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快到了,魏宗保從蜀中回到京城,除了接受皇帝的麵授機宜。
最重要的是參加妹妹魏青梅的婚禮。
顧道好久沒見到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了,沒想到她都結婚了。
更加沒想到的是,魏青梅的丈夫,竟然是靖節先生的弟子端木若愚。
這場婚禮很奇怪,端木若愚的父母竟然沒來,隻來了一個老管家模樣的人,幫著主持婚禮。
靖節先生充作了男方的長輩。
魏家是老將門了,來參加婚禮的人大部分都是當兵的,但是顧道確是這些人中爵位最高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些年大乾對外打仗,就顧道打了幾個勝仗。
其餘的都是在防守。
“顧侯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軍功封侯。大將軍若是泉下有知,也應該為你感到驕傲!”
魏宗保的父親魏戴,第一次正式見到顧道,由衷地說道。
“魏叔,咱兩家這關係,您這就見外了。叫我修之就行。再說打完這一仗,魏家怎麼也能出個侯了。”
顧道說道。
“都是你給的底子,魏家不會忘記的。”魏戴十分鄭重的說道。
整個益州都督府都是顧道一手打出來的,盤水鎮,和益州的軍隊架子都是他搭建。
魏宗保接手,等於是一口吃了個現成的,成了最年輕的外鎮將軍。
要知道司馬無兌血戰十多年才做到鎮守蜀中,這人情欠的很大。
“魏叔你要這麼說,咱兩家的賬可就算不清了。我還欠魏家兩條命,和您這一雙腿那。”
顧道笑著說道。
“不提,這個不提,魏家答應的事情,從來沒有想要向人索恩的想法。”
魏戴擺手說道。
“行了,您老跟我也不用互相客氣了,要不您老再幫我個忙?”
顧道說出了主要目的。
“你說,做不到不能怪我。”魏戴很謹慎,他家奉行的是言出必行。
“聽說您這新姑爺家,是南越最大的造船世家,給我弄幾條大海船。
價錢隨便開,您知道我不缺錢。”
顧道說道。
“這事兒老夫可以開口,不過能不能做到,就看端木的了。”
魏戴答應了。
火氣新軍剛開始募兵,顧道已經籌備海軍了。
他意識到北狄的事情一旦解決,無論是背上遼東,還是南下江南,海軍都是必不可少。
一切商量妥當的時候,外麵接新娘的轎子到了,開始熱熱鬨鬨地接新娘。
端木在京城置辦了寨子,魏青梅會被接過去,然後舉行婚禮。
一輩子無兒無女的靖節先生,被當做高堂接受了兩個人的敬茶。
然後就是喝酒,顧道結婚的時候,端木幫他擋酒,雖然聊勝於無。
出於回饋,顧道也出麵幫他擋酒。
這種場合,可沒人管顧道的爵位,既然敢出頭,那就不客氣。
顧道的酒量,一夫當關,豪氣乾雲。
但最後好漢架不住人多,被喝趴下了,將門彆的不多,酒囊飯袋不少。
魏家的人感動的嘩嘩的。
堂堂一個國侯,親自給魏家的女婿擋酒,不是自己人誰會放下這個麵子。
第二天魏戴就把姑爺端木若愚找去了。
“顧侯要弄幾條海船,錢不是問題,你要是有辦法,就幫幫!”
麵對斷腿老丈人,端木帶著幾分忐忑。
“嶽父放心,孩兒這就去找顧侯商議,這海船說道不少。總要當麵確定。”
不敢耽擱,端木若愚趕緊拜會顧道。
可是顧道還沒起床,昨天喝吐了,但是聽說端木若愚來了。
立即忍著頭疼,披著衣服起床,一邊隨口吩咐道:“去把白十三和崔氏兄弟找來。”
在書房,端木若愚見到了腳步虛浮的顧道。
“昨日麻煩侯爺了,突然登門唐突了。”端木若愚胖墩墩的臉上,一臉喜氣。
“這話見外了,是不是你嶽父讓你來的?我的確需要海船,不過也不急於一時。”
兩人聊著閒話,白十三和崔家兄弟都到了。
最近他們三個人一直在研究海軍的事情,提出了一個三十艘海船的龐大計劃。
不過被顧道給否定了。
那麼多船,光是建造就不是一年半載,他哪裡等得及。
所以他有了一個借雞生蛋的新計劃。
白十三直接拿出一張海船的草圖,鋪在桌子上。
“這是大福船?”端木若愚一眼就認出來了,“不對這上麵有些裝置不太對。”
“不錯,你家的造船廠裡麵有沒有現成的,我加兩成的價格先買。”
顧道問道。
“侯爺想要幾艘?”端木若愚試探著問道。
“你有幾條,我要幾條,錢不是問題。”顧道強調說道。
段端木若愚摸了摸肥碩的下巴。
“我記得造船廠,常年有造的大福船,弄幾條應該沒問題。”
這話讓白十三雙眼露出興奮的神情,不愧是江南第一造船廠的少爺。
大福船,人家說的是幾條啊。
緊接著端木若愚說道:
“侯爺可差一人,跟我的老家人去江南,操持具體事宜。”
這件事立即敲定,關於錢端木若愚很不在乎,船可以在江南交付。
銀子直接給他在京城結了就行。
等端木若愚走了之後,崔家兄弟露出奇怪的神色。
“侯爺,端木家我們也知道,雖然是卑賤商賈,但是跟皇室關係好。
可是這位端木家的公子,我們卻沒有聽說過,而且他這氣度不像是商賈,有些奇怪。”
崔甲提醒顧道。
顧道沒當回事,心說你們崔家眼高於頂,能看上誰?
白十三馬上起程,再次去江南弄船去了,崔氏兄弟則去招募水手。
隴州。
遼東商隊四處碰壁,隴州根本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無奈隻能去找駱馳。
這一次駱馳沒有不見,不過卻沒說話,而是直接把他們攆走了。
“以後遼東的人不要再來隴州,我隻想在這裡好好練兵。回去吧!”
駱馳冷著臉說道。
“還有告訴父帥,我在這裡一切安好,也請他記住父父子子。”
商隊的首領一愣。
父父子子的上一句是君君臣臣。其中的意思可太凶險了。
難道少帥在勸帥主不要……
想到這裡,商隊首領嚇了一身冷汗。
駱馳的表現,都被費長戈看在眼裡,如果他還敢跟遼東勾連不清。
那就彆怪自己下手無情了。隴州決不能變成遼東第二,自己的兵一定要聽自己的。
等商隊離開,卻又一封信送到了費長戈手裡,竟然是李纖雲派人送來的。
費長戈心中厭煩至極,肯定又是給遼東商人求情的,這公主真是拎不清。
打開一看,卻是愣住了。
信中李纖雲拜托費長戈,如果遼東之人再來騷擾駱馳,而駱馳猶豫不決之時。
擺脫費侯重手處置。
難道駱馳兩口子,真的決心脫離遼東了?這對自己倒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