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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社來找厲元朗,向他提出,市中院打算以直播庭審的方式,審理環保案。
他解釋說:“最高法有相關規定,法院有權利選擇一些公眾關注度高,社會影響力大,有一定普法宣傳教育的案件,進行庭審直播。”
厲元朗感慨說:“德春江環境汙染案反響巨大,前一陣子下葉鎮師生中毒案,就是有人在德春江網箱養魚造成,也是德春江環境汙染案的延伸。”
“海鬆區公安分局抓捕了幾名違法分子,可真正與此案有關的人員,曾泰死了,範友成還活靈活現的逍遙自在。”
“這種事情,很容易在群眾當中引起非議,認為我們政府不作為,或者有意包庇範友成等人。”
“你們市中院直播想法很好,可以通過直播庭審的方式,讓廣大德平市民了解審判過程,消除誤解。同時,也要讓網民們看到,我們德平市委市政府在法律麵前,維護正義堅守法律的決心。”
“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腰纏萬貫的商賈,不會因人而異。還是那句老話,法律麵前人人平等,誰觸犯法律,我們就會追究誰的責任。這點,絕不動搖。”
李培社十分激動說:“有了厲市長和市委市政府的堅定支持,我們市中院保證這次直播庭審將公開透明,公正公道。”
厲元朗讚許說:“很好。另外,你們還要聯係市電視台,不僅要在互聯網上,還要在電視台直播。範圍要大,受眾麵要廣,要把這次直播庭審讓更多的人看到。”
“是,我們堅決執行。”
當範友成請的律師見他時,說道:“範總,我已經接到市中院的通知,將采取直播庭審的方式進行。”
“直播庭審,什麼直播?”
當律師把原因說明清楚後,範友成當即發火了。
“不行,堅決不行!這可是涉及商業機密,還有我的名聲以及精誠化工的信譽問題。李培社要乾什麼,是要毀了精誠化工嗎!”
律師也是一臉無奈,“範總,這是中院的權力,我們沒法橫加乾涉。而且,這件事也得到厲市長的大力支持。”
“厲元朗?”範友成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厲元朗支持?陳書記態度呢?”
律師苦笑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算了,你去吧,我來想辦法。”
打發走律師,範友成站在辦公室裡,來回走了幾圈,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簡總,我是友成,晚上有時間嗎?好久沒和你在一起聊一聊了,挺想聽簡總給我指點迷津。”
電話那頭的簡明寬微微一笑,“友成,你不是想我了,準是遇到難處,讓我幫你擺平。行,你定地方,到時候把位置發給我就成。”
晚上六點,簡明寬按照範友成提供的地址,邁著方步走進包廂。
進來時,範友成正在打電話。
一見簡明寬,連忙對那頭說:“就按我說的意思辦,我等你的消息。”
把手機放在左手上,大步流星走上前,伸出右手滿臉堆笑說:“簡總真準時,老弟我有事耽擱沒有遠迎,恕罪恕罪。”
簡明寬握手道:“你我之間犯不著那麼客氣。”
二人在沙發上落座,範友成遞煙主動給簡明寬點燃,陪著笑臉說:“在電話裡有些話不方便說,所以才請簡總當麵賜教。”
簡明寬深吸一大口,翹著二郎腿胸有成竹說:“是關於直播庭審的事情吧。”
“還是簡總消息靈通。”範友成嘿嘿笑了笑,同時歎著長氣,“李培社搞了這麼一手,這不是讓我出洋相嘛。”
簡明寬彈了彈煙灰,彆有深意說:“曾泰死了,你應該感到慶幸才是。少了一個知情人,即便上庭,對你還是有利的。”
範友成感覺話頭不對,連忙擺手,“簡總,這話可不要亂講,曾泰的死,和我一點關係沒有。”
“你緊張什麼!”簡明寬嘲諷道:“我又不是刑警隊長,我才不管曾泰是怎麼死的。不過呢,死人是不會說話的,縱使你罵他,他也不會還嘴……”
範友成立刻明白簡明寬的含義,“你的意思我懂,即便我把所有事都往曾泰身上推,可那是需要證據的。何況,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厲市長就站在環保聯合會一邊,這讓我很是難做。”
“自古民不與官鬥,我是商人也是老百姓,算作有錢的老百姓。那又怎樣?在當官的眼裡,終究拿我當土財主。”
“不像簡總你,你可是如魚得水,在商界尤其政界,有不少好朋友。所以,還想請簡總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幫我出出主意,想個辦法,讓我度過這道難關……”
簡明寬沒有說話,掐滅半截香煙,手指尖有節奏的敲擊著膝蓋,似乎在想著什麼。
這會兒,白善明敲門進來,請示是否可以開席。
範友成見狀,連忙征詢簡明寬,“咱們邊吃邊聊怎樣?”
“也好。”簡明寬站起身,在範友成陪同下,移步隔壁的房間。
碩大的桌子上擺滿精致菜肴。
隻有白善明留在場,分彆給簡明寬和範友成斟滿酒,範友成一個眼神遞過去,白善明知趣離開。
“簡總,我敬你。”
二人各自喝完一小杯酒,簡明寬吃著東西時,心不在焉的問了一句話,“你們精誠化工的幾百工人平時都在忙什麼?”
範友成頓時一愣,“乾活唄。”
見範友成沒明白,簡明寬禁不住又說:“乾活分怎麼乾?據我了解,友成你對他們不薄,不拖欠工資,不隨便裁人,在德平的化工行業裡,你的名聲是首屈一指的。”
“可光有這個還不夠,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正是精誠化工的危難之時,不要什麼都由你一個人扛著,也要發動大家夥和你一起承擔。”
範友成一時僵住,大腦卻在高速回味簡明寬這番話的深刻意味。
眼睛一亮,他終於領悟出來。
趕緊端起酒杯,又敬了簡明寬一杯。
簡明寬嗬嗬笑著,欣然喝光。
並且提道:“友成,剛才隻是小菜一碟,你要想徹底扭轉局麵,還需要下大決心,有舍才有得。掙錢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吃肉,彆人總要有湯喝。”
“簡總,你不提我還是要說的。如果我這次平安上岸,我將拿出……”範友成伸出五個手指晃了晃,“以表我的心意。”
看樣子,範友成是下定決心,這個數目不算小了,也夠誠意。
簡明寬並沒有展現出興奮樣子,“友成,你這人哪點都好,就是看錢比較重。你的麻煩不算小了,就是拿出一半家底,都不為過。”
“你要想清楚,我不出手幫你,你剩下的那點家業都會賠得精光。三個億,不是小數,精誠化工真要賠償三個億,就會垮掉。”
“你這份誠意不足,我也無法交代。”簡明寬抓過毛巾擦了擦嘴,麵露不悅。
範友成立馬慌了,連連陪著不是。
暗中咬牙,再次談及一個數目,這次幾乎是翻了一倍。
簡明寬略作沉吟,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我隻能試一試,你等我消息。”
隨即,哥倆不再往下談,聊起了風花雪月的***……
常委會開得異常順利,在人事議題上,沒怎麼出現不同聲音。
說明陳玉書在控製常委會能力方麵,還是有的。
其實也不難理解,陳玉書準是在之前做了大量工作,各方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份滿意。
誰會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在學習於勁峰同誌講話的環節,厲元朗堅決擁護,並對此做了認真發言。
常委會開了兩個多小時,厲元朗剛走出會議室,卻被人叫住。
回頭一看,竟然是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