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答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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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夏珺追問,祝從唯解釋:“您放心,不是什麼壞事。”

對自己和奶奶來說,表麵上應該是好事。

對溫呈禮……可能是壞事。

夏珺思忖可能是秘密的事,她也不是什麼刨根問底的性格,“好,溫家人都不錯,不過你麻煩呈禮的時候還是要謹慎點,他可不像你溫叔叔,我還能轉圜點。”

畢竟是丈夫的弟弟,她這個大嫂都才做幾個月。

今晚遇到陳靜依,祝從唯不可避免被提醒狠心丟下她的母親,縱使再冷靜,也會心有波瀾。

此刻終於眉眼彎彎,“我知道。”

夏珺心情也好,“去吧。”

祝從唯和她剛分開,那隻天天來她院子裡的小狗就朝她奔跑了過來,傭人還在後麵追。

“祝小姐。”

“就讓它在我這兒玩吧。”她蹲下捏捏小狗的耳朵,“晚點再送它回去。”

傭人點頭:“麻煩祝小姐了。”

祝從唯抱起小狗。

傭人看驚了。

loki在溫家吃食營養豐富,可是長胖了許多的,她抱著久了都吃力,祝小姐看著纖細柔弱的,竟然這麼輕鬆就能抱起它。

就是祝小姐的清冷和柯基的傻呆有點不搭。

夏珺一點也不奇怪。

祝從唯平日的工作也不輕鬆,照顧她奶奶,也是需要抱人的,一隻小狗很簡單。

溫呈禮的微信看起來很簡單,微信名是zehyr,頭像也是很單調的一張圖。

看不出什麼。

範竹曾和祝從唯說,她打遊戲加的那些個男生,十個裡有九個是動漫男頭,看起來都很帥。

忽然有天,一個男生把頭像改成了沙雕頭像,她頓時覺得帥哥濾鏡全無。

還好溫呈禮不是這些頭像,想想很不搭配。

祝從唯莫名得出這個結論。

好友申請發過去後,手機安靜了下來。

她昨晚睡得其實很晚,即使點了助眠的沉香,總是會想奶奶化療後的痛苦。

夏珺以前和她說,自從父親去世後,兒媳改嫁她沒有阻攔,也沒有謾罵,隻是流著淚接受了。

老太太一個人承受了很多。

祝從唯安然無恙長大了,可以頤養天年了,她卻被查出肺癌,時日無多。

她的想法已經沒有那麼抗拒,她在想,在奶奶過世之前,找個合適的人結婚,讓她沒有遺憾地離開。

然後,等奶奶離開後再離婚。

隻是這種事急不得,得好好選人。

——找溫呈禮回答“下次”是她認真思考做出的決定,也是暫時哄奶奶的打算。

loki在她腳邊趴著,尾巴晃悠,祝從唯低頭問:“小狗,你主人會同意嗎?”

小狗聽不懂,隻歡快地回應。

“能拿下這個項目,必須敬溫董一杯,以後望溫董多多關照了。”

金碧輝煌的宴廳裡,眾多生意場上的老總們端著酒杯,聽見門口動靜,皆朝一人而去。

哪個大人物來了?

其他人都不由投去目光,看著被簇擁著的男人走進視野裡,周圍的騷動更多了。

他身形頎長,一眼出眾,西裝外套正隨手遞給身後的秘書,露出質地高雅的襯衫。

溫呈禮剛到,從侍應生端著的盤子裡端起一杯酒,淺嘗輒止,“王董客氣了。”

這些人單拎一個出去都是能上新聞的人,這會兒卻都笑容滿麵,生怕自己落後。

溫呈禮很少開口,偶爾答一聲。

他其實在走神,但每次應聲總是對了對方的心意,沒人能看出他的敷衍。

“經年他們沒來?”他問宋言。

雖沒帶姓,但宋言知道,問的是沈家那位沈三爺,立刻道:“沈總和宋總他們今天下午去京市了。”

“宋懷序也去了?”溫呈禮抿一口酒,“也沒見容羨說他們,準沒好事。”

宋言可不敢應和這句。

沈家和溫家是姻親,老板輩分高,和沈總年紀差不多,卻是沈總的小舅,和宋總、容總也是朋友。

這三個人,哪個他都得罪不起。

溫呈禮的手機振動幾下。

他垂目,瞥到一個陌生申請,內容倒是很熟,直接是“祝從唯”三個字。

溫呈禮沒仔細看,點了同意。

祝從唯看見好友申請被通過,趕緊放下小狗的爪子,打字過去:【溫先生在忙嗎?】

沒多久,屏幕上亮起。

zehyr:【不忙。】

祝從唯真以為他不在忙,深呼吸幾下,發消息過去:【上次你留下的兩個問題,我想好了。】

宴會上,眾人推杯送盞。

水晶吊燈的熾光將男人的金絲眼鏡映得反光,更顯英俊貴重,他漫不經心地搖著酒杯,饒有興趣地看著手機。

對麵可能在打字,半天沒新消息。

就在溫呈禮以為她掉線了時,有了回複。

zcw:【我可以一起給你答案。】

zcw:【溫先生,我可以在奶奶麵前假裝你是我男朋友嗎?】

時刻關注著老板的宋秘書看到男人停了手,眉輕挑了下,而後放下了酒杯。

真想知道對麵是誰,可惜他不能偷看。

祝從唯將消息發過去後,又開始提起心來。

雖然隻是微信上聊天,但對麵可是有人的,剛做好的心理建設也不由得塌了尖。

直到——

zehyr:【?】

看到那個問號,祝從唯不知道為什麼反而輕鬆了一瞬,可能是……這樣活人感太強?

如果是當麵,溫呈禮會露出什麼表情?

其實,她知道自己這要求很無禮,他與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也才見過幾麵而已。

以他的資產、容貌,不缺任何,憑什麼要答應她這麼荒謬的要求。

但祝從唯的性格是做了才知道結果,她可以接受拒絕,如果不做,才什麼都不可能。

她斟酌措辭:【我奶奶最近化療,副作用很難忍,我想讓她開心一點,不需要您露麵,隻需要一個名頭而已。如果您不願意,可以回絕我,就當我沒說過。】

溫呈禮睨著上方“對方正在輸入中”一直沒消失過。

最後浮出一長串話,都用上“您”了。

而且這個要求也是……

匪夷所思,又直白乾脆。

溫呈禮作為溫家掌權人,外界對於他的另一半都十分關注,也不乏來試探的。

還沒人像祝從唯這樣的。

他是不需要聯姻,對於妻子還沒考慮過,但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要假裝成彆人的男朋友。

溫呈禮哼笑了聲。

他抬眸,隨口問身旁的宋言,“宋秘書,如果有人要你假裝做她男朋友,你怎麼想?”

宋言不假思索:“這一定是緩兵之計!”

做秘書,自然要不動聲色地恭維自己的老板。

這個問題還用想麼,必然是有人問了,至於是誰,老板沒提,他就不用問。

這個月,又可以加獎金了,晚上回去點杯奶茶慶祝。

zehyr:【拒絕了會怎樣?】

暖黃色的燈光打在祝從唯臉上,長睫垂落的陰影,像兩柄小扇,遮住清豔的眸子。

看到這句話,她不免露出失落的表情,loki敏銳地察覺到,過來舔她的手。

祝從唯回複:【不會怎麼樣,就像我剛剛說的,當沒有發生過。】

zehyr:【不會問另一個人?】

祝從唯羞惱:【既然溫先生拒絕,就不用關心了。】

找肯定是要找的,隻不過沒有溫呈禮這麼無害,也不保證對方的人品。

然而新消息一出,她心情如坐過山車。

zehyr:【我好像沒有說拒絕。】

zehyr:【祝小姐未免太心急。】

“……”

之前怎麼沒發現溫呈禮是這樣過分的性格。

但這兩句話裡透出的意思,又讓祝從唯忍不住看了幾遍,確認是真的,他也沒撤回。

這是答應的意思?

祝從唯問:【那您怎麼說?】

zehyr:【可以。】

祝從唯立刻回複:【謝謝。】

又補充:【在彆人麵前不用就當沒這回事,隻有我奶奶知道就可以了,不會影響你的聲譽。】

迫不及待的新消息,像是怕他拒絕反悔。

這會兒,尊稱又沒了。

溫呈禮關了手機,單手撐著下頜,曬然一笑。

“loki。”

祝從唯攤開白皙掌心,小狗很懂地伸出爪爪搭上去,她握住上下晃晃。

“既然你主人答應了,你就代你主人和我握手,一言為定,不許反悔。”

小狗:“汪。”

深夜,陳家燈火通明。

陳靜依丟下包,徑直進了客廳,就見陳父麵色不虞地坐在沙發上,正看著她。

“你去哪兒鬼混去了,這麼晚才回來,下個月就要訂婚了,要是傳出去,多不好聽。”

陳靜依哦了聲。

“行了,老陳,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嗎。”一旁的向南溫柔道:“靜依,你爸也是擔心你。”

陳靜依懶得搭理她。

陳父皺眉:“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阿姨是真把你當女兒,平時這麼關心你。”

“我有親媽。”陳靜依抱胸,提醒:“她呢,也有親生女兒,各論各的。”

她居高臨下,“向阿姨,你的母愛要是太多了,不如多分點給你從小丟下的女兒,你在陳家頓頓燕窩,你女兒想吃零食隻能自己去商場買——”

“哦,咪咪蝦條。彆的都買不起,多可憐。”

陳靜依當時隻是隨便瞄了眼塑料袋,這會兒絞儘腦汁終於想起來是什麼品牌名。

其實這真冤枉了祝從唯。

奶奶以前愛吃這蝦條,現在看不到彆的地方有,要麼網上買,要麼商場裡開的懷舊零食店。

被陳靜依這麼說,向南臉色不太好看。

她當年拋棄女兒嫁進陳家,現如今已經過了十幾年的貴婦生活,生了兒子站穩腳跟,從前的一切對她來說已經成為汙點,恨不得就此抹去。

這個繼女真的令她痛恨。

陳父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麵,想到了什麼,轉向向南,“夏珺嫁給溫呈鈞了,你女兒和她關係好,也算和溫家有聯係,你以後還得好好修複關係。”

一旦搭上溫家,趙家算什麼。

陳父內心火熱,仿佛已經想象到了那個畫麵。

向南猶豫:“不太可能吧,夏珺也沒帶她進門,溫家不會在意一個沒關係的女孩吧?”

說到這,她更是嫉妒夏珺。

她們倆曾是最好的朋友,後來分道揚鑣,夏珺一婚的丈夫很普通,因為她不能生育以及他對祝從唯有非分之想而離婚,結果她二婚竟然嫁進溫家了!

向南恨不得成為她,憑什麼自己和繼女鬥智鬥勇,拚命生兒子搶家產,她那麼輕鬆。

陳父沉聲:“一點可能都是值得去做的,這人哪兒能割舍下親媽,血緣關係在這呢。”

向南隻能點頭:“那我這段時間試試。”

已經上了樓梯的陳靜依聽到這兒,隻覺荒謬,他們怎麼來的自信?

她又想起祝從唯,今晚對方這麼淡定,要是真被哄好了,她第一個瞧不起她!以後去殯儀館嘲諷她!

一整個晚上,祝從唯都沒睡好。

次日,她六點起床,因為今天有工作,洗漱時照鏡子,果然能看出來。

她平日裡不怎麼化妝,工作不需要,但必備的妝品都是齊全的,如今倒派上了用場。

這次沒有看見溫呈禮,自從程教授去世第二天清晨,湊巧和他一起吃早餐後,後麵就再也沒在早上遇到過。

不遇到也好,昨晚都在微信上說的,要是真見麵了,祝從唯還會緊張。

在殯儀館結束上午這場殯殮後,出來遇上孫副館長,他正和彆的領導說話。

祝從唯不禁眨了下眼。

之前她還說孫副館長心思齷齪,猜她和溫呈禮有不正當關係,現在好了——

她也成了心思齷齪的人了。

雖然有個假裝男女朋友的名頭,算得上是“正當關係”。

周末徐行值班,所以他今天沒有來上班,辦公室裡加起來也就幾個女生。

範竹眼尖,偷偷問:“師姐,我看你今天老走神,發生什麼事了?”

祝從唯:“沒事。”

她想起什麼,問:“你和小周也談了快六年了,什麼時候結婚,有聊過嗎?”

範竹和男朋友是校園戀愛,高中開始談,大學後一直到現在。

“還沒說呢。”範竹搖搖頭,“他上次說回家提,還沒跟我說結果呢。”

另一個女同事提醒:“六年也不久了,範竹你長點心吧,這種談戀愛很多年拖久了不結婚,最後都不怎麼妙。”

範竹握拳,“那我一定揍他一頓,他要是死了,說不定還得落到我手上化妝。”

“……”

女同事無言以對,又看向祝從唯,八卦道:“小祝,你就沒點打算?”

要不是自己弟弟長得磕磣,她早就介紹了。

“過段時間再打算。”祝從唯簡單答。

“咱們這館裡,大家可都盯著你——等等?”女同事回過味來,“真打算談戀愛了?”

範竹也震驚:“真的假的!”

祝從唯伸出手做出打住的手勢,“不是談戀愛,是在考慮,給我奶奶找個孫女婿。”

她沒想著隱瞞。

同事們都知道她奶奶患癌的事,一下子就猜到她的想法,女同事可惜。

剛才是八卦,但真聽她答應了也不由得叮囑:“還是得好好留心呢,要是人品不行,那你奶奶以後也不安心的。”

範竹猛地點頭:“是啊,這和相親沒什麼兩樣,要是太快沒了解具體,離婚也麻煩。”

祝從唯心中一暖,彎唇:“會的。”

下午,夏珺拒絕了和溫家老太太打麻將,說自己要去看祝從唯的奶奶。

羅瑞芝如今有一個兒媳婦,兩個孫媳婦,並不是每個都和她關係這麼好。

她待夏珺親近,也正是知道夏珺重情。

溫家如今不需要聯姻添磚加瓦,對於長孫和普通家庭的夏珺結婚,她是讚同的,不像兒媳持反對意見。

也正是如此,溫呈鈞才會那麼順利結婚。

夏珺到醫院時,老太太正躺著休息,她今天的化療副作用依舊明顯,連最愛的戲也不聽了。

看見她,何淑華不禁笑。

夏珺看她乾乾淨淨,問要不要吃東西上洗手間,都沒有後才坐下來聊天。

“阿姨,我今天來,其實還有件事想說。”她壓低聲音,“我和我老公想收養從唯做女兒。”

何淑華愣住了。

當初,家裡還沒出事,夏珺也年輕,讓年幼的祝從唯叫姐姐是因為嘴甜。

後來,她當初讓祝從唯改口為姨,是因為夏珺照顧祝從唯,真正是她的長輩,以後她就當真正的小姨去孝順。

尤其是夏珺因為不能生育,上一段婚姻出事,她也在想,以後就讓小唯把夏珺當親媽,以後也養老,何淑華都想好了,家裡的房子都留給她倆。

但如今,夏珺再婚入豪門。

何淑華雖然那時候因為生病沒去婚禮,也知道是有錢人,非同一般。

夏珺其實沒怎麼提過溫家,隻說丈夫溫呈鈞,在她看來,溫家的一切都和自己很遠。

何淑華咳了一聲:“夏珺,如果是以前,我是同意的。”

夏珺聽出意思:“您現在不同意嗎?”

“你夫家不一般。”何淑華說:“我不想讓其他人認為從唯是想攀富貴占便宜,也不想你在婆家難做,免得他們看輕你。”

她聽夏珺說過,婆家人多。

他們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也會提的,如果是夏珺的親生女兒還好些,沒有血緣關係,隻會讓人嘀咕。

“怎麼會,我老公主動提起的。”夏珺忙道。

“他能這麼想,我當然開心,但真做了就不一定了。”

夏珺知道她說的是對的,“我們會考慮到這些的,不參與家產方麵就行,要是從唯同意了,您會改主意嗎?”

何淑華歎氣,“你們的關係也不差這。”

夏珺笑說:“那還是不一樣的,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我也不怕那些,最差也就是再離婚,又不是沒離過。”

何淑華:“……”

準點下班後,祝從唯打車去醫院看望奶奶。

夏珺這會兒還沒從醫院離開,正在微信上和她說何淑華今天的狀況還可以。

祝從唯唇角微揚。

司機忽然開口:“姑娘,前麵堵車啦!好多人呢!估計是出事了。”

祝從唯抬眸望去,果然堵得一塌糊塗,還有很多人在那邊看熱鬨。

“我自己走過去吧。”

賓利在路上穩速行駛。

司機忽然開口:“老板,前麵發生了一起車禍,交警剛到,一時半會應該通不了路,要換條路嗎?”

溫呈禮正偏頭看外麵,半掩的車窗遮住他大半的麵容,隻露出深邃的眉眼。

目光即將收回時,頓住。

幾米外的人行道上,一個年輕男孩正舉著手機,笑容滿麵地對祝從唯說著什麼,更想繞過擋在她的前麵。

女人搖首,避開他的擋路,耳邊的發絲被風吹拂至白皙的臉上,被她輕輕用手撥開。

“換另一條路要多十分鐘,這裡可能堵半小時,換路更快。”宋言和司機討論出結果,要聽老板選擇。

他正等答複,卻聽到毫不相乾的吩咐:“等下。”

祝從唯從人群中穿過,連著拒絕兩個男生的搭訕。

第二個男生熱情過度,跟著她走了幾米,好像聽不懂人話,大有她不同意就一直跟著的趨勢。

祝從唯正煩著,口袋裡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聲,她取出,一低頭,屏幕自動麵容解鎖。

來自zehyr的微信通話邀請。

是溫呈禮,她的“新男友”。

他怎麼會打電話給自己,難道是白天深思熟慮,昨晚答應的事要反悔了?

一接通,男人沉靜的聲音透過手機鑽入祝從唯的耳裡,輕易壓過了旁邊的嘈雜。

“需要幫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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