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之前,陸冠拉住陸端。
“照顧好三皇子,陸家多死幾個沒事,一定要保住三皇子。跟他建立必要的友誼。”
陸端明白祖父的意思。
兩頭下注。
經此一事,三皇子已經具備人主之姿,二皇子把太子之位,拱手送出一半。
有的人表麵懦弱,其實骨子裡硬得很。
有的人表麵很強,其實骨子裡充滿算計和怯懦。
箕子國國王李雲貴,看著雄偉高大的通衢關,心中無比的暢快。
“箕子國的祖先,你們看到了麼,你們的子孫終於踏上這片領土。”
“不是以朝貢的身份,不是跪著,而是踐踏,踐踏!”
他興奮的手舞足蹈,跟一個喝多了的跳蚤一樣,跳來跳去。
“進攻,攻破這裡,我要去京城,我要坐上那龍椅,我會因為征服這個王朝,而名垂千古。”
“大箕子國,天下無敵。進攻……”
他瘋狂地命令士兵進攻。
“這老頭是瘋了麼?”一個遼東參將嘟囔著。“他真以為是讓他來坐龍椅的?”
“跪慣了,偶爾站起來一次,興奮過頭了。”遼東副帥駱定山冷笑著說道。
“隻要他願意驅使箕子國的人送死,隨便他說什麼,必要的時候順著點。”
“明白,不跟一個瘋子一般見識!”參將反應過來。
沈慕歸在河東經營那麼久,最重要的功績,不是把李杲他們拉下水。
而是把河東北邊的邊關守將給喂飽了。
這次遼東軍加班商隊想要過關,守將以為又有銀子可以收,就把人放進來。
結果被偷了城池。
三萬遼東騎兵,帶著十三萬箕子國的軍隊,直接衝關而過。
而且一路上全都是繞城而過,根本不顧後路,就為了趁著防禦空虛,直插京城。
“攻上去了,上去了!”
突然李雲貴大叫一聲。
駱定山抬頭一看,果然箕子國的士兵,已經源源不斷登上通衢關,跟守軍打了起來。
“這幫廢物還有點用,準備過關,進攻京城。”
通衢關上。
守將顧不上渾身傷口,瘋狂揮舞手中的鋼刀不斷劈砍,看著越來越多的敵人。
他隻能大喊一聲:
“兄弟們,殉國的時候到了。”
隨後隻攻不守,身上又增加了幾道傷口,就在他咬牙準備抱著一個箕子國士兵一起跳下城牆的時候。
“大乾萬勝!”
一聲聲大吼從背後傳來,他的鬥篷也被人拉住,硬生生拽回來。
援軍順著台階蜂擁而上,嘴裡喊著‘大乾萬勝’把箕子國的兵全都攆了回去。
大夫給守將包紮傷口,三皇子呼哧呼哧地爬上來,左右看了一眼。
看到最高處的旗杆,直接爬上去,一屁股坐在旗杆之下。
“那頭肥豬是乾什麼的,都在殺敵,他一屁股坐那裡是什麼意思?”
守將看著三皇子那個德行,立即怒了。
“來人,把那頭豬給我軍法從事。”
“我勸你不要!”陸端一箭射死一個敵軍,走到他身邊說道。
“你說的那位肥豬,是三皇子。”
守將蒙了一下,三皇子?
我剛才罵他肥豬,還要軍法從事來著?
想到這裡,守將一把推開給他包紮的大夫,包紮個屁啊,乾脆殉國吧。
“扶我起來,我還能殺幾個!”
"行了,三皇子沒你想的那麼小氣。"陸端一下摁住他,“你是守將熟悉地形,有這精力,趕緊分配援軍守城。”
很快放手穩住,箕子國的軍隊被趕下城頭。
“上去啊,進攻!不要退啊!”李雲貴在城下急得跟個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喊了半天,箕子國的士兵還是退下來。李雲貴跑到駱定山跟前,大吼。
“不是說大乾京城空虛麼?這些援兵哪裡來?”
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星子。駱定山表情很淡定。
“李國主,破船還有三斤釘,何況大乾這樣的強國,有點援兵不正常麼?”
“若是一捅就破,遼東又何必跟您合作?繼續打就是。沒多少潛力了。”
駱定山的話,讓李雲貴半信半疑,但是也隻能硬著頭皮打下去。
等李雲貴走了之後,駱丁山臉色有些沉重,大乾竟然續了一口氣。
時間一長,整個關中動員起來,那就麻煩了。
“讓弟兄們彆歇著了,也開始進攻,日夜不停。”
駱定山下令。
甘州。
皇帝拿著手中的急報,身形一晃,險些一頭栽在地上。
老窩被人給偷了。
元祥眼疾手快把他扶住,感覺皇帝渾身都在發抖。
“駱定遠,你好陰毒!竟然偷襲通衢關!”
啥玩意?
顧道一聽著急了,難怪這老東西打不過還不走,原來沒憋好屁。
這是在這吸引火力,另外一路偷襲空虛的京城去了。
你掏皇帝老窩我不在乎,可是我老婆還在家裡待產那,乾你大爺的。
“駱定遠,早晚我把你大卸八塊。”
顧道怒了。
但是憤怒過後,還是要解決現在的問題。衝動於事無補。
“不能跟他糾纏,必須回援。”皇帝換了一口氣之後,說道。
“北狄已經滅得差不多了,暫時讓駱定遠活幾天,你留下跟他對峙,朕帶騎兵回軍。”
皇帝做了決定。
“父皇,回軍要快,乾脆精簡一下騎兵,一人雙馬。”
顧道給出建議。
現在皇帝手裡有十萬騎兵,但是最近繳獲差不多四萬多匹戰馬。
一人雙馬,可以帶走七萬人。
一馬馱人,一馬馱著物資,用最快的速度回去。
“好主意,就這麼辦。”皇帝同意了。
但是不能就這麼走。
當天皇帝就親自點兵,對駱定遠進行了一次強攻,給對方造成巨大傷亡。
第二天一早,皇帝帶著七萬騎兵,一人雙馬悄悄地走離開。
而顧道帶著兩萬多火槍兵,還有皇帝留下的三萬沒了馬的騎兵,原地修陣地。
擺開架勢跟駱定遠對峙。
皇帝走了沒多久,駱定遠讓人帶兵試探攻擊了一下,被一陣火槍打了回去。
“皇帝回軍了。”駱定遠看著顧道的陣地,說道,“接下來就看天命在誰了。”
遼東軍先破開京城,皇帝就是喪家之犬,自己可以予取予求。
皇帝回軍成功,那遼東就是滅頂之災。
“總覺得上了那小姑娘的當。”
駱定遠想起寧秀給自己出的這個戰略,現在才琢磨出味道。
好像不太對,自己一手製造了大乾的混亂,給了南越喘息的機會。
自己若是不出兵,大乾戰勝北狄之後,兵強馬壯必然南顧。
以後史書怎麼說?
亂大乾者,駱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