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如實說:“媛媛要來,韓茵不放心肯定跟著。”
白晴隻是“嗯”了一聲,轉回剛才話題,“老公,我並不覺得有什麼過錯。教訓於靜,是我們姐妹間的是非,不用搭理彆人怎麼看。”
“你要注意身體,我看你都瘦了,眼窩深陷,準是熬夜所致。”
厲元朗歎了一口氣,“我倒是想好好休息,然而事情不順,著急上火,茶飯不思,覺也睡不著。”
的確如厲元朗所說,從各個組反饋回來的消息,調查進展緩慢。
原來向專案組實名舉報的舉報人,忽然間改了口風,推翻之前的所有證詞。
顯然,他們是遭受到威脅,可無論怎麼問,沒人承認。
而相關人員,比如張毅依舊杳無音訊,李青和韓佰聯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家裡,沒發現一點異常。
黃公泰那邊,榮達地產最近拿地少了,不再像以往那樣瘋狂擴張,而是有規模的回籠資金。
一切的跡象顯示,對方已然掌握到專案組動向,采取以不動應萬變的策略應對。
要不說,厲元朗和付安嵐商量過後,認為專案組以往那一套做法走進死胡同,根本不奏效。
厲元朗著急,付安嵐也是頭發直往下掉。
其實查處貪官並不簡單,你在明處,對方在暗處。
你有你的張良計,他有他的過牆梯。
而且辦案第一條,是必須掌握到足夠的證據,方可進入下一步的審查階段。
現在的證據鏈不完整不充分,根本不能動手。
厲元朗焦慮,卻不能把這種想法帶到情緒裡。
作為副組長的他,要是沉不住氣,其他組員怎麼想。
軍心一定要穩,指揮者穩,彆人才能穩。
第二天又是一個漫長的日子,上午一直到晚上,案情分析會連軸轉,吃飯都是會議室裡解決的。
大家在會上各抒己見,又把近日掌握的信息彙總一塊,重新分析推斷。
寄希望從中找到破綻。
付安嵐在將煙蒂掐滅在堆成小山的煙灰缸裡,一看手表,“快七點了,同誌們,大家先吃飯。”
眾人陸續走出會議室,付安嵐照例和厲元朗並肩而行。
“我把張毅遞給賈道明盒飯的鏡頭發給京城技術人員一幀一幀的判斷,得出結論。張毅倒進盒飯裡的東西藥量很小,不足以致命。”
聽付安嵐這樣說,厲元朗站定,喃喃自語道:“這麼說來,張毅接受的任務不是毒死賈道明,但是非常奇怪,剩下的那些氰化鉀從何而來?”
“我也思考這個問題。救護人員的視頻我們看了,對他們挨個的調查也進行了,都沒發現異常。”
付安嵐麵色凝重,放慢走路節奏。
這時,袁仲翰迎麵過來,對厲元朗說:“厲副組長,你愛人來了。”
厲元朗同樣低頭沉思,聽到這話,竟然脫口而出:“哪個?”
好在袁仲翰和付安嵐都以為厲元朗是問誰來了,殊不知厲元朗還以為韓茵到了呢。
因為他接到韓茵一早打來的電話,今晚將到沽水。
她不是提醒厲元朗接機,隻是希望厲元朗抽空見一見媛媛。
一晃又是一年多沒見麵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父親,媛媛都十二歲了,和女兒見麵次數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袁仲翰笑著回應,“是您愛人到了,您妻子白晴。”
厲元朗楞在當場。
付安嵐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吧,晚上的分析會你不用參加了,回頭我讓仲翰同誌把會議記錄給你送過去。”
厲元朗撓了撓頭,“大家都在忙,我怎可以不參加。”
“反正主要內容白天都說了,也不差這一會兒。怠慢了你妻子,回頭她再找我理論,我可承受不起。”
付安嵐半開玩笑著,緊走幾步直奔餐廳,還衝厲元朗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去。
沒辦法,厲元朗隻好轉身走出彆墅,直奔另一棟自己的房間。
一進來,看見白晴正端著茶杯,站在窗前細細品嘗。
“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白晴轉過身來,挑眉說:“你的韓茵都到了,我再不來,看你怎麼收場。”
厲元朗不明所以,怔怔看向白晴。
白晴繼續說著,“媛媛來看演唱會,韓茵總得陪著,你也不能掃了孩子的興。你說,你們三個人一起去,外人怎麼看?”
厲元朗頓時醒悟,光顧著分析案情,這麼淺顯的問題都沒發現,多虧白晴提醒。
“老婆,你想的真周到,怪我沒想這些。”
“你應該想。”白晴善意提醒,“在女人身上你吃過的虧還少麼,如今網絡這麼發達,我們每個人都會被無限放大,隱私根本藏不住。”
“好啦,不說這些。韓茵她們母女到了沒有?”
厲元朗掏出手機看了看,隻有韓茵登機前給他發過一條消息,算了算便說:“這會兒差不多到了,我打個電話問一問。”
隨著手機接通,韓茵和媛媛正在趕往酒店的路上。
“你告訴她,我們見個麵,一起吃頓飯,我有話說。”
白晴之所以讓厲元朗轉達,是給足丈夫的尊重。
見麵地點就在韓茵居住的酒店,厲元朗讓人備好車,夫妻二人乘車前往目的地。
路上,厲元朗收到寒露的電話,嗲聲嗲氣的告訴他,已經為厲元朗解決了一個包廂,位置非常好。
聽她絮絮叨叨講述包廂來之不易,厲元朗厭惡的把手機拿離開耳邊,對著白晴搖頭苦笑。
白晴卻一把拿過來,放在嘴邊冷聲說:“我是白晴,你是寒露是吧,明晚演出結束後,我希望在包廂裡看到你。”
都不等寒露回應,直接掛了手機。
單說寒露,聽完白晴這番話,都沒反應過來,瞠目結舌,如泥塑木雕一般。
項嘉川過來,扒拉她一下,問道:“你發什麼呆?”
寒露這才緩過神來,驚訝說:“剛才是三姐接的電話,她讓我演出結束去包廂。”
項嘉川頓時欣喜,眉飛色舞的說:“三姐這是要見你,寒露,能夠結識三姐,我們在圈裡就沒人敢惹了。”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寒露自出道以來,見識太多娛樂圈的黑幕了。
歸根結底,誰的靠山大誰就會混得風生水起。
彆看她經常參加這樣那樣的飯局,接觸的有企業家也有官員。但也隻是泛泛之交,根本達不到深入交往。
除非突破底線,和對方發生點什麼。
即便發生了,有不少穿上褲子不認賬的主兒。
這種事情在娛樂圈屢見不鮮。
要不然,項嘉川和她為什麼攀附厲元朗。
說實話,一個省委副書記還真入不了她的法眼。
縣官不如現管,他的一畝三分地在泯中,不在京城娛樂圈。
況且,有些事官員不便出手擺平,像白晴這種紅二代,尤其還是貼了金的紅二代,誰不給麵子。
一想起明晚就能見到白晴尊榮,寒露無比興奮,瞬間感覺神清氣爽,腰板不由自主的挺直起來。
十二歲的媛媛,已經出落成漂亮模樣。
她完全繼承厲元朗和韓茵的優點,十足的美人胚子。
“媛媛,快叫爸爸。”韓茵在身後一個勁的攛掇。
“爸爸……”畢竟生疏,媛媛發出極微弱的聲音,厲元朗快步過來,激動的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媛媛身體僵硬,完全被動的享受厲元朗的思念之情。
好半天,他才放開媛媛。
“你好。”韓茵向白晴禮貌的打聲招呼。
白晴同樣以“你好”回應。
韓茵碰了碰媛媛的肩頭,提示說:“向白阿姨問好。”
然而,媛媛根本沒理這茬,打量白晴幾眼後,忽然冒出來一句讓大家全都意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