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獸麵軍,姑蘇守軍明明多出幾倍,可卻不敢出戰。
廝殺不可怕,打敗仗也能接受,重振旗鼓再來就是,但是戰死還要被吃掉。
這就太嚇人了。
獸麵軍吃人,很快傳遍姑蘇城,不但能止小兒夜哭,大人也嚇得瑟瑟發抖。
傳說之中,獸麵軍已經不是人了,他們是從地獄鑽出來的修羅。
一個個青麵獠牙,身高三丈,一口就能吞掉一個人。
恐懼如同一塊大石頭,壓在整個姑蘇城。
接下來幾天,獸麵軍不斷攻城,雖然都被打了回去,但是好幾次差點攻破城牆。
若不是姑蘇城的軍隊,都是跟著起兵的鹽丁老底子,此時已經潰不成軍了。
但是終究有了逃兵。
“當逃兵,你們想過沒有,一旦大焱戰敗,那些門閥就會卷土重來。
你們分的土地,不但要還回去,還要賠上你們一家性命。”
“這樣的日子你們想過麼?”
善財軍師,對著逃兵分析利弊。
“可是軍師,他們不是人,他們是魔鬼。戰死我不怕,我怕被他們吃掉連輪回都無法進入。”
有個逃兵膽怯地說道。
“說得太對了,他們就是魔鬼,這說明地獄之門已經打開,亂世已經到來。”
白蓮菩提,一身月白色的僧袍,偏偏披了一件黑色的袈裟。
寶相莊嚴地走了出來。
“明王降世,聖主登基,就是為了降妖除魔,拯救天下蒼生。
那些門閥就是披著人皮的妖魔,他們無法抵抗聖主,就從地獄召喚出來妖魔。
爾等隻要信奉明王,為天下蒼生而戰,斬一妖魔即可積攢無上功德,靈魂轉三千世界可為大富之人。
斬殺兩個妖魔,則為貴人,如果三個則為將相,以此類推功德無量。
縱然死在妖魔之手,靈魂也會披著金光被引入真空家鄉,來世生就富貴散人。
他們不是妖魔,他們是給我們送來的大功德。”
白蓮菩提大師,跟士兵們說完,渾身仿佛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
原來如此。
逃兵眼中的恐懼,慢慢消失。
獸麵軍是門閥召喚來的惡鬼,斬殺他們有功德,轉世至少可以做富貴之人。
白蓮菩提,派出無數信徒在城中和軍中宣傳這套說辭。
雖然智者不屑一顧。
但是普通士兵和百姓蒙昧無知。
這種夾帶私貨的宗教宣傳,很快起到了作用,至少軍中不再恐懼。
而普通百姓則相信了,門閥都是披著人皮的妖魔。他們也吃人。
不過是偷偷的吃,那些丟了的大娘小媳婦,還有孩子,其實都被他們給吃了。
"完了,這是在挖門閥的根啊。他們好狠毒!"
崔昊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煞白。門閥一旦跟吃人的妖魔聯係在一起。
哪裡還有名聲可言?
從此門閥就成了百姓眼中,人人可以誅殺的妖魔鬼怪。不再是高不可攀的貴人。
從順從敬畏,到仇恨隻需要一個謠言而已。
“帶獸麵軍來攻城的人,該千刀萬剮。”崔昊憤怒的說道。
“從此三吳之地,再無門閥立足之所了。”
郭媛在旁邊憂心忡忡。
“你還擔心這件事?門閥都是吃人的妖魔,這姑蘇城可就剩我們一家門閥了。”
崔昊臉色一變。
這才是真正的麻煩,這種宣傳之下,恐怕那些普通百姓要對崔家磨刀霍霍了。
城外。
江麵上船隻來來往往,獸麵軍逐漸累計到來七萬左右。
司馬隆盛看著姑蘇城牆,誌得意滿。
獸麵軍悍不畏死,姑蘇城他誌在必得,這還要感謝魏無極訓練了這些野獸。
“派人混進城去,給崔家送信。讓他們把崔臻打扮好,當然還有嫁妝也不可少。”
司馬隆盛得意的說道。
“遵命王爺。”
有人立即回答道。
王爺覬覦崔臻的美色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忌憚崔氏門閥沒辦法。
這一次正是大好的機會。
若是崔家敢說一個不字,那亂兵之下,崔家滿門恐怕死的就隻能剩下一個崔臻了。
“傳令,全力攻城!”司馬隆盛說道。
獸麵軍接到命令,開始緩緩出營,朝著姑蘇城溜達過去。
距離姑蘇城還有兩百步的距離,已經能看清城上的士兵走動。
獸麵軍士兵,從腰間的皮口袋裡麵,掏出一種草藥葉子放進嘴裡咀嚼。
一股血紅色的汁液從嘴角流淌下來。
他們原本鬆散的眼神,變得亢奮嗜血,臉皮不可抑製地抽動,變成詭異的笑容。
帶上線條誇張的獸頭麵具蓋,手舞足蹈地發出怪異的嚎叫,朝著城牆就狂奔過去。
雲梯勾住城牆,他們迅捷如野獸一樣攀爬上去。
“殺妖魔,積功德!”
“殺妖魔,積功德!”
城頭的士兵,看著妖怪一樣的獸麵軍衝上來,手中的武器因為恐懼而發抖。
但是在響亮口號的催眠之下,勇敢地朝著獸麵軍發動攻擊。
一個士兵一下子刺中一個獸麵軍的藤甲,生生把他推下雲梯。
眼看著獸麵軍摔死。
“我積功德了,下輩子是富貴人!”
士兵興奮地大喊大叫,手中長矛朝著第二個獸麵軍刺過去。
卻被躲過,一刀切斷了喉嚨,翻身掉下城牆。
就落在摔死那個獸麵軍的屍體上,他臉上帶著微笑,下輩子可以做富貴人了。
戰爭一開始就是慘烈的廝殺,獸麵軍悍不畏死,在藥物的作用下,根本不知道疼痛。
而守軍在口號的催眠下,把獸麵軍,當做了功德來刺殺。
城牆染血,積屍成堆。
城外奢華優雅的涼棚之下。
考究的紫檀木小幾上,燃燒著頂級的龍涎香,兩排漂亮的丫鬟捧著各種器具,隨時等待主人的召喚
司馬隆盛一邊下棋,一邊觀看戰況。
“不對啊,怎麼今天的守軍如此堅韌?”司馬隆盛捏著棋子,疑惑地看著戰況說道。
“大概是鹽丁的老底子,撐不了多長時間了。”陪著下棋的幕僚說道。
“想來如此。那就繼續攻城。”司馬隆盛微笑著說道。
城牆上打得如火如荼。
焦躁的崔昊接到了司馬隆盛的來信。
信上說的婉轉客套,畢竟門閥之間還是要臉的。
聞崔家有女,顏色世無雙,必然遭受亂軍惦記,本王願意維護周全。
大軍破城之際,請崔家送女至本王營中,不要忘記帶盥洗用具。
“趁火打劫,無恥至極,枉為皇族!”
崔昊氣的把書信拍在桌子上。
這是逼著自己把女兒雙手奉上,給他做妾,還要奉上不菲的嫁妝。
否則亂軍惦記,就不能是崔臻了,而是整個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