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第一次來到秀園,就被這裡的美麗景色吸引住了。
挽著厲元朗的胳膊,迎著夕陽餘暉,走在林蔭小路上,白晴心曠神怡,不住讚歎:“沒想到,襄安還有這麼美的世外桃源,清淨、涼爽。老公,你聞一聞,仿佛空氣都是甜的。”
厲元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怎麼說你也是見過世麵的人,這是秀園,不是大觀園,你也不是劉姥姥。”
“你取笑我。”白晴怪嗔的白了一眼厲元朗,卻非常甜蜜的將頭緊緊倚靠在厲元朗肩膀上,十分享受夫妻間難得的獨處時光。
自從那晚和沈放長談之後,厲元朗憋著一肚子話要問妻子。
隻是家裡有保姆,還有如蘭和春菊,更有一雙兒女。
房子挺大,卻不適合他們夫妻安靜說話。
於是今晚下班後,特意把白晴接到秀園。
在那棟彆墅裡,一起吃頓晚飯後,提議去外麵散步消食,這才有了剛才溫馨一幕。
走累了,厲元朗提出到前麵的涼亭裡坐一坐。
隨著夕陽西下,天色逐漸黯淡下來。
秀園裡的各種燈光亮起,五光十色,使得本就不錯的景色,更加美不勝收了。
夫妻二人相對而坐,白晴望著亭子邊上,波光粼粼的湖水,仍舊陶醉在心曠神怡中,還不忘調侃幾句。
“還是當官好。你們的第二辦公地點,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景美,位置好,空氣佳,估計在襄安城,恐怕找不出這麼好的風水寶地了。”
“也不儘然。”厲元朗指了指遠處,介紹道:“秀園隔壁的秀峰山莊也是不錯的,要不然,馮今夕不會在那裡購置房產。”
提到秀峰山莊,難免不提展鵬飛被害一案。
厲元朗順著這個話題,提起羅先寶的名字,認真觀察白晴的反應。
奇怪的是,白晴很淡定,眼神中沒有一絲慌亂。
雙手捧著茶杯,直視厲元朗並問道:“老公,這裡隻有我們兩人,你說話不用拐彎抹角,有什麼想問的,直接說出來好了。”
要不說白晴聰明,僅從厲元朗的言談舉止中,就已猜出個大概。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累。
“好吧,你既然這麼說,我也不隱瞞。我想問你,你和羅先寶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僅僅是你生意上的代言人嗎?”
白晴一邊擺弄手中茶杯,一邊冷笑著回應,“我說的呢,你平白無故把我叫到這裡來,絕非是討我歡心這麼簡單,肯定還有彆的事。”
“可以,我可以全告訴你。”
按照白晴的說法,她的財產來源,絕大部分是羅先寶幫她打理。隻需將資金交給羅先寶,其餘的事情白晴從不過問。隻要在年底時候,看看財報,掌握多大收益就行了。
省心不說,而且羅先寶每筆投資的效益頗豐,遠遠超過其他方麵投資。
也許有人會問,白晴就不怕羅先寶將她的資金席卷一空,跑路嗎!
笑話,以白晴的身份,誰膽敢這樣做,就是自掘墳墓。
哪怕跑到海角天涯,也會把他捉回來。
千萬不要小瞧白晴的實力,況且羅先寶又不是專門為白晴一個人服務。
哪一位搬出來,他都吃罪不起。
好處是,羅先寶從中抽取相應提成,看似很低,架不住資金量龐大,幾個分點的提成加在一起,羅先寶幾輩子都花不完。
還有一個好處,羅先寶萬一遇到麻煩,無論誰出麵,都能幫他涉險過關。
前一陣子鬨得沸沸揚揚的光明軒事件,羅先寶不就安然無恙麼。
望著白晴理直氣壯的神態,厲元朗懸著的心終於安然放下。
說明妻子並未涉及太深。
何況,通過羅先寶做生意的又不止妻子一個人。
即便羅先寶有問題,妻子牽連不多,達不到興師問罪的程度。
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
於是,他誠懇說道:“對不起,是我想多了。主要是展鵬飛之死,牽扯出他倒賣礦產和軍火問題,繼而發現羅先寶和其勾結,有違法嫌疑。”
“沈放善意提醒我,說在羅先寶的客戶名單中有你的名字,讓我自查清楚,免得到時候查到我頭上,搞個突然襲擊,弄得我被動。聽你這樣說,我心裡有底了。”
厲元朗伸過手,一把抓住白晴的右手,深情地說:“你是知道的,下個月的大會非常重要,將會選出新一屆班子。如此關鍵時刻,平穩安定是第一要素。”
“我不想出現任何對我們和全家不利的情況,哪怕一個不起眼的壞消息,都有可能被無限放大,產生難以承受的影響。”
白晴也僅僅攥住厲元朗的手,積極回應道:“我理解你的處境。你放心,我絕不會給你添亂,更不會拖你後腿。不過,通過這件事,給我提了個醒,擺明有人故意針對我。”
厲元朗一愣,緊張的說道:“老婆,你可千萬不要調查,敢於針對你的人,來頭定然不小。”
白晴苦澀一笑,“我現在的情況,能把人家怎樣?也怪我當初意氣用事,扇了人家一記耳光,人家還不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你是說……”
“對,應該是。”
一想到那人名字,厲元朗不由得後背冒涼氣。
這個人的確不敢招惹。
以前的白晴可以,現在嘛……隻能忍氣吞聲,苦水往肚子裡咽了。
鬆開妻子的手,厲元朗緩緩站起身,背著手望向湖麵。
好一會兒轉過身來,問道:“我先前要求你將財產捐出去,一直沒問你,現在操作得怎麼樣了?”
白晴仰起頭,輕輕晃了晃,“老公,你沒明白一個道理。我的情況,不是把錢捐出去那麼簡單。”
“我的身價將決定今後幫你說話的分量有多大。我現在有錢,還可以在那個圈子裡占有一席之地,一旦我一無所有,誰還會在乎我?”
“可彆小看我們的圈子,有些你不方便出麵的事情,我或許能夠起到特殊作用。”
“要是因為我的錢財,給你帶來負麵影響,我會毫不猶豫的采取措施,和其分割。”
“老公,我提示你一句,不是揣進兜裡的錢就是安全的。”
夫妻這次敞開心扉的暢所欲言,使得他們之間不存在隔閡。
正如白晴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一樣,厲元朗好,全家都好。
沈放他們的專案組,在十一小長假之後,全部返回京城。
至於展鵬飛被害案的結果,厲元朗並不知曉。
專案組也沒有向他彙報的必要。
彆說他了,就連馬明安對此都一無所知。
沈放臨走之前,隻給厲元朗發來一條信息,告訴他離開寧平,除此之外,彆的沒說。
結束小長假,上班的第一天,楊自謙早早坐在莊士平的辦公室裡,等候厲元朗。
自從調入辦公廳綜合處以來,莊士平表現良好,基本上掌握了秘書一整套流程。
如果一百分滿分的話,至少可以給他打八十五分。
厲元朗原本還要鍛煉他一段時間。
可是最近,省委事情繁多。
尤其京城大會召開在即,和大會相關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厲元朗每天忙得焦頭爛額,早出晚歸,身心疲憊。
況且徐萬東有自己一攤工作,不能總是充當厲元朗秘書角色。
一天兩天還行,時間久了,他也吃不消。
所以厲元朗拍板決定,提前把莊士平調過來,仍舊是借調身份,考察一段時間再說。
因為莊士平剛調過來,尚未完全進入角色。
每天接送厲元朗的任務就落在司機高凡身上。
當厲元朗走在前麵,高凡拎著他的公文包跟在身後,楊自謙聽到腳步聲,連忙放下手中茶杯,滿臉堆笑的從莊士平辦公室裡出來,規矩的站直身體,腰板略微弓著,迎候厲元朗。
“厲書記,早上好。”
“自謙啊,這麼早,進來說話。”厲元朗笑臉回應。
等莊士平接過公文包,打開辦公室的門,厲元朗率先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