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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元朗被市紀委的人抓走了!”
聽完王中秋的敘述,水婷月當時震驚的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
“因為什麼?”她的雙眸瞪起老大,眼神裡已經有怒火在燃燒。
“據說是為厲縣長服務的招待所服務員張小嬌,昨晚哭著從縣長房間裡跑出去,然後就把一個沾有縣長頭發的胸衣交出來……”
王中秋馬上解釋:“厲縣長為人正派,我不相信他會對張小嬌做過什麼。而且事發當晚,張小嬌就失蹤了,到現在也沒見人影,我感覺這是有人故意陷害……”
故意陷害!
水婷月腦袋裡一片空白,整個人立刻陷入呆愣狀態。
就連手機那頭王中秋一連幾個“喂”的聲音,她都不予理會了。
正巧,穀紅岩端著熱好的牛奶走進來,一看女兒這樣子,立時感覺到不對勁兒,碰了碰她的胳膊,詢問她怎麼啦?
“媽!”水婷月再也忍不住,一頭紮進穀紅岩懷裡,嗷嗷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立馬傳染給嬰兒床裡尚在咿咿呀呀的小穀雨,小家夥竟然也跟著啊啊哭起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大的哭小的哭,愁死人了。”穀紅岩趕緊把穀雨從嬰兒床上抱起來,溫柔的哄著。
“小月,你快說,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要急死我是不是。”
“媽……”水婷月擦乾眼淚,斷斷續續講述了厲元朗被帶走的原因和經過。
彆看穀紅岩平時對厲元朗有看法,可真要到關鍵時刻,她或多說少還算清醒。
“不可能!”穀紅岩雙眉皺緊,連連搖頭,“厲元朗就是饞女人身子,也不會招惹一個服務員,除非他是昏了頭,前程徹底不要了。”
“媽,我也覺得元朗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可我心裡聽著就是不舒服,就是想哭。”
“傻孩子,咱們哭就會讓有的人笑,不值得。”想了想,穀紅岩將穀雨交給水婷月,風風火火的拿過水婷月掉在地上的手機,啪啪撥了一個手機號出去。
好一陣子,才傳來水慶章的說話聲:“小月啊,我有個應酬,告訴你媽,我晚一點回去。”
“還有心思應酬呢!”穀紅岩大聲吼道:“你再應酬,咱們女婿就要進大牢了!”
聽到是老婆的動靜,水慶章頓時一驚,“紅岩,你在說什麼呢!”
“我可沒有騙你,厲元朗現在已經被雲水市紀委帶走調查了。小月剛剛接到厲元朗秘書的報信電話,消息絕對真實可靠。”
水慶章一陣沉默,好一會才說:“我馬上就回去,有話家裡麵說。”
在回家的車裡,水慶章一個電話直接打給雲水市委書記趙功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問個清清楚楚。
回到家後,見到穀紅岩當即問她:“你從老爺子那裡弄來的一斤武夷山大紅袍呢,趕緊給我。”
穀紅岩一臉不解,“大紅袍非常珍貴的,你要它做什麼!”
這話說的沒毛病。
相比較於市麵上賣的大紅袍,穀中原分配的可是極品中的精品。
茶葉從生長到炒製成品,都有嚴格的監督。而且炒茶的老師傅手藝精湛,一年也就炒那麼幾十上百斤,全都特供給高層領導。
輪到穀中原手裡總共隻有兩斤,這還是偏袒女兒偷偷送給她一半,就連兩個兒子穀政川和穀政綱都沒有份兒。
“我自然有用。”水慶章焦急道:“厲元朗的事情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這事肯定與他無關,這是有人衝我下黑手。”
的確,高層組織部剛剛對水慶章進行考察,人還在東河省沒走,馬上出現厲元朗的事情,這對水慶章可不是個加分項。
明擺著,水慶章正在競爭省委副書記一職,如此關鍵時刻,女婿被市紀委帶走,這讓高層怎麼看他?
穀紅岩馬上反應過來,翻出那包茶葉遞給水慶章,並問:“你不會是送給考察你的李組長吧?”
“糊塗!”水慶章狠狠瞪了老婆一眼,“虧你還是個副廳級乾部,這點常識都沒有。我主動賄賂考察組長,這不等於給競爭對手抓把柄的機會嗎?我現在要儘快把元朗弄出來,查明事實真相,還元朗一個清白,也迅速消除對我的影響。”
穀紅岩徹底明白丈夫的良苦用心,並且問道:“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姓陸的暗中搞鬼?”
“陸榮夫?”水慶章道出對方的名字。
“我覺得他有嫌疑。”穀紅岩分析道:“他和你旗鼓相當,都有成為副書記的可能。如果元朗這事久拖不決,對你不利,對他卻有利,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久拖不決……”水慶章雙眼立時一亮,“老婆子,你跟我這麼多年,唯獨今晚分析的最到位。我已經打探清楚,帶走元朗的是雲水市紀委第四監察室主任黃思修,這是他的個人行為,沒有得到市紀委的批準,就連紀委書記薑明孝都不知道。”
“如此說來,他們帶走元朗就是要大造聲勢和輿論,至於到底有沒有事不是主要的,就是在考察組還在東河省之際,給我設置人為障礙,讓我當不成這個副書記!”
“等考察組一走,再把元朗放出來,然後讓高層對我留下個不好的印象,把我淘汰出局,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哼!”水慶章冷笑一聲:“真是好算計!”
隨即立刻轉身,抓起桌上電話撥打出去,“炳言省長,這麼晚了還在工作?我這裡有從老爺子那裡弄來的一斤武夷山大紅袍,知道你喜歡喝茶,就送給你嘗嘗鮮。”
“我這可不是送禮喲,應該叫轉送,送給懂得喝茶的人,哈哈哈!好,我十分鐘後就到,我見麵談。”
當水慶章匆匆離開之後,穀紅岩想了想,馬上噔噔上樓,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女兒,省得她著急。
還真讓水慶章猜中了,厲元朗從上午被市紀委的人帶到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後,隻有兩個人輪班看著他,卻沒有人提審他,直接把他晾起來。
這裡應該是某個賓館的房間,有一張雙人床,有桌子沙發,獨立衛生間。沒有電視,手機被沒收。
而且窗戶都給遮死,看不到外麵的情景,也不知道時間是多少。
他做過紀委書記,熟悉被關押人的環境。
但是沒人審問,也沒人要求他寫交代材料,這點透著匪夷所思。
於是便問看管他的紀委人員,為什麼帶走他?理由是什麼?
那名紀委人員雙手一攤,“對不起,無可奉告。”
厲元朗估計從他嘴裡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便在房間裡做著各種動作,鍛煉身體。
中午,有人給他送來盒飯,他想抽什麼煙,紀委也是完全滿足,但是隻有一盒,抽完再給,並且不給打火機。
想抽煙,需要看管他的人親自點著。
厲元朗都覺得好笑,自己剛剛擔任完西吳縣紀委書記,卻沒想到也有成為被關押人的一天。
要麼說時移世易,物是人非。
不過他躺在床上冷靜思考的時候,思來想去,就覺得這次被抓實在異常。
不審不問,就是關著他。
明顯是有目的所為。
是他得罪了人有人報複?
覺得不太可能。
能夠調動市紀委的人,陸定方和李本慶有這個能量嗎?
那會是誰?
猛然間他想到了水慶章,知道考察組正在對嶽父考察,也清楚陸榮夫是競爭對手,再一聯想,陸榮夫不是陸定方的本家叔叔嗎?
難不成是陸定方和陸榮夫串通一氣,借著這個由頭把自己關起來,搞臭水慶章的名聲。
借此機會,陸定方既報了自己和他之間的恩怨,又能夠給陸榮夫加分,說不定趁此機會再把自己搞下去,他來接縣長之位?
厲元朗想到於此,噌地坐起來,暗道,好個一箭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