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鼻香水味竄入陳先的鼻腔。
徐小可穿得清涼,超短的裙子下,露出白花花的兩條大腿。
不同於一般女孩子,煉過運動的雙腿,肌肉緊實,筆直富有彈性。
看得陳先眼花繚亂。
心中不免打鼓,徐小可專門等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要說以前,陳先巴不得。
可通過徐小可在夏總編淫威之下的屈服,陳先徹底認清這個看上去青澀,實則並不簡單的女徒弟另一麵。
原本的好感,也有了折扣。
“師父,您幫我審一審這篇稿子……”
徐小可晃動傲人身材,一個勁兒的往陳先身邊靠。
陳先有意躲避,儘量將心思放在稿子上。
隻粗略看了個大概,陳先便輕輕搖起了頭。
徐小可緊張問:“稿子寫得不好?”
“不是不好,是狗屁不如。”陳先生氣的說:“小可啊小可,你都來報社一年多,我也教了你一年多,沒有全部學會,最起碼也得有點進步。”
“看看你,都寫得什麼。語句不通,錯彆字連篇。”
語重心長的繼續勸說道:“我已經離開報社,今後你再不嚴格要求自己,稿件上出問題,沒人幫你,我看你還怎麼在報社立足。”
徐小可深深低下頭,一副楚楚可憐相,弄得陳先的心軟了。
還有許多難聽的話,戛然而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隻得耐心幫她修改,並且一一指出毛病,告誡她往後一定注意,“你要是記不住,就拿本子記下,凡是寫稿子的時候拿出來,免得再犯。”
“嗯。”於是,徐小可請求陳先從頭再說一遍,寫下歪歪扭扭的幾行字。
陳先教授完畢,心平氣和道:“這篇讚揚球隊的稿子,基本上和其他媒體報道內容如出一轍,沒什麼新鮮,通過率很高,應該沒什麼問題。”
轉而問了另外一個話題,“小可,你今晚去現場看球了嗎?”
“看了。”徐小可肯定回答,“不身臨其境,怎能了解更多。”
“說說你對比賽的看法?”陳先饒有興致的望向徐小可。
“怎麼說呢……”徐小可略作思考,直言不諱的說道:“我感覺比賽很醜陋。”
“哦?”陳先用鼓勵的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很明顯,人家是故意讓球,裁判也幫忙,那個點球就是例子。我聽現場有資深球迷討論,說咱們球隊水平太差,人家故意輸,故意讓我們贏。”
“把寫好的答案拿過來,我們球隊愣是給抄錯。有的球迷說得更有意思,為了讓我們贏,說就差往自己家球門裡踢了。”
陳先無奈的歎息起來,“連球迷都看出來的問題,我們有人還大言不慚,說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是改變足球地位的壯舉,真是無稽之談!”
“可不是嘛!”徐小可認真回應道:“我們花大價錢把人家請來,吃住玩一條龍,五星級賓館住著,山珍海味吃著,還特意安排隨隊球員家屬遊覽名勝古跡。”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不就是輸球麼,又不影響排名,人家樂不得。”
“而且,他們這次來,還要和我們的體育企業開展合作,光是代言費就沒少拿。”
徐小可抱打不平,詢問陳先,“師父,您說這樣的邀請賽,有什麼意義?純粹拿著納稅人的錢,給自己臉上貼金。”
這番發人深省的,陳先何嘗不有同感。
他早就看出問題,隻是自己剛調到厲元朗身邊,有些話不便說得太過直接。
畢竟厲元朗所處位置敏感。
他還沒有摸清厲元朗是否願意聽這些。
聊天時,陳先有意指出明川世海的問題,厲元朗卻沒有接茬。
這使得他有所顧忌。
搞不透厲元朗的底牌。
這位厲副書記念念有詞的反腐,是說說而已,還是深藏不露?
越想越生氣,陳先索性將讚美孫莫休臨場指揮有方的一段話,直接刪掉。
徐小可眨巴著大眼睛,不解的問:“您也覺得孫莫休有問題?”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陳先反問:“還有其他人這麼認為?”
“有的。”徐小可直截了當的說:“我有個同學,他是同行。有一次聚會時,他借著酒勁和我說,孫莫休的主教練是花錢買的,花了五百萬呢。”
什麼!
陳先十分震驚,“你再說一遍。”
當徐小可又一次複述這句話之後,陳先追問徐小可,孫莫休是從誰的手裡買來足球帥位。
徐小可接著透露,“聽他說,孫莫休動員明川世海俱樂部,由對方出資出麵,給了魏成江三百萬。孫莫休感覺不把握,又向幾個在足協內部有話語權的領導,分彆行賄,總數額高達二百萬,讓他們幫忙,力保他榮登帥位。”
對於足壇亂象,陳先早有耳聞。
但真正聽到這種明目張膽的公然行賄,還是令他驚愕不已。
立刻從徐小可那裡要來這位同學的電話。
真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竟然從徐小可處,了解到這種炸裂消息。
幾天之後上班期間,陳先將整理好的文件,送到厲元朗辦公桌上。
遲疑間沒有著急離開。
“有事?”厲元朗抬眼看向陳先。
“領導,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向您彙報。”
厲元朗將寫字筆放下,意味深長的說:“我早就告訴過你,有話彆憋著,我最反感有話不說,或者說一半留一半的人。”
“您看看這個。”說罷,陳先遞給厲元朗幾頁紙。
厲元朗不明就裡的拿過來,隻看了幾眼,臉色陰沉下來,問道:“這是從什麼渠道獲得?”
陳先實話實說,“是我徒弟的同學提供。剛開始他不說,我費了很大周折,他才透露給我。領導,這人隻有一個條件,要對他的身份絕對保密。”
厲元朗有感而發的歎息道:“他這是擔心有人打擊報複。”
不過,陳先提供的消息足夠有分量。
雖然隻是對方一麵之詞,但厲元朗十分堅信,可靠程度非常高。
於是抓起電話,叫來詹友鬆。
通港俱樂部的案子還在審理之中。
考慮到基本上水落石出,詹友鬆得以脫身,返回工作崗位。
二人落座後,厲元朗先是詢問詹友鬆案件進展情況。
隨後,有意將話題引向備戰的球隊,以及主教練孫莫休身上。
“詹組長,你們有沒有收到孫莫休和足協方麵的舉報信?”
詹友鬆都沒停頓,點頭承認,“有一些,是關於足協內部高級主管人員,還有球隊領隊文寬,主教練孫莫休也有不少。”
“內容是什麼?”
詹友鬆說,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麵。
一個是,足協內部存在嚴重的腐敗行為,上至魏成江,下至文寬和孫莫休,他們收受賄賂,假球賭球現象十分嚴重,蔚然成風。
還有就是個彆俱樂部,以所謂的活動資金為由,公然向足協領導行賄。使他們對俱樂部間業已達成的假球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之任之。
厲元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關心的問:“呂局長和總局是什麼態度?”
很明顯,這麼多舉報足協高官和主教練的信件,詹友鬆肯定會向呂盛科彙報的。
“呂局長在會上做了布置,要求由胡副局長牽頭,進行調查處理。”
厲元朗眉頭一皺,“調查結果怎樣?”
詹友鬆晃了晃頭,“目前還沒大的進展,隻是對個彆幾家俱樂部的主管人員,做出辭退和降職處理,動作不大。”
根據足協章程,足協負責注冊和管理俱樂部,但無權開除、辭退俱樂部人員。
也就是說,對俱樂部,他們隻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
這些都是小事,關鍵問題在於,胡紹深牽頭的調查,算起來半年有餘,為何到現在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