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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善明仍然沒消息。
曾泰之死一案,遇到了瓶頸。
不止如此,羅老栓夫妻遇害案,同樣沒有進展。
攝像頭拍攝到的嫌疑車輛,幾天後找到,在距管平鎮二十公裡的一個山崖下麵。
車體翻下後燃起大火,燒的隻剩下一個空殼子,車裡啥都沒有,根本提取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等於說,最為關鍵的東西,一把火給燒沒了。
厲元朗是帶著複雜的心情,飛赴京城。
一回來,見到白晴那一刻,厲元朗一把將她攬進懷裡。
白晴直納悶,忍不住錘了厲元朗一拳,“你乾嘛啊,當心讓人看到。”
“怕什麼,這裡又沒外人,隻有清清能看到,他還是一個沒有記憶力的嬰兒,無妨,不礙事。”
“可你為什麼要抱我,把我都給弄迷糊了。”
厲元朗拉著老婆坐下,誠懇說道:“第一個我要謝你的是,你幫我牽線搭橋,成功促使三品集團並購精誠化工,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
“另一個,就是你同意鄭海欣參與精誠化工融資。這兩點,還不值得我抱你嗎?”
“你都猜到了?”白晴柳眉一挑,玩味看向厲元朗。
“很簡單,三品集團那麼大的名氣,主動聯係市政府商談並購事宜,誰會有這麼大的麵子,除了你,我想不到彆人。”
“邵瘸子和你私交深厚,說實在的,就是我和他的關係,都不如你。他對你不止是尊重,更是崇拜。”
“他介紹的兩家公司,其中之一就有鄭海欣的代言人苗玲。我當時就猜出來,沒有你的點撥,邵瘸子萬萬不會也不敢這麼做。”
“老婆,我想問問你,為什麼同意鄭海欣幫我?”
白晴微歎說:“這些日子我想過了,一味的阻止你們也不是辦法。尤其是有了清清之後,我更加覺得,一個孩子從小沒有父親,他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因此我就想到,趁著鄭海欣融資的機會,讓你的兒女看一看你的模樣,從小就要記住,他們不僅有媽媽,還有爸爸。他們不是野孩子,是父母齊全的正常人家的孩子。”
在外人看來,白晴也隻是同意了媛媛鄭立看到爸爸視頻這麼簡單。
實則,這已經是白晴放寬思想的第一步了。
雖然厲元朗還是不能親眼看到兒女,但兒女卻可以看到他,讓他們有了爸爸的深刻記憶,是不小的改變。
而且厲元朗堅信,隨著時間推移,白晴母愛大爆發,或許,他將來和一雙兒女見麵,不是奢望和夢想了。
聊完這事,厲元朗又說:“我在院子裡看到爸爸了,他精神頭不錯,已經從那次座談會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白晴笑說:“你也太小瞧爸爸了,他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一個張寒啟就能把他氣得爬不起來?笑話,絕對不可能。”
“但凡到了爸爸那個層次,自我調整能力是驚人的,懂得喜怒之間的轉換,懂得安慰自己。”
“對啦,後天是爸爸生日,你準備了什麼生日禮物?”
厲元朗對此卻笑而不答,故作神秘。
“快說,我要檢查你能不能做到爸爸心坎裡,我給你當個參謀。”
“不急。”厲元朗自信說:“到時候,我一定讓你滿意,也讓爸爸驚喜。現在告訴你了,就沒有驚喜了。”
“哼!”白晴一撇嘴,“告訴你啊,可彆整什麼金銀之類的俗物,爸爸看不上眼的。”
“還用你說,爸爸什麼都不缺,他缺的我知道。”
“你知道?”白晴更加不解,要說了解陸臨鬆,白晴要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縱然陸霜和陸濤全都不行。
要麼說,陸臨鬆對白晴這個女兒寵愛有加,主要是白晴懂他。
自從老伴過世,陸臨鬆一個人,身邊就隻有白晴陪他最久。
可以說,白晴就快成為陸臨鬆肚子裡的蛔蟲了。
厲元朗笑嗬嗬說:“老婆,你就放心吧,到時候,我肯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好啊,我就拭目以待了。”
“說定了。”厲元朗還煞有介事的和白晴擊掌做保證。
當天晚上,厲元朗竟然接到廉明宇的電話。
得知,他也是今天返回京城。
吃過晚飯閒來無事,想找厲元朗說會兒話。
“元朗,地址我回頭發給你。”
白晴正好坐在旁邊,便問厲元朗:“我發現,廉明宇和你走得挺近。”
“不好嗎?”厲元朗反問。
“我不是指這個。”白晴解釋,“廉明宇之所以喜歡找你聊天,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他和你有同樣經曆,相比之下,他比你更加嚴重。”
厲元朗不解問:“你指的是什麼?”
“你想啊,你在德平市,知道你身份的恐怕還沒有。安江省,也隻有欒叔叔知道你的底細。”
“廉明宇不一樣,他和於勁峰的關係,江浦市知道的人應該不少。”
“這樣一來,他很難聽到真實的聲音,看到真實的東西。這對於一心想要大有作為的他來說,是個難以逾越的羈絆。”
“還有一個,你是他認可能夠和他交心的人。我之所以沒用朋友這個詞,是因為你們可以成為知己,卻不能成為朋友。”
厲元朗一時沒明白老婆這話的含義,怔怔望著她。
“彆這樣看我,我說的是實話。”白晴繼續侃侃而談,“你可以和彆人成為朋友,唯獨不能是他。這句話,你現在理解不透,假以時日,你就能深有體會的。”
這是什麼邏輯?
厲元朗還是沒有搞懂。
“我讓小蘭送你,小青今晚和大軍約會去了。”
厲元朗玩味道:“我看離吃他們喜酒的日子不遠了。”
白晴搖了搖頭,“小青還在猶豫,大軍工作性質她有點接受不了。”
戀人間的私事,厲元朗不好說什麼。
廉明宇找的地方,還是上次去的那處私家宅院。
風景優美,綠樹清水,幽靜雅致。
喝著清茶,廉明宇打量厲元朗幾眼,端起茶盅抿了一口,“你瘦了也曬黑了,沒少往下麵跑吧?”
“我是市長,是乾活的,不多方了解,怎麼把經濟搞上去。”厲元朗問道:“你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鹿江區委書記,不過,我就快調走了。”
厲元朗有些吃驚,“你才去不到一年,調到哪裡去?”
廉明宇淡淡說道:“江浦副市長,沒進常委。”
江浦是直轄市,副市長是副省級。
原來的鹿江區委書記隻是正廳,等於說,廉明宇這次有了質的飛躍,一下子從正廳級乾部到了副省級。
他才三十六歲,這個年齡就晉升到副省級領導行列,在國內也是屈指可數。
由此厲元朗猜測,廉明宇將來的發展前途,會是非常可觀,有可能上到頂尖級彆也說不定。
隻要不犯大的錯誤,就不會有改變。
“祝賀你!”厲元朗以茶代酒,舉起茶盅麵向廉明宇。
廉明宇卻苦笑起來,“元朗,和你說一句實話,我真的高興不起來。”
“你呀!”厲元朗指了指廉明宇,“生在福中不知福,彆得便宜賣乖了。縱觀國內那麼多乾部,有多少省部級,又有多少副省級,數都數得過來。”
“明宇,把杯端起來,苦著臉晉升的,你是我這輩子看到的頭一個。來,我們碰一碰。”
二人茶盅碰在一處,紛紛喝了一口,這才放下。
“真的,元朗,我和你說的是真話。”
廉明宇輕輕歎息著,“在鹿江區的這幾個月來,傾注了我的大量心血,已經有了施展自己的想法。隻是,我不能……”
接下來,廉明宇道出他的一番苦衷,使得厲元朗大感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