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怔了怔,節目導演突然意識到什麼,驚喜開口:“你知道那串字謎的意思了?”
江夏點頭:“‘公主沉迷於此,是甲非乙’……這一行字,其實要結合浦島太郎的傳說,以及這座鬼龜島來看待。”
“‘甲’指的是烏龜的甲殼,‘乙’指的則是龍宮島裡的公主乙姬——那句字謎換成通用的話來說,就是公主不在海裡,而在島上。”
節目導演恨不得身扛8台攝影機把這段話錄下來,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繼續拿著自己的小破手機,努力記錄:“原來如此!……可是這樣的話,‘公主’指的是誰?難道是被歹徒集團綁架的小都小姐的遺骨?”
江夏:“‘公主’並不是真人,而是4年前,被劫匪團夥搶走的那一架價值2億円的金屏風,其中一個劫匪為它取了‘公主’這個代號。”
“這群劫匪搶劫金屏風的時候,殺害了鎮長家的女傭。鬨出了命案,他們既不敢出手銷贓,又不知道該把這架屏風藏到什麼地方。
“於是最終,劫匪們隻好把它放進一隻防水的箱子,然後封進小木船裡,綁上沉重的巨大船錨,讓木船在這座島嶼附近沉了底,想等風頭過去,再對它進行處理。”
“然而一年前,這座島嶼附近刮了一場台風,巨大的海浪把這一艘小船整個打到了岸上。”
“其中一個綁匪很擔心金屏風的狀況,特意來島嶼附近查看,可上島以後,他的船不幸被台風吹跑。”
“他被困在了這個無人島上,最終餓死。而在餓死之前,為了讓其他同夥知道那架屏風已經不在海裡,而是被他撿到以後藏進了樹林,他特意刻下了‘公主沉迷於此,是甲非乙’這段話。
“他的同夥一定能理解‘公主’是在指金屏風,而隻要利用‘浦島太郎’這個傳說解開後半句,剩下的劫匪就一定能找到屏風所在的位置。”
鈴木園子恍然大悟:“難怪那個死掉的平良小姐一上島就著急潛水,船長也一直在她附近探測……我之前還以為那是船長在為她保駕護航,防止她被海水衝跑,但現在看來,他們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尋找那架以前被他們沉在了那裡的金屏風!”
江夏點了點頭,看向副船長:“劫匪的同夥沒想明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你卻懂了。
“正好這時,你得知九州電視台打算上島辦一個節目。因為你確認過金屏風還在島上,所以你猜測那些劫匪很可能會利用這次機會,上島尋找。
“所以你也主動找上了門,以臨時工作人員的身份被聘進來,打算利用這個時機,向整個劫匪團夥複仇。”
副船長僵硬地笑了一聲:“複仇?先不說我跟那夥劫匪,壓根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就算我真的要報仇,我哪知道那夥神秘劫匪究竟是誰?難道我要隨機挑一個長得像劫匪的人謀殺?”
江夏:“那夥劫匪上島以後,一定會借機在海裡尋找那架金屏風。你借此找到可疑的人以後,又故意在她旁邊提到了‘浦島太郎’的傳說。
“沒能在海裡找到金屏風的平良小姐果然大受啟發,明白了那句‘是甲非乙’的意思,於是在自由行動的時候,她急匆匆進入樹林尋找。而你也趁機跟進去,從身後勒死了她。”
“……原來是這樣啊。”副船長鼓了鼓掌,“很精彩的推理,可是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很多,憑什麼一定是我?”
江夏端著剛才順手砸開的椰子喝了一口,潤潤喉嚨,對這裡沒有咖啡和可樂略感遺憾,然後他繼續道:“因為隻有你,會用那麼大的區彆對待兩具不同的屍體——同為劫匪,船長被頭破血流地吊死在欄杆上,死後的屍體還遭受了幾次毆打,而平良小姐卻靜靜躺在海邊,死得頗為安詳。”
“這是因為你在殺人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件事——那個皮膚曬得黝黑,還染了一頭黃發的‘平良小姐’,其實就是5年前,被綁匪團夥綁架的鎮長千金,小都小姐。”
兩個女高中生:“?!!”
她們想起父女合照上,那個皮膚白皙、嫻靜優雅、長發及腰的小都小姐,又想想黑皮辣妹一樣的黑珍珠,一時覺得有些魔幻:“她們,她們居然是同一個人?”
……明明看起來唯一的共同點,隻有兩個人都長得很漂亮而已!
“膚色和發型,神態和妝容,對人的外形影響很大。”江夏看了一眼庫拉索,“隻要稍微改一下,就會像變了一個人。”
庫拉索默默理了理自己那頭平平無奇的黑色假發:“……”破案就破案,看我乾什麼!
江夏又抿了一口椰子汁:“也就是說,五年前的‘鎮長千金綁架事件’,其實隻是一場小都小姐夥同外人進行的自導自演。”
“可是……可是小都小姐應該是鎮長的獨生女吧,她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節目導演萬萬沒有想到,當年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他一時有些難以理解,“難道金城鎮長對內很小氣,不肯給她零花錢?”
江夏:“這就要從房間裡的那些文字說起了——這棟彆墅裡,有很多小都小姐幼年時留下的字跡,比如餐廳的三張凳子背麵,被寫了不同的稱呼,‘我’、‘媽媽’和‘金城叔叔’。”
“從這種稱呼來看,小都小姐應該不是金城鎮長親生的,而是她的母親改嫁給金城鎮長以後,帶過來的繼女。”
“綁架事件發生前,金城太太不幸病逝。沒了母親這個連接點,小都小姐心裡非常不安。不知是想要一筆足以保障自己今後生活的金錢,還是為了測試在繼父心裡,自己究竟有多重要,她最終想出了這個自己綁架自己的主意。”
節目導演捏著手機,震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不過這麼一說,他好像確實從表妹那裡聽到過類似的閒言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