微看了一下村莊和屋子的擺設,路平安就知道他們的日子過的並不好。為何不向關團求救?就算不想當戰士了,安排一個安全後勤的工作也是不難的,看樣子,這些小子和那個丫頭一個樣,什麼虧欠什麼沒有闖出名聲什麼同伴死了自己活著總之,大概就是無臉見人的一套。想著能撐一天就是一天,等重新恢複了正常時間流速就回去,如果不是路平安找來了,可能都不會走重生商會的途徑“.你們怎麼和梅雨歌那丫頭一樣死腦筋。”看著這三個不吭氣的中年人,路平安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下一刻,他卻停滯了。“呃那個啥,小陶,你去外麵看看,看下梅雨歌那丫頭來了沒。”這下,路平安總算想起自己忘了啥了。這一登島,路平安就用自己的“眼睛”找人,結果看他們大危,就自己先跑過來了,直接把某人徹底遺忘了。“呃,直接去碼頭那邊吧,她還在那裡。”於是,他就打發人去接她.“太過分了啊!路團!”“我在碼頭找了好久,您不說一聲就跑了!”“過分!您不知道我多擔心,我還以為我又被您丟下.”當“小丫頭”剛剛進門,就懟著路平安一頓輸出。一時之間場麵頗為滑稽,二十多歲的丫頭在抱怨十幾歲的boss,邊上還有三十多歲的“小輩”看客.明明他們其實都是同學,反而看似越年輕越自在。“好久不見了!”終於,發泄了一通後,梅雨歌轉頭,直接抱住了自己的好姐妹問寒問暖隻看外貌的話,說是母女恐怕都有人信了。而這房屋裡的一家子人,不僅看起來彆扭,就是待在這裡的當事人自己,也覺得很彆扭難受。但梅雨歌的到來,的確緩和了氣氛,也讓中年組稍微健談了一些。他們的故事,乏善可陳,最初,其實他們是做了一些事情,賺了一些名聲的,甚至覺得自己離開是正確的。接著,他們就遭遇了重創.受傷加上同伴的死亡內疚和無力,最終選擇了“退役”。然後,就等到了今天.“我想要回歸團隊。路團長,我能回歸重生商會嗎?!”獨臂的陶頌,卻第一個開口。他這段時日,是鎮裡的石匠,日子不好不壞也能湊合著過。在無數個夜晚,他都會無法抗拒的回憶過去,尤其是和龍哥喝悶酒之後.那種無力感和懊惱,讓他們放下了武器。但是,真的能夠放下嗎?能夠就這麼躲回地球,當一個普通市民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等門再開了,我們就回去.”雖然每次聚會,大家嘴裡都這麼說的。雖然**到達甚至過了巔峰,雖然可能已經失去了年輕人的朝氣還有勇氣,但就這麼回去?享受十幾、二十年的安靜生活?把一切忘掉回去當那個“普通人”?“.我可以從基層開始乾,雖然我的戰職依舊隻有二階,但現在我也是二階的工匠,獨臂我也能想點辦法,作為職業者也不是致命傷.”於是,這位敗兵的說法,和之前路平安聽到的完全不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