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該怎麼辦啊……”
白禕的幾個兒子都快哭了,畏懼的躲在白禕的身後。
見威脅無用,白禕總算冷靜了幾分。他似乎知道賈璉為何來找白家麻煩了,因為賈璉提到“行刺”二字。
他又不蠢,自然立馬就知道,肯定是王善祥那個蠢貨已經對賈璉出手了,但是顯然沒有成功。
沒成功就算了,憤怒的賈璉要出氣,也該去找那王善祥啊,來找他白家作甚?
一把將沒用的兒子推到一邊,白禕踉蹌著上前對著賈璉一拜:“凡事講究證據,就算欽差大人要問罪我白家,總得給我白家一個理由,如此無緣無故,是何道理?”
“你要證據?好,本官就給你證據,帶上來。”
一個身穿雜役衣裳,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被官兵拖了上來。
“奴才,拜見老爺。奴才無能,沒有完成老爺交代的任務,還請老爺恕罪……”
看著麵前這不認識的男子,一上來就給他磕頭,口中還這麼說話,白禕倒吸一口涼氣!
他幾乎一瞬間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委了。
好個狗日的陰險小人,王善祥,我鈤你媽的,敢陰老子!
“哪裡來的狗東西,老夫認識你嗎?老夫又何曾交代你做了什麼?該死的狗東西,竟敢無端攀誣我白家,老夫活剮了你!”
白禕氣的上前就要弄死那男子,自是被官兵擋住。
而白禕想通事情尾末,心裡的驕傲立刻就放得下了,當即麵向賈璉跪下道:“還請大人明鑒,此人並非我白家中人,實是有人陰謀陷害我白家,也是欲圖陷害大人與太後娘娘對立啊。大人一定要明察,否則豈不是中了奸人之計?
我白家,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生出大逆不道之心,行刺大人您啊。”
白禕不是沒想過,立馬將王善祥拋出來,指證是王家乾的。
但是他要是這麼說,就算賈璉相信了,不也同時證明,他白家和王家勾結,欲圖行刺賈璉了?
如此一來,賈璉大可以以此為由,對他白家出手。
這麼一想,心中越發痛恨王善祥,他總算知道,為何王善祥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陷害他了,這明擺著是將他白家當槍使嗎?
他甚至能夠猜的到,王善祥那目中無人的老小子一定是覺得,萬一失敗,將罪過推到他白家頭上,如此賈璉就算動怒,也肯定不敢對他白家動手!
想到這裡,他都不知道是該自豪,還是該生氣了。
眼下的局麵是,賈璉這個愣頭青,明知道他是白家人,還就敢對他白家動手啊。
可恨,不論是堂姑太後娘娘,還是堂兄白祁,那位手握十萬兵馬的陽武侯爺,都不在江南。否則,他豈會讓賈璉這麼囂張!
“人證在此,你還想抵賴,你以為本官會相信?”
看賈璉麵帶冷笑,白禕心念一想,也覺得他要是賈璉,當場抓住的刺客,肯定也不會憑他這麼說就輕信他。
眼睛一轉,他計上心頭,仔細看了那一副愛死不活模樣的中年男子,忽然驚奇的大叫道:“咦,你不是王家老爺身邊的人嗎?我與你們老爺相熟,以前相聚的時候,常看到你跟在你們老爺的身邊。
對,就是你,沒錯。老夫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卻知道你就是王家人。
好啊,老夫與王善祥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說,你們為何勾結起來,陷害我白家?!”
中年男子麵色一變,扯著血肉綻放的豬頭臉,大聲道:“胡說,我不認識什麼王家老爺,也從來不曾待在其身邊過……老爺,你就招了吧,不要再狡辯了。
你不是說過,一個小小的賈璉,竟敢欺到我們白家的頭上,一定要教他好看的嗎?”
“放你大娘的屁……”
白禕和中年男子展開了扯皮的遊戲。
賈璉冷眼看著,實則他心中也對白家派人行刺他存疑。
一則白家底氣最足,不應該比其他人還先坐不住對他出手。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他才剛從吳誌榮口中,得知安思遠之子在王家手中。轉頭,就有人教唆許氏來行刺他,而且還是以其兒子的性命為威脅。
賈璉當時聽到許氏的陳述,心裡有微微有些後怕。他幾乎是聽到對方的計劃,就明白對方敢這麼做的原因。
隻能說,幸好他未曾真正欺負人家弱女寡母,那許氏,也是自願服侍他,所以才會立馬向他告密。
不然他一個大意,以有心算無心,對方的計劃,還真有成功的可能性。
不過話說回來,他要是真做了禽獸之事,自然也不會將那許氏母女二人放在身邊,肯定是會加以防範的。
隻能說,好人有好報吧。
不但免去他一場危機,而且還給了他做本來就想做的事情的絕佳理由。
所以,順著許氏的指引,將指使的人抓到逼問出“背後主使”之後,賈璉立馬就帶兵圍了白家。
此時見白禕如此反應,而且一口就叫破了王家,結合多方判斷,賈璉當然是比較相信他的。
但是嘛……
“彆吵了,你以為你們演這麼一場戲,本官就會相信?
實話告訴你,本官早就查到你白家和王家往年販賣私鹽謀利的鐵證,原本想著若是爾等表現好,願意配合接受朝廷的懲處,本官不介意放爾等一條生路。
誰知爾等竟膽大包天,不識抬舉,那就彆怪本官不講情麵了。
所以,即便你不指證王家,本官早就派人暗中將王家圍了。你放心,他王家的下場,絕對不會比你白家更好。”
賈璉說完這句話,翻身下馬,似乎就想要進白家大門。
白禕心中當真著急了。
昨晚才見識了賈璉抄趙家的場麵,要是真讓賈璉進去,將他白家抄了,就算最後堂兄等人將他保了下來,他十年來努力攢下的家業,都白費了。
在這個關頭,白禕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立馬大聲道:“大人且慢,草民有話要說!”
看賈璉駐足,其立馬道:“昨夜我等離開趙家之後,曾經聚在一起,商議應對大人之法。
當時,那王善祥就狗膽包天,表示想要除掉大人,以便讓朝廷另外派一個好收買的欽差下來。
不敢欺瞞大人,我等雖然不敢苟同他的意思,但是他卻說的言之鑿鑿,好像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這件事,一定是他指使人做的,是他欲圖對大人不利,與小人等無關啊。
隻要大人願意網開一麵,我白家不但願意替大人您指證王家,而且從今往後,白家願意竭儘全力配合大人,再不敢有一絲異心,還請大人開恩!
”
白禕重重的磕頭在地。
之前想要狡辯抵抗,不過都是有所恃罷了。真要白家的名頭對賈璉無效,要對他動手的時候,他還是怕了。
賈璉轉頭看著他:“你說的當真?”
“千真萬確。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將揚州其餘五家大鹽商全部叫來,當麵對質,若是證明小人是狡辯,小人願意聽憑大人發落。”
賈璉笑了。
有白家這一番口供,這些鹽商心懷不軌的罪名便坐實了。如此一來,倒是不用他再辛辛苦苦的收集證據
相信之後,他們都會自覺地配合他,接受他的所有懲處。
雖然再費些功夫,自信也可以把這些鹽商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但是,能夠節省些時間和力氣,誰不願意呢?
不過嘛,能夠接受他的懲罰,也是需要資格的。
那王善祥,他本來就看不順眼,竟然還敢對他動手。正好,單憑一個趙家,似乎還鎮不住這些鹽商們,看來得多殺一隻雞了。
唉,為什麼要逼他動手,逼皇帝發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