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葉師兄,你怎麼了!?”
“不好了,葉師兄他暈倒了!”
“該不會是受了重傷吧?”
葉星沉突然吐血暈倒在地,令在場的蜀山劍派弟子們紛紛大驚之色,叫出聲來。
場麵一頓混亂。
沈妙瑜心下也立即大驚,不好,他該不會被她打出問題來了吧?
身為肇事者,沈妙瑜心下有點虛,她下手大概可能確實有那麼……億點重了,但難道葉星沉就沒有了錯嗎?
他要是受不住,早點認輸不就好了!
心虛的沈妙瑜當機立斷,朝著前方暈倒在地上的葉星沉衝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撈起了地上了的葉星沉,然後抱著他,飛快地朝著萬春閣直奔而去。
速度之快,以至於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著她以一種男上女下公主抱的姿勢,將葉星沉給撈走了。
就連距離葉星沉最近的曲行舟,都沒能攔下她。
“……”蜀山劍派眾人。
“……”曲行舟。
所有人都傻了,目光直愣愣盯著抱著人跑遠的沈妙瑜,此時他們心裡隻有一個想法,“傳聞,是真的。”
葉師兄和沈師妹他們是真的!
家人們,搞到真的了!
“喂!”顧炎回過神來,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崔珩,“你師妹抱著野男人跑了。”
“那是葉師弟,不是野男人。”崔珩糾正道,他目光看著沈妙瑜離開的方向,皺了皺眉又鬆開,“我過去看看。”
說罷,他就立即追了過去。
顧炎看著迫不及待追上去的崔珩,暗自搖頭道:“我還當你真不在意,結果這麼迫不及待。”
他說罷,也跟了過去。
一同跟過去的還有曲行舟。
……
……
萬春閣。
“師叔,救命啊!”沈妙瑜公主抱著葉星沉,一腳踹開了萬春閣的大門,衝了進去,“葉師兄他快不行了!”
屋內的談無期:?
又來?
他抬起頭朝著前方門口的沈妙瑜看去,看了眼被她抱在懷裡重傷昏迷不醒的葉星沉,臉上表情頓時微妙。
這個場景,之前是不是發生過?
“這麼重的傷,是誰那麼狠,下這般重的手?”談無期看了眼被沈妙瑜抱在懷中的葉星沉,問道。
呃……
“那個人,好像是我來著。”沈妙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談無期。
怎麼又是你?
他看著麵前沈妙瑜,真誠發問:“沈師侄你是不是和他有仇?倒不如給他個痛快,也省得這麼一次次折磨人。”
“……”沈妙瑜。
我冤啊!
“師叔你怎麼可以這樣冤枉我!”她立即語氣激動說道,“我和葉師兄不打不相識,在和彼此深入交流過之後,就已經視對方為知己,你怎麼可以胡亂汙蔑我們之間的情誼?”
“你的情誼,就是將他打成這樣?”談無期挑眉說道。
“那我們劍修都是這樣的,你一個醫修你不懂!”沈妙瑜義正言辭說道。
“……”談無期。
行吧,不是很懂你們劍修。
“你將他放在那邊的長榻上,然後出去等著。”談無期說道。
沈妙瑜便走了過去,將葉星沉放下,然後轉身出去了,“那葉師兄他就拜托師叔你了。”
等沈妙瑜打開門出去,便看見了門外站著的崔珩、顧炎和曲行舟。
“大師兄,你怎麼來了?”她看著崔珩有些驚訝問道。
“我有些不放心,便跟了過來。”崔珩對著她說道,頓了下,然後繼續道:“這是葉星沉自己的選擇,他選擇了戰鬥到最後。”
沈妙瑜目光有些驚訝看著他,師兄這是在安慰她嗎?
是因為擔心她,所以跟了過來嗎?
但是抱歉了師兄,良心這種東西對我而言是稀罕物,可能有但不多,至少現在葉星沉並未能勾起她的良心不安,畢竟正如崔珩所言,這一切都是葉星沉自己的選擇,而她隻是尊重了他的選擇而已。
如果那個時候,她因為可憐他而手下留情,那反倒是對他的侮辱。
“我明白的大師兄,不必擔心。”沈妙瑜說道,她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愧疚或是不安,比起無意義的情緒內耗,她更喜歡實際點的,比如直接解決問題本身。
一旁顧炎看著這對師兄妹二人,見氣氛有些沉重,有意緩和氣氛,笑著說道:“剛才真是嚇我一跳,沈師妹你動作可真快啊,是平日裡練過嗎?”
沈妙瑜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說道:“是呢,我可是專業救場的,以後要死顧師兄你暈倒了,我也能快速將你送去急救。”
“……以這種姿勢?”顧炎睜大了眼睛看著她。
“以這種姿勢。”沈妙瑜語氣肯定說道。
“多謝師妹好意,我會儘量不讓自己暈倒的!”顧炎立即說道,並且在心下暗暗發誓,就算要暈,也不能在沈師妹麵前暈。否則,要是像葉星沉這樣,被她當眾抱起狂奔,那想必他從此也不用活著了。
一旁的曲行舟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開始同情起葉星沉了,這家夥要是知道他暈倒之後會遭遇這些,他還敢那麼不顧一切胡來嗎?
“嘎吱——”
一聲,門打開了。
談無期從裡麵走了出來,“真是吵鬨!”
聽見動靜,沈妙瑜和崔珩、顧炎、曲行舟等人,立即轉過身朝他看去,“談師叔,葉師兄他怎麼樣了?”沈妙瑜立即問道。
“死不了。”談無期說道,“他身上的傷倒不是什麼大問題,看著嚇人,但隻是皮外傷,反正你們劍修皮糙肉厚,養幾天就恢複了。麻煩的是他體內陰陽失衡的問題,這回他真是太亂來了,明明交代過他近期不可動武,還把自己搞成這樣,真是不要命了。”
他見麵前沈妙瑜神色有不對勁,頓了下,然後說道:“那小子該不會沒告訴你吧?”
“如果你指的是近期不可動武這個。”沈妙瑜搖頭說道,“沒有啊!”
“……”談無期。
他嘴角抽了抽,“你上回不是去問他了嗎?”
“問了,但他什麼也沒說啊!”沈妙瑜回道,然後目光看向旁邊曲行舟說道,“那個時候他也在,不信你問他。”
突然被點到名的曲行舟嘴角抽了抽,“彆這樣看我,是葉星沉不讓我說的,我勸過他的,他不聽。”
談無期歎氣說道,“那他真是活該,年輕人啊!真是亂來。”
“師叔你也有責任。”沈妙瑜見不得他清白,說道:“你彆想推卸責任,葉師兄如今生死不知躺在那裡,也有你的一份責任。當初我也問了你,你不肯說,你要是早交代了,現在也不至於這樣。”
“?”談無期。
這關我什麼事情?
人你打的,事情他隱瞞的,你們劍修的事情關我一個無辜路過的醫修什麼事情?
談無期覺得自己隻不過是在這個遍地劍修的劍宗裡開醫館的可憐無辜醫修,每日做的事情千篇一律,平凡至極。終日在醫館裡等待著這群不是砍人就是被砍的劍修上門看病治傷,順便聽聽他們的砍人或是被砍的恩怨情仇。
大多時候都充當著工具人的身份。
這還是談無期第一次見有人把甩鍋甩到工具人身上的,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前方沈妙瑜,“你太不講理了!”
“我就問你一句話,當初你故意隱瞞不說的時候,是否是抱著瞧熱鬨的心思在裡麵?”沈妙瑜盯著他犀利質問道。
“……”談無期。
他張了張嘴,最終頹然敗下陣來,“你想怎麼樣?”
這一點,談無期無可否認,當初他確實是抱著戲謔看樂子的心態,故意隱瞞不說,讓沈妙瑜前去找葉星沉詢問的。這無可厚非,他在一群滿是劍修的宗門裡給他們當了這麼多年的工具人,偶爾想要看下樂子,又怎樣了?
他要不自己找樂子,早就在這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工具人生涯中變態了!
誰知道葉星沉什麼也沒說,而沈妙瑜明知道他有所隱瞞卻也還真的什麼都不問!
誰又知道,葉星沉居然那麼不怕死,那麼亂來!
你們劍修,真是夠了!
沈妙瑜盯著他,說道:“這很簡單,既然犯了錯,那把錯誤糾正就可以了。”
“葉星沉的病,你有辦法的吧?”
她可不信,一個隱藏在蜀山劍派裡的醫館固定nc,會是什麼小角色。上回試探失敗,這回沈妙瑜可不會給他蒙混過關的機會!
談無期目光盯著她,“你想救他?”
“現在是你將功贖罪的機會,彆用問題回答問題,這隻會加重你的罪行!”沈妙瑜義正言辭說道。
談無期嘴角抽了抽,這怎麼就成了他的罪行?他犯什麼罪了!
真是難纏的小姑娘!
他的直覺沒錯,早在看見沈妙瑜的第一眼時,他就知道她是麻煩,現在麻煩纏上他了,看樣子不打算放過他。
“我確實有辦法。”談無期歎了口氣,說道。
一旁的曲行舟聞言立即說道,“你有辦法,為何不早說?”
談無期看了他一眼,聲音淡淡說道:“治療葉星沉陰陽失衡的丹藥,其中有一味靈藥,其名為太陰真水。”
“太陰真水?”
曲行舟頓時愣住,“那個早已經消失的太陰真水!?”
“沒錯,這正是我一開始沒告訴你們的原因。”談無期說道,“太陰真水已經消失,即便有藥方,缺了煉製的靈藥也無濟於事。”
騙人。
沈妙瑜看著他,心想,此乃謊言。
他在騙人,他根本不是因為這種原因隱瞞藥方,他隻是不在乎葉星沉的生死。
談無期,這家夥根本就是個無心冷酷之人。
這樣的人卻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者。
“談師叔,有個問題我好奇很久了。”沈妙瑜說道。
“嗯?”談無期轉過頭,眼神詢問看著她。
“像你這樣的人,為何會選擇成為醫修呢?”沈妙瑜看著他,語氣困惑地說道。
被看穿了。
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談無期就知道,他被她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