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緊張了,如果給顧道半年時間,他敢把新軍拉出去遛遛。
可是兩個月,新軍根本無法成軍。
現在六千把燧發槍,每天都是飽和訓練,三萬人輪番使用。
大部分時間,手裡沒有燧發槍的人,都是拿一根木棍子在那裡比畫。
要不是摸過燧發槍,知道其中的威力,這些新兵天天擺弄木棍子,心態早就崩了。
沒辦法顧道隻能給他們上彆的科目,加了手雷投擲,挖戰壕,體能拉練。
加入偏廂車演練等等。
他這邊忙著練兵,隴州那邊費長戈已經跟焚琢接觸上了。
他拒絕了焚琢想要帶著部落通過大風口進入隴州的請求。但是給焚琢派去了大夫,送了一些物資。
讓他們暫時頂住其他兩個部落的進攻,不至於瞬間就被湮滅。
長狄部落損失慘重。
好不容易收拾起來的精銳騎兵被消滅大半。部落所有物資被劫掠一空。
然後白墩還惡毒地把一下所有的牧民,全都驅趕到了焚琢身邊。
每一天都有凍餓而死的人。
但是這也激發了焚琢的困獸猶鬥,死命地抗住兩個部落的進攻。
赤狄和白狄瓜分了長狄的物資,一下子吃得滿嘴流油,就算沒有大乾的榷場也能停到開春沒有任何問題。
“白墩這個陰險小人,我要殺了他!”焚琢每天焦躁的帳篷裡麵走來走去。
“你回去告訴顧道,我要見顧道,他要是肯支援我。我把他祖父的戰旗歸還,甚至還告訴他祖父的埋骨之地。”
焚琢抓住給他治療的大夫說道。
他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聽國師焚如的,離開隴州去草原召集部落,終於還是被算計了。
也不知道焚如去哪裡了,召集的部落如何了,希望他能給長狄留個火種吧!
“大王,我隻是給你治傷,這些事情你還是派個使者去跟侯爺說吧。”
大夫無奈地說道。
焚琢的要求很快傳到了京城,顧道的意見很清楚。
“這事情不著急,不要在他們身上浪費物資,等他們成為俘虜什麼都知道了。”
但是陸冠卻另有想法。
“陛下,老臣認為可以抓住這次機會,借顧侯的名義給他一些支援。
其他兩部就算知道也不會懷疑大乾,隻覺得是顧侯的個人行為。”
陸冠建議說道。
“哎!”聽到這話皇帝悲傷地歎了一口氣。
“此事一舉兩得,朕也想知道,朕的大將軍到底戰死何地,埋骨何方?”
命令傳遞給了費長戈,立即一批糧草和淘汰的兵器甲胄就送給了焚琢。
這些淘汰的兵器和甲胄,在大乾看不上,但是在長狄部落就是好東西。
長狄已經沒什麼物資,隻能把大將軍的徐字大旗送了回來,但是埋骨之地卻沒說。
顯然是當做了最後的籌碼。
不過費長戈也不在意,方正主要目的也不是這個,允許他耍賴一次。
拿到物資和兵器之後。焚琢立即起兵,直接去打白墩。
白狄起兵的同時,跟赤狄隗嶽求援。
“焚琢,還沒餓死呢,你是來找死的麼?”白墩得意揚揚地大喊。
“白墩,我長狄計算是死,也會拉著你白狄陪葬。”焚琢捂著傷口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吃了這個卑鄙小人。
很快隗嶽帶著赤狄也到了。
現在白狄跟赤狄一打一,焚琢都吃力,加上赤狄他是必死無疑。
不過他敢來自然不是以卵擊石的。已經想好了辦法。
“隗嶽,我讓你撿個便宜!”焚琢對著赤狄的隗嶽喊道。
他這話一出口白墩突然想到什麼,不由得大驚失色。
“我隻找白狄的麻煩,就算死也要把他打殘,以後你一家獨大!”
焚琢大聲喊道。
隗嶽獨眼燃燒出興奮的光芒,長狄雖然殘了,但如同受傷的野獸。
真要逼死他,必然要從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現在他隻打白墩,那自己何不看熱鬨?
“隗嶽,你不要聽他的,我們合力擊殺他。”白墩大喊著說道。
隗嶽什麼也沒說,隻是一揮手,赤狄開始緩緩後退。顯然把戰場交給了兩個人。
焚琢一聲怒吼,帶人玩命朝著白狄衝了過去,瞬間雙方廝殺在一起。
長狄是哀兵,意在報仇,開大就紅了眼睛。
但是白狄不行,白墩奸詐疑心病就很重,他一邊跟長狄征戰。
一方麵還要防備著看熱鬨的赤狄,會不會帶著赤狄給自己來一下子。
他現在純粹是作繭自縛。
所以一開始就被焚琢壓著打,明明占人數優勢,最後卻落得個落荒而逃的下場。
焚琢終於出了一口氣。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北狄大王隗昆這裡。
“好,好極了,血仇一旦開始,唯有一方被消滅才能解除。”
隗昆躺在少女的懷中,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大王,隗倫王子求見。”一個鐵狼衛護衛進來稟告。
“讓他滾,一個羊圈子看著就煩。”隗昆揮了揮手,對這個兒子厭煩至極。
“大王,他說有重要的消息告知。”護衛緊接著說道。
“重要消息?”隗昆疑惑了一下,想到他曾經抓到過大乾的太子。
也許真有什麼了不得消息。
“讓他進來吧。”隗昆說道,“對了,讓他站得離我遠點。”
很快隗倫進來,被鐵狼衛攔在遠處。
“父王,不能再讓他們打了,這是大乾的詭計,我發現大乾在給長狄提供武器和物資。
大乾這是想讓我們北狄內鬥流血,讓我們虛弱下來,他們要來打我們了。”
隗倫大聲說道,希望能夠引發父親的注意。
隗昆看著這個兒子,緩緩從少女懷中起身,然後朝著他招了招手。
“你走進來,好好跟我說。”
隗倫露出驚喜的笑容,一把推開鐵狼衛,大步走到父王麵前。
父王終於重視我了,終於肯定我的意見了。
“父王……”
咣當一聲,隗昆抄起青銅酒樽,砸在了他的頭上。
嗯!隗倫一聲悶哼。
“你一個肮臟的羊圈子,有個屁見識,滾回你的羊圈,摟著你的母羊睡覺。
你也配摻和軍國大事?下次再敢胡說,割了你的舌頭。”
隗昆指著隗倫雙眼通紅的怒吼,一副仿佛要吃了他的表情。
嚇得隗倫不斷後退,連滾帶爬拋出帳篷,使勁兒地擦了擦額頭的鮮血。
雙眼怨毒地盯了一眼帳篷,快速離開了。
隗昆打走了兒子,返回到少女的懷裡,繼續享受溫柔鄉。
“王,難道王子說的不對麼?”鐵狼衛首領輕聲問道。
“他知道的,本王怎麼會不知道?”隗昆平淡的說道。
“隻不過雄鷹俯視大地看得到山川全貌,羔羊抬頭隻看得到母羊的乳房,而本王以身作餌,等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