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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可凝之前可是失憶的,吳紅麗即便發現了金可凝的那張藏寶圖,那麼,自己這張,吳紅麗怎會知道?
而且,藏寶地方空氣稀薄,吳紅麗第一次已經拿過金條,並順利出來,顯然是做過精心準備。
關鍵是,誰告訴她一定備好氧氣袋,非金可凝莫屬了。
當所有疑問聚焦在金可凝身上時,望著眼前熟睡的女人,厲元朗不禁毛骨悚然,渾身微微顫抖一下。
難道說……
厲元朗眉間迅速聚集到一處,抱起胳膊緩緩走到客廳裡,又漫步到陽台上。
放眼遠眺,腦海裡卻在勾畫著……
一夜未睡並沒有影響到厲元朗的精神頭。
他照例在廚房忙碌著,做好早餐。
這期間,金可凝已經醒來,看著她手裡攥著東西急匆匆走進衛生間,厲元朗眉頭再次皺了一下。
很快,金可凝洗漱完畢,進到廚房鼻子一嗅,讚歎說:“好香,你做的東西真挺好吃的。”
厲元朗很自然的笑了笑,“好吃就多吃一點。”
“嗯。”
吃飯時,金可凝又和厲元朗談起她要回舊城村小學教書一事。
厲元朗想了想,說道:“可凝,為了你個人的人身安全,我的意思還是希望你留在縣城。這樣一來,方便我們彼此照顧,而且你也不用辛苦了。舊城村小學校的條件,終究沒有縣城好。”
“謝謝你的關心,隻是我對那裡都熟悉了,不想丟掉我教的學生們。”
厲元朗端起的飯碗慢慢放下,“既然你已經決定,我不好反對。不過有一點你切記,安全是第一位的。一旦有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我會的。”金可凝低頭吃東西時,說出了這句話。
為了回城方便,厲元朗特地給金可凝準備了一輛車。她想回縣城,就不用擠班車了。
送走金可凝,厲元朗衝著車尾燈揮手告彆之後,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上班後,他剛走進辦公室,就見高燦儒風塵仆仆走進來,樣子十分焦急還有些傷感。
“厲市長,紅麗,吳紅麗出事了,她、她怎麼就……”
厲元朗長歎一聲,“我知道了,很不幸,她去世了。”
“怎麼搞的嘛!”高燦儒一屁股坐在厲元朗麵前的椅子上,不住搖著頭,帶著哭腔說:“挺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國瑞書記是這樣,她又……”
“燦儒,我知道你和國瑞以及吳紅麗他倆感情深厚,出了這樣的事,誰都不想。”扯過幾張紙巾,厲元朗心情沉重的遞給高燦儒。
“真的,我就是覺得太可惜了,都那麼年輕,就……”高燦儒擦著濕潤的眼角。
砰砰,一陣敲門聲,吳柳水走了進來。
“厲市長,紀委的李書記要見您。”
厲元朗點頭,“請他進來。”
高燦儒見狀,慢慢站起身,“你還有事,我就不打擾了。”
厲元朗把高燦儒送到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送去安慰。
正好,李野這時候進來,和高燦儒差點撞了個滿懷。
二人點頭相互打了招呼。
在高燦儒走過身邊之後,李野望著他的背影,表情複雜。
招呼李野坐下,李野直截了當說:“市紀委已經同意接手高主任的案子,愛泉書記對此事十分重視,責令相關紀檢監察室馬上介入調查。”
“另外,愛泉書記也想聽一聽你的看法……”
祖愛泉,廣南市紀委書記。
厲元朗對他了解不深,隻知道,他是接替徐忠德之後,一直擔任此職。
現在的厲元朗,畢竟屬於廣南市領導。
祖愛泉通過李野之口傳遞來的信息,是想和厲元朗談一談的意思。
關鍵是,祖愛泉地位比厲元朗高,和厲元朗又不熟,他不好直接給厲元朗打電話。
這番心思,其實就是等厲元朗主動聯係他。
官場上的這點規矩,厲元朗懂得。
於是他說:“我會聯係愛泉書記的。”
同時,厲元朗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吳紅麗之死,起碼證明了她有給高燦儒送禮的條件。縣公安局在她的家裡,發現的金條數量不少於三十根,總價至少在一百五十萬以上。”
“還有,北陀山藏匿金條之處,有關部門正在清理,數目驚人。所有這些,坐實高燦儒受賄的可能性極大。”
“你們紀委的同誌,一定要配合市紀委,儘快把事情落實。我還是那句話,無論涉及到誰,該查辦的絕不手軟。”
“是。”李野堅決的站起身,領命離去。
厲元朗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擊著桌麵,他就等北陀山那邊消息了。
這件事必須要向省委、向王占宏書記當麵彙報。
一連串的事情,一個個迷局,需要他開動腦細胞的馬達,迅速甄彆和分析判斷。
魏奇正替李恒發說情,讓厲元朗對他極度不信任。
況且,這麼大的事情,魏奇正也做不了主。
與其拐彎抹角,不如找王占宏痛快。
想罷,厲元朗提起話機,打給劉天富。
“天富同誌,北陀山發現大量金條一事,我們需要見個麵。”
劉天富回答:“是的,厲市長,我這就過去。”
十分鐘後,劉天富出現在厲元朗的辦公室裡。
厲元朗繞過辦公桌,請劉天富坐在沙發上就座。
“厲市長,我來之前和於大偉通了電話,他正在清理現場,由於裡麵缺少空氣,需要大量供氧設備,速度並不快。”
“另外,可以肯定的是,吳紅麗死亡原因,確係缺氧窒息造成的,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殺可能性。純粹是她自主行為,才導致悲劇的發生。”
厲元朗長出一口氣,心中卻有了彆樣念頭。
“還有件事,我需要向您彙報。”劉天富說:“鎂礦廠的辦公室主任姚龍斌給我打過電話,李恒發同意改造升級排汙設備。並且,被開除出廠的三十名舊城村工人,已陸續接到回廠上班的通知。大家非常滿意,都感謝是您幫了他們大忙,想要給您送一麵錦旗致謝。”
厲元朗擺了擺手,“為老百姓做事,是我們的責任,談不上感謝,就是職責所為。還有,鎂礦廠這麼痛快答應,就沒提條件?”
劉天富略作沉吟道:“姚龍斌隻是隱晦的表示,希望您放他們一馬,不要緊盯著鎂礦廠就行。”
“這叫什麼話!”厲元朗臉色一沉,“隻要鎂礦廠不汙染環境,治汙效果明顯,我才懶得搭理他們。”
“天富同誌,你們縣政府負責監督鎂礦廠排汙治理情況,要經常采樣檢驗。我們不要他們口頭上的保證,我們要看到實際行動。”
吃過中飯,吳柳水送厲元朗去縣委招待所休息時,和他說道:“厲市長,胡家村支書胡方義想要見您。”
厲元朗一愣,“他肯說出實情了?”
“聽他口氣,應該是。”
“他在哪?”
吳柳水回答:“已經到了縣城。”
厲元朗看了看時間,“讓他來我這裡談吧。”
“好的。”
十多分鐘之後,吳柳水領著胡方義走進厲元朗的房間。
胡方義五十多歲,中等個頭,一副老實憨厚的麵相。
可能是從沒接觸過大官的緣故,見到厲元朗顯得局促不安,站在那裡,雙手總是在動,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厲元朗主動伸手和他握了握,客氣的把胡方義讓進沙發裡坐下。
“胡支書,你不要緊張,我們就是閒聊,不要有什麼顧慮,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厲元朗說著,遞給胡方義一支香煙。
胡方義手裡擺弄著,都不敢抬頭看厲元朗。
“吧嗒”一聲,厲元朗點著打火機,火苗在胡方義麵前閃動著。
胡方義微微起身,把煙頭湊近火苗,點著後猛吸了一口,鼓足勇氣說:“厲、厲市長,我、我說了謊,請您批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