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都是討債鬼，還得閨女貼心。”
“那可不是嘛。”張蓉眉眼是止不住的上揚。
顧盼盼回過神來，聽到旁邊兩人誇讚自己的話，嘴角抽了下。
她不過就是個打醬油的，望眼過去，大半的活都是她娘乾的。
“小姑～”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奶乎乎的軟萌嗓音。
顧盼盼扭頭看去，是小雲帶著小英來給家裡人送水了。
小雲頷首低眉牽著妹妹的小手，也跟著喊了一聲：“奶，小姑。”
相比於小雲的沉悶，小英顯得異常活潑，她掙脫開姐姐的手，活蹦亂跳跑到顧盼盼麵前，嘰嘰喳喳的小嘴不停說著。
“小姑，雲雲姐姐和俺來給你們送水哦。”
“你啊。”張蓉看了眼黏著閨女的小孫女，笑著開玩笑道：“一來就黏著你小姑，都看不見你奶嘍。”
小英眨巴下大眼睛，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
奶聲奶氣的說道：“唔……奶，小姑好～”
“哈哈哈哈……”張蓉開懷一笑，孫女喜歡閨女她自然是樂見其成。
望著這邊的其樂融融，小雲沮喪的頭越來越往下垂，小手拘謹的不知道往哪放，眸底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羨慕。
注意到這邊的顧盼盼皺眉看了下小雲，為這孩子有孫淑萌這個母親而感到悲哀。
“小雲，到小姑這兒來。”顧盼盼朝小雲招了下手。
“小姑。”突然被點名，小雲身體抖了下，緊張的邁著步子朝小姑走過去。
察覺到她的緊張，顧盼盼刻意又放柔了下嗓音，輕聲問道：“小雲可以告訴小姑，今天你在家都乾嘛了嗎？”
小雲緊張的揪了下衣服，手心裡冒著細汗，老老實實一件一件的把事數出來：“喂雞，洗衣服，帶妹妹。”
說完，好似還怕顧盼盼生氣，小小的眉頭皺成一團，等待著她的審判。
“小雲彆怕。”顧盼盼都害怕她的聲音稍微大點就能嚇到這孩子，輕言細語的誇讚她：“你做的很棒哦。”
平常被孫淑萌打罵慣了，突然聽到誇獎的話，小雲愕然抬頭，眼底都是希冀的光。
她真的做的很棒嗎？
母親平時隻會責罵她，說這些都是她該乾的，不然就是白吃飯的賠錢貨。
“小雲是個好姐姐哦。”顧盼盼伸手揉了下小雲的頭。
手剛觸碰到頭頂的時候，小雲突然應激的一抖，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在察覺到顧盼盼那溫柔的動作時，她才敢睜開眼睛，反應過來這並不是她娘。
顧盼盼看著如驚弓之鳥般的小雲，心裡是止不住的歎氣。
“盼盼，你帶著小雲小英先回去吧。”待了會兒，等小雲小英要離開的時候，張蓉交代了句。
閨女那被曬得通紅的小臉，張蓉看了就心疼。
“娘。”顧盼盼看了眼她娘。
張蓉擺手趕人，道：“就這點活了，等會兒你爹他們就過來了，趕緊回去吧。”
“可是……”顧盼盼頓了下，不確定道：“那還有一會兒吧？”
“趕緊走吧。”張蓉睨了眼這傻閨女，能撿輕鬆的還搶著乾活呢。
“傻閨女，聽娘的。”
張蓉都這麼說了，顧盼盼隻好離開。
走前，顧盼盼感覺衣服被扯了下。
她頓住腳步，低頭一看，小英笑嘻嘻地看著她。
伸出手晃了晃，說：“小姑，牽手手哦～”
顧盼盼泯然一笑，彎腰把小英的手握在掌心。
後麵的小雲隱隱流露出一絲渴望，卻不敢像小英那樣表現出來。
顧盼盼回頭瞧見，動了下小英的手，眼神示意她。
小英會意，鬆開顧盼盼的手，走到後麵去抓姐姐的手，軟聲說道：“小雲姐姐，我們一起回家吧。”
小雲呆愣了下，不過還是回握住小英的手，被她帶著往前走。
“小姑～”小英邀功般的把姐姐帶到小姑麵前，笑眯眯叫了聲人。
顧盼盼蹲下身來，在兩個孩子頭上揉了揉，說道：“你們都是好孩子。”
語罷，顧盼盼站起身來，一左一右的牽著小雲和小英的手，一行三人回了家。
路上，小雲的嘴角始終輕輕地勾著，很享受這一刻的美好。
回到家，顧盼盼看見她大嫂孫淑萌已經回來了。
今天輪到她做飯，所以她提前了點時間回來的。
顧盼盼身形一頓，被她牽著的小雲也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稍握緊顧盼盼的手。
“回來了。”孫淑萌瞧見幾人，目光淡淡。
吵了幾次都沒占到上風，孫淑萌也學乖了，但還是看顧盼盼不順眼。
小英努了下嘴，叫道：“大伯母。”
“娘。”小雲的聲音裡帶了一絲膽怯。
孫淑萌的態度說不上熱情，也談不上冷淡，就隻是“嗯”了一聲。
不過，這就已經足夠了，小雲心裡默默鬆了口氣。
顧盼盼和孫淑萌沒什麼話好說的，不帶情緒的叫了聲“大嫂”，然後鬆開兩個孩子的手，說：“到家了，你們去玩吧。”
隨後，也沒理她大嫂在乾嘛，就徑自回了屋。
孫淑萌皺眉打量了下小姑子，這是完全不把她這個大嫂放眼裡啊。
但昨晚她剛被她男人教訓過一番，此時也不好再鬨事，隻得把氣憋悶在心裡。
小英早在顧盼盼鬆手的時候就跑人了，隻有小雲還留在原地站著，小聲地說：“娘，俺來幫你。”
孫淑萌嫌棄的看了眼自己閨女，嗤笑一聲，忍不住拿她出氣，罵道：“什麼叫幫，這就是你該做的，趕緊去把菜洗了。”
小雲抖了下，低眉順眼的趕緊去乾活。
見她沒有反抗，孫淑萌這才滿意的舒眉。
顧盼盼在屋裡透過窗戶看著這一切，止不住地搖頭。
她能幫小雲一次又一次，但不能永遠地幫她，還是要她自己學會反抗才行啊。
收回目光，顧盼盼開始思考著她自己的事。
周青德來了，那他的老相好張如意呢？
這次李家村分到的知青是一男兩女，那張如意會不會也在其中，剛剛人太多她也沒來得及去看。
不過，最好是一起來了，也省得她去一一收拾。
上次的見麵禮過後，他們可是有好幾日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