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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元朗正色說:“鄒市長,我能當著你的麵把這些話說出來,就表明我對你是信任的。”
“我們搭班子以來,有合作也有分歧,總之,合作大於分歧,尤其在我重返若州之後,你的配合也變得多了起來,我很欣慰。”
“不過,若州出現這些問題,你作為黨委副書記,政府市長,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若州出現兩條線,一條是以收藏古董為幌子,大搞權錢交易。另一個,就是黃仲禮為首的內奸暗藏其中,出賣情報,成為境外勢力的幫凶。”
“張萬星主政時期,由於他的不作為,導致兩種現象愈發嚴重。而你,並沒有履行應儘職責,重視和提醒,任憑其肆意蔓延,給黨和國家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聖宣同誌,你要反省,深刻反思。”
麵對厲元朗嚴厲的批評,鄒聖宣羞愧的低下頭。
當他得知黃仲禮被捕的消息後,驚訝之餘,還有些許興奮。
怎麼說,最大的競爭對手倒下,那麼,他接替厲元朗成功升任若州市委書記就指日可待了。
誰都看得出來,厲元朗兼任若州市委書記不會太久,之所以重返回來,搗毀三生教,抓獲幕後幫凶,是厲元朗未儘事業,必須要親手完成。
現在的厲元朗,可以說功成名就。
若州領導乾部重新大洗牌,也是厲元朗離開之日。
作為同為副省級的市長,鄒聖宣的勝算本來更大。
可黃仲禮是厲元朗的鐵杆盟友,加之又有袁順強這層關係,無疑是最大競爭對手。
此番麵對厲元朗的尖銳批評,鄒聖宣心裡的小算盤一下子摔在地上,算盤珠子摔得七列八瓣。
他知道,自己恐怕沒戲了。
厲元朗的表態,不是代表若州市委,而是代表省委。
他雖然是京城組織部門管理乾部,泯中省委的意見同樣重要。
在若州市委書記人選問題上,上麵肯定充分考慮泯中省委意見,以尊重為原則,慎重做決定。
況且厲元朗所說沒錯,是站在公平公正角度,絕不摻雜半點私人恩怨。
鄒聖宣為自己當初錯誤行為,懊悔不已。
厲元朗和鄒聖宣談話之際,泯中省紀委也在緊鑼密鼓的開展行動。
霍興安得知黃仲禮被抓後,驚得差點得了腦出血。
攤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直發呆。
“怎麼啦?”文秀妹被丈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黃、黃仲禮出事了,國安部的人剛把他從家裡帶走……”霍興安明顯感覺,自己渾身軟弱無力,心臟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他犯了什麼事?”文秀妹也意識到事情嚴重性,推了推丈夫肩膀,提醒道:“老霍,你不會受到牽連吧?”
霍興安心裡發苦,怎麼沒關係,他們暗中來往密切,許多事是一起商量著辦的。
一想到這些,霍興安連忙拿起手機,哆哆嗦嗦摁出去一個號碼,咦,怎麼提示關機?
霍興安立刻預感到不對勁,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告訴文秀妹,“你快點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文秀妹反應過來,不甘心地說:“沒那麼嚴重,要不再等等……”
“等個屁!”霍興安怒火中燒,“再等就該進局子了。”
夫妻二人早有準備,帶上貴重細軟,拎著箱子剛走出家門,就見門口停著幾輛警燈閃爍的警車。
看到迎麵而來的省紀委和省廳人員,霍興安吃驚的如泥塑木雕一般。
手一鬆,箱子赫然掉在地上,箱子口摔開,好幾遝鈔票和金銀首飾散落在地。
與此同時,若州通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一輛出租車疾馳飛奔。
後座上的程勇,不時催促司機快點。
司機則說:“不能再快了,再快就該超速了。”
“我給你加錢。”程勇舉著一遝鈔票扔進司機懷裡。
有錢能使鬼推磨,司機見錢眼開,一咬牙,右腳使勁踩在油門上,車子瞬間提速,如離弦之箭,噌的竄出去很遠。
程勇也是知道黃仲禮落網後,第一時間選擇逃跑。
他沒告訴任何人,就連相好黃小蔓都顧不上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他們又不是夫妻。
為了掩人耳目,程勇做了精心打扮,貼上胡子壓低帽遮,儘量把臉掩住。
走到值機台,程勇遞上假身份證。
這張身份證足能以假亂真,他以前用過,所以有信心。
程勇的路線是先飛到粵灣省,他早就聯係好,到地方後,蛇頭會安排他偷渡出國。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離開是非之地,才有機會享受精致生活。
辦理值機時,程勇還在四下張望,還不錯,沒發現異常。
這段時間,程勇一直心裡不安,早就為跑路做了充足準備。
事先買好最近幾天飛往花都市不同航班的機票,不至於現用抓瞎。
值機倒是順利,可到安檢這一塊,卻被人叫住,非讓他去旁邊房間裡進一步搜身。
程勇預感不妙,極力掙紮反抗,卻被兩名安檢員一左一右直接架走。
一房間,麵對田南業和省紀委的工作人員,程勇頓時傻眼,渾身一鬆,差點坐在地上。
厲元朗剛送走垂頭喪氣的鄒聖宣,就接到電話,霍興安、程勇以及名單中涉及的人員悉數歸案。
這一夜,省紀委聯合省公安廳、省國安局,還有國安部留在若州的工作小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展開大規模抓捕行動。
曆經不到兩個小時,行動圓滿結束。
今晚的行動,是以厲元朗和鄭海欣見麵為誘餌,引誘黃仲禮派人暗中拍攝,準備炮製厲元朗的桃色新聞。
厲元朗邀請黃仲禮參加宴會,有意透露他和鄭海欣不俗關係。
其實他在得知鄭海欣親自來若州,一個是給沐清雪治病,另一個就是利用他和鄭海欣的關係試探黃仲禮。
他早就懷疑黃仲禮,但考慮到袁順強的關係,慎之又慎。在逐一落實黃仲禮的證據後,這次是最後一次試探了。
黃仲禮果然中招,轉身離開酒店,便安排人拍攝厲元朗鄭海欣見麵的照片。
豈不知,厲元朗故意拉開窗簾就是為了對方能夠拍攝到清晰圖像,以便起到迷惑作用。
這才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坐在國安局審訊室裡,麵對審訊人員的審問,黃仲禮極不配合,一再聲稱,“我要見厲元朗,有些話我隻對他說。其他的,我一概不予回答。”
辦案人員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冷聲質問:“黃仲禮,厲副書記很忙。你最好放聰明點,你的所作所為我們全部掌握,你隻有老實交代問題這一條路可走,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黃仲禮扭了扭了身體,把眼睛一閉,不搭理人了。
僵持半個多小時,審訊人員見黃仲禮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個字問不出來,萬般無奈之下,隻好向厲元朗求助。
此時,已是夜裡十一點多鐘了。
厲元朗剛到家,脫掉外套正準備洗澡緩解疲憊。
聽到黃仲禮非要見他,當即表示他這就趕過去。
四十分鐘後,厲元朗和黃仲禮四目相對。
僅僅幾個小時不見,風光無限的黃副書記變成階下囚,不得不說,太有諷刺意味了。
人生就像一場遊戲,勝利者站在天堂,失敗者滾落地獄。
黃仲禮端詳厲元朗良久,終於開口說話,“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怎麼懷疑我的。”
都到了這份上,沒有什麼秘密可言,說話無需藏著掖著。
厲元朗板起麵孔,一字一頓說:“你的愛好是我最先感興趣的地方。你喜歡搞微塑,說明你有很強的記憶力和觀察力。特彆是我在袁老家裡,看到你弄的袁老家微塑,惟妙惟肖,更加深我對你的注意。”
“記得那天,我在你家除了看見微塑模型之外,還發現一個沿海地貌的小型微塑。你這種精細到極致的觀察力,正是境外勢力培訓時的一個科目。”
“當然,僅有這些,我還隻存在好奇階段,並未懷疑。”
“真正讓我懷疑你的,是你和艾明高發生激烈的言語衝突,生病住院的那次行為。”
黃仲禮腦海裡快速回憶,盤算自己在這件事上到底有什麼漏洞,被厲元朗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