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顯示號碼的主人,竟是白晴。
本來打算明天或後天專門聯係她,沒想到白晴竟然主動打過來,厲元朗連忙接起來。
“還以為你睡下了,接的這麼快,應該還沒睡著。”
電話裡有很大的噪音,厲元朗需要仔細聽方才能聽清楚,應該是酒吧或者歌廳之類的地方。
“白姐,我還想著明天聯係你呢,沒想到你給我打來,嗬嗬。”
白晴說道:“天侯和我聯係過,說你找我有事。一忙起來就把這事給忘記了,現在才想起來。我明天要去外地幾天,尋思現在聯係你,省得你找我的時候,我人不在允陽,再耽誤你的事情。”
“白姐要出差?”多虧她主動打這個電話,要不然她人一走,指不定猴年馬月能見到她了。
“是的,去看個人,算啦,不提這事。”白晴詢問道:“你這時候能不能出來坐一下,電話裡太吵,說不清楚。”
這話問的,不能也得去啊。
於是厲元朗偷偷返回老婆身邊,見水婷月睡得香甜,實在不忍叫醒她,但是不說明白怕她起疑心。
無奈之下,他隻得推了推老婆肩頭,把她叫醒。
“啊,我打呼嚕了?”水婷月睡眼朦朧,還以為是自己打呼嚕吵到厲元朗了。
“不是的,你從不打呼嚕。”厲元朗小聲解釋道:“白晴找我有事,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會回來晚一些。”
“白晴,哪個白晴?”水婷月一下子想不起來這個人名。
“就是三姐,上次在狀元樓請咱們吃飯的白晴啊。”
水婷月這才記起來,就問厲元朗白晴半夜三更找他,有什麼事情?
厲元朗當然不能實話實說,那樣非得露餡不可,隻好撒謊說他不知道。
對於白晴,水婷月自然知曉她和厲元朗絕無男女之事,囑咐他早去早回,有厲元朗在身邊陪著,她睡覺舒服。
告彆老婆,厲元朗按照白晴發的定位,驅車來到一家名為“夜夢深沉”的夜總會。
停好車走進裡邊,大廳裡正在播放勁爆音樂,舞池裡俊男靚女隨著音樂節奏扭動腰身,狂嗨不止。
有服務生主動上來詢問,厲元朗隻說了四個字:“我找三姐。”
那人上下打量厲元朗幾眼,用無線耳機說了幾句話,這才領著厲元朗走到一樓旁邊,那有個電梯,直達五樓頂層。
服務生將厲元朗領到一個包間門口,對著智能可視對講門鈴說道:“三姐的客人到了。”
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厲元朗站在攝像頭跟前,以便裡麵能夠看到他本人。
真夠繁瑣的,見一個人又不是見高級領導,弄得比去見穀家老爺子還費勁。
好在對方很快有了回應,“吧嗒”一聲打開門,男服務生推開後,請厲元朗進去。
出乎意料的是,厲元朗走進去,發現眼前竟是個樓梯,上麵鋪著紅色地毯。
走上去,地毯非常鬆軟,踩上去很舒服。
廣南市委和西吳縣委大樓都有這樣的紅地毯,相比之下,這裡的質地比那些還要好。
順著樓梯走上去,又是一道實木門,不過沒有門鈴之類的東西,厲元朗輕輕按下門把手,門就開了。
但是門口,卻有個穿黑衣服白襯衣黑領帶的年輕男子把守,他很嚴肅卻不失客氣的對厲元朗說道:“這位先生,我需要對你搜身,請予配合。”
厲元朗沒說話,隻是把雙手抬起來,任憑男子在他身上拍這拍那的,好一會才放行,並說:“三姐在五號包房等你。”
一條狹長走廊,兩側都有房間,上麵印著燙金的房間號碼。
經過時,房間裡不時傳來大呼小叫的聲音,厲元朗判彆,好像玩牌的動靜。
找到五號包房,厲元朗輕輕敲了敲門,裡麵傳來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進來吧。”
打開之後,房間大約有三十來平米,全都是實木裝修,古樸但不奢華。
中間放著一個電子麻將桌,旁邊的真皮沙發上,白晴端坐於此。穿一件米色呢子長裙,翹起二郎腿手拿一杯紅酒,正在觀看電視屏幕播放的懷舊金曲。
直到厲元朗站在她麵前,白晴這才用遙控器閉了電視,示意厲元朗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
“喝酒嗎?”白晴晃動著手裡的高腳杯,挑眉問道。
“來一點,提提神。”厲元朗說著,拿過茶幾上的醒酒器,問白晴需不需要加一些。
白晴擺了擺手,“不用了,已經喝了不少。”
厲元朗這才抓起麵前的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點。
他晃了晃杯子,提鼻子一聞,說:“看酒的成色,味道挺純正。”抿了一小口,讚歎道:“真是好酒。”
“看來你還懂不少。”白晴放下酒杯,打開桌上特製的檀香木盒子,從裡麵抽出一支白色細杆、淺綠色過濾嘴的香煙。
這支煙真夠長的,目測差不多趕上兩支普通香煙的長度。
記得她以前抽的是雪茄型的香煙,不知何時換了牌子。
如果這煙有牌子的話。
見她叼在殷紅嘴唇上,厲元朗適時給她點著,白晴吸了一口,吐出一道細長的煙線,問厲元朗:“找姐有什麼事?”
一股沁人花香瞬間擴散至房間的空氣中,但是卻沒讓厲元朗感覺到舒爽。反而不住搓著手,說實話,他真不好意思開口。
白晴往水晶煙灰缸裡輕輕彈了彈煙灰,撲哧一笑,“是女人的事吧?”
厲元朗羞得老臉一紅,不知道白晴是知情還是猜出來的。
“真讓我猜對了,看你不知所措的樣子,我一猜就是因為女人。”
被白晴這麼一說,就好像赤條條站在鎂光燈底下一樣,厲元朗裡裡外外剝了個乾淨,連遮羞布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白晴並沒有深說,隻是問起厲元朗,對糾纏他的女人需要怎麼做。
這句話就有深刻含義了,逼她身敗名裂遠走他鄉,還是給點甜頭遠離厲元朗,彆影響到他的仕途。
“其實,我和紅麗還是有感情的。”厲元朗坦白道:“她一開始和我在一起,真沒提過什麼要求,隻是這一次,她……看到一個位子,這才動了心。”
“這麼說來,吳紅麗也是官場中人?”
“是的,她是團結鎮的鎮長,鎮委書記要調走,她看上這個位子了。”厲元朗如實回答,還補充一句:“鎮委書記是縣常委,副處級。”
在白晴麵前,無法隱瞞,也瞞不住。再者,既然求人辦事,就不能不講實話,要不然雞飛蛋打,適得其反。
白晴抽了一口煙,思緒片刻,說:“弟啊,吳紅麗這個女人你還準備留在身邊,就不怕把你炸個粉身碎骨,永無寧日麼。”
“白姐,我考慮過,但是目前隻知道團結鎮有位置,其他的我不知道。不過紅麗說過,隻要上了副處,不管哪裡她都能接受。”
“她還算有情有義,她這是和你訣彆呢。”白晴歎了口氣,同是女人,她自然理解女人的心。
尤其官場上的女人,有姿色的靠姿色,沒姿色的靠實力,否則缺此任何一點,絕對難以立足。
“我給你問問。”白晴還是拿出那個薄如紙片的手機,點了幾下放在耳畔,幾秒鐘之後問道:“給我查查省裡哪個地方還有副縣級的空缺。”
在等對方回信的過程中,厲元朗看著房間擺設,非常好奇。
白晴也沒隱瞞,說這是她的一個朋友投資開的夜總會。
這個地方是專門招待朋友玩的,紙牌麻將輪盤什麼玩法都有,來這裡的都不差錢,就是圖一個樂子而已。
趁著白晴去衛生間之際,厲元朗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著。
這時候聽到走廊有一大群人走路的動靜,就好奇的把眼睛湊到貓眼上看了看。
誰知,這一看不要緊,當時就把他驚個外焦裡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