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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說:“縣裡剛穩定,本來不宜調整乾部。實在是這幾個位置急需動一動,有幾個空缺太久,都影響到正常工作了。”
他回身拿過來一張紙遞給厲元朗,“這是組織部唐普部長草擬的名單,你看一看有什麼意見,咱們共同討論。”
上麵十來個名字,涉及到七八個部門。副職居多,正職僅有一個,戴鼎縣多山鄉黨委書記,候選人名叫萬連。
萬連,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哦,厲元朗想起來了,當時和王中秋吃麵時,那個替他們買單的人不就是萬連麼,縣財政局副局長。
去多山鄉當書記,萬連等於提了半級,實權正科。
這人腦袋活分反應快,升職並不奇怪。
關鍵是他空餘出來的財政局副局長的位置,厲元朗特彆關注。
書記管官帽子,縣長管錢袋子。
若是財政局不能掌握住,這對厲元朗來講,絕不是好消息。
不過,財政局副局長後麵一欄寫著周先讓的名字,但是畫個了圈,還在旁邊點了個大大問號。
再往下看,還有水務局副局長同樣如此,王泉的名字上也都是圓圈和問號。
雷震見狀,解釋說:“財政局和水務局這兩個副局長,我覺得還是厲縣長定吧,畢竟都是政府口的。”
言下之意,其餘的雷震都看好。他還算仗義,沒有大權獨攬,明顯是給厲元朗留下兩個位置,讓他決定。
“雷書記,我才來不久,尚處於熟悉階段,人事方麵你看著辦,我就不插手了。”
厲元朗說的實話,不過也有客氣的成分。
他不想和雷震關係搞僵,一二把手整天內鬥,對於發展戴鼎縣沒有好處。
他經曆的前車之鑒太多了,不希望在這方麵浪費精力和腦細胞。
“不熟悉可以慢慢熟悉嘛。”雷震笑說:“水務局和財政局你決定,定好了咱們再研究,爭取下周一上會直接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好的,我回去就研究,周末之前向你彙報。”
談完正事,倆人又閒聊了幾句,厲元朗才起身告辭。
差不多在此時,縣水務局水旱災害防禦股裡,劉遠山正在辦公室翻看已經看過多次的材料。
他就是劉婷父親,還有不到兩年退休。
單位也不給他安排重要工作,每天上班點個卯就成。
可劉遠山卻照常上下班,沒活就給自己找點事兒做,反正不想閒待著,給人他就要退休的印象。
一旦退休,不就說明自己老了麼。
正這時,辦公室主任王泉端著保溫杯笑眯眯走進來。
股長一見,馬上站起身打招呼,“什麼風把王主任吹到我們防禦股的,快請坐。”
劉遠山坐著沒動,隻是衝王泉點了點頭。
這位王主任可是局長張萬友眼前紅人,平常眼睛都是看天花板的,除了班子成員,看彆人從沒平視過。
劉遠山都是要退下來的人了,沒必要阿諛奉承,再者他和王泉素無往來,簡單的同事罷了。
誰知,王泉對股長的熱情卻視而不見,徑直走到劉遠山跟前,依舊保持難得一見的笑臉,十分客氣說:“劉師傅,最近怎麼樣?有沒有困難需要局裡幫助解決的?”
不止股長吃驚,就連劉遠山都是一頭霧水。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王大主任何來跟他如此客氣,弄得他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勁。
“還好。”劉遠山機械性的回答著。
“劉師傅,不打攪的話,可否移步到我的辦公室,我有點事情想同你說。”王泉還是那麼客氣,客氣得讓人有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好,好。”劉遠山放下手裡東西,跟在王泉身後走出防禦股。
股長看著王泉背影,心裡禁不住暗自嘀咕:“抽的什麼風!”
王泉是班子成員,有專門的辦公室。
他把劉遠山讓進沙發裡,竟然還親自給劉遠山沏茶倒水。
劉遠山受寵若驚,連連表示,“王主任不必客氣,我自己來。”
“劉師傅,德高望重,為你服務是應該的。”王泉把茶杯放在劉遠山身旁的茶幾上,坐下來遞給他一支高檔香煙,親自給他點著。
“王主任抬舉我了,我擔當不起。”劉遠山接連擺手否認。
“這話一點不為過。”王泉說:“記得差不多二十年前我剛上班那會,就是你帶著我的,算下來,我還是你的徒弟呢。”
劉遠山尷尬的點著頭,連說是。
內心早就腹誹不已,王泉剛參加工作的確跟過他一段日子。
隻是他這人心思不在工作上,整天就想著怎麼巴結領導。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
那時候的王泉還不會吸煙,兜裡卻揣著一盒好煙。
但不是沒拆封的煙,而是故意抽出來一支扔掉。
遇到管他的領導就讓煙,然後還把煙送給人家,說他不抽煙,揣著也是浪費。
隻不過,第二天兜裡還有好煙,還是拆了封缺少一支的煙。
僅從這一點上,就知道王泉多麼有心計。
關鍵是,劉遠山那麼誠心實意的帶他,卻從沒抽過王泉的一支煙。
所以才有這麼多年來,他和王泉形同陌路,沒有往來。
這人太勢利,太現實,根本交不透。
今天王泉主動找到他,絕不是單純的敘舊聊天。
果然,閒聊幾句後,王泉便問:“劉師傅快退了吧?”
“還有一年零十個月。”劉遠山彈了彈煙灰說道。
“哦。”王泉摸了摸厚密的頭發,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
隨即他話鋒一轉,正色道:“局裡有幾個漲工資的內部名額,我爭取來一個。考慮到劉師傅手把手帶過我,對我有恩情,我就想把這個名額給你……”
他故意留了一半的話,偷眼瞄著劉遠山的表情變化。
果然,劉遠山吃驚之外,情緒稍顯激動。
要知道,他是快退休的人了,漲工資意味著養老金也會增加,誰聽誰都會興奮不已的。
“王主任……”劉遠山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隻剩下乾張著嘴了。
王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個動作可不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他還有話要說呢。
“劉師傅,聽說你家劉婷就要結婚了?”
劉遠山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承認道:“是有這事,婚期定在元旦,王主任到時可要捧場的。”
“一定一定。”王泉接連點頭,又問:“你女婿是乾什麼的?叫什麼名字?”
“他叫王中秋,在縣政府給縣長當秘書。”劉遠山不忘補充一句:“厲縣長的秘書,是正縣長不是副的。”
“哦!”王泉眼睛一亮,誇讚道:“劉師傅可是釣了個金龜婿,恭喜啊。”
“哪裡哪裡,同喜同喜。”
“我有什麼可喜的。”王泉歎了口氣,“我這一次有機會競爭副局長,可是咱沒門路,正為這事發愁呢。”
說完,露出求助的目光看向劉遠山。
直到這時,劉遠山才搞明白,王泉對他客氣,又是敬煙又是敬茶的,還提出給他漲工資,真正目的原來在這裡等著。
也不能說劉遠山政治嗅覺低,實在是好事來得太突然,光顧著高興了,一時沒往彆處想。
其實,王泉這是有求於劉遠山,意思讓王中秋在厲元朗麵前替他說話,如果事情辦成,漲工資肯定兌現,或許還有其他好事也說不定。
劉遠山想都沒想的直接拍了胸脯,“王主任,你彆急,等我回家就找中秋,讓他在厲縣長麵前替你美言。”
提起王中秋,劉遠山炫搖頭晃腦顯擺起來:“我家中秋可受縣長器重了,縣長家裡的事都要中秋跟著忙乎,我看厲縣長都離不開中秋了。”
“是嗎。”王泉眼珠一轉,立刻湊近劉遠山,如此這般交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