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帶著死不瞑目的猙獰,高高的掛在旗杆上,滴落的血液在地上形成黑紅的汙點。
腦袋不能白砍了,除了掌握軍營,還可以嚇唬一下這個知府。
果然,高琳和師爺隻是看了一眼,就瑟瑟發抖。
“侯爺,您……您……怎麼能擅殺段副將,他可是朝廷命官。”高琳顫抖著責問。
“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我讓他封鎖城門,他竟然敢抗命,我把他軍法從事了。”
顧道背著手淡然地回答。
“李大人不是要找他麼,趁著他還沒走遠,想說什麼說吧!”
沒走遠?
高琳聽了這句話,感覺脖子後麵有一股涼風,嚇得他趕緊後退幾步。
“沒……沒有話說,下官隻是來迎接侯爺的。可是侯爺,為何要封鎖城門,這……”
顧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想起路上那些凍死之人,他的心中火氣升騰。
“為何要停了保甲法?”
麵對顧道的疑問,高琳眼皮跳了一下。
“侯爺,本官也沒有辦法,下麵的這些縣令全都要求停止。本官也是順應民意啊!”
這話把顧道給逗笑了,當我是傻子?
“你堂堂的一個知府,下邊那些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當本侯信你麼?”
“不過既然你如此說了,那就派人把他們都叫來,本後好好問問他們,誰給他們的膽子?”
高琳心說哪有這麼乾的,還講不講官場規矩了?
“大人,您是知府不是軍人!”旁邊師爺小心低聲提醒道。
高琳一想對啊!
我怕他乾什麼,還敢殺我不成?
“侯爺,聖旨試試允許您節製河東軍隊,我潞州的政務可不歸您管。
你要覺得有什麼問題,請上書辯論。”
上書太慢,顧道喜歡更加直接的。
“來人!”顧道冷聲說道,“高大人有點想不明白,送他上去,讓段成的人頭開導他一下。”
關石頭和楚矛冷笑著走過來,直接用一根繩子從高琳肋下穿過。
“顧侯,彆……你這有辱斯文,不可如此……”高琳使勁兒掙紮,可哪裡是兩個猛漢的對手。
“我可是朝廷命官,堂堂的知府啊!”
不管他如何喊叫,還是被掛了上去,跟段成的人頭麵對麵,嚇得瑟瑟發抖。
“朝廷命官我自然不好隨意殺你。”顧道對著掛起來的高琳說道。
但是他目光轉向了師爺。
“你不是朝廷命官吧?”
這種隨時被李琳帶在身邊的,一定是最親近之人,那知道的秘密一定很多。
看著顧道盯著自己,師爺覺得天塌了。
“侯爺,小人……小人……”
師爺哪能抗住顧道的虎威,說著就要跪下。
卻被顧道拉住了,問道:“用哪隻手寫字?”
師爺不明白顧侯什麼意思,但顫抖著舉起自己的右手。
“來人,把左手的指甲全都拔了,然後帶來跟我說話!”
顧道下令。
“不要!”師爺嚇得尖叫:“侯爺,這是為什麼啊!”
顧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因為承受了酷刑之後,再出賣舊主就不會有良心上的負擔,方便你暢所欲言。”
師爺蒙了,這算是什麼理由?
就因為這個,就要拔掉自己的指甲?
“侯爺,要不您先問問看?其實小人的良心沒有那麼多!”
師爺近乎哀求地說道。
那些凍死在路邊的屍體再次浮現,顧道心中火焰洶湧澎湃。
“拔了!”
“我來。”要跟顧道造反那個反綁少年跳出來了。
他叫孔三刀,恨死這些貪官了,一聽要拔指甲高興的衝過來。
潞州府城被封了,許進不許出。
城內哄抬糧價,逼得窮人賣兒鬻女的大族和大商人,立即嗅到情況不對。
趕緊聯係知府李琳和副將段成,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甚至師爺也找不到了。
很快他們打聽到了確切消息,顧道進城斬殺了段成,抓了知府高琳。
此時封閉城門,顯然磨刀霍霍。
潞州府的商會裡麵。
幾個大商人焦躁地滿地走,他們都是參與了哄抬兩糧價,買賣人口。
“怎麼辦,怎麼辦?顧侯來了,他來了,我們毀了保甲法……他……”一個大商人腮幫子顫抖著,他的膽已經破了,幾乎要昏死過去。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傳說中的人物能來這裡。
作為商人的他們,根本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實力差距太大了。
“完了,全都完了,我一個親戚是蜀中,顧道在蜀中做的事情簡直是……”
另外一個商人,瘋狂地往嘴裡倒酒。
他感覺全家去礦上做苦工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也不一定,這世界上什麼都有價格,我們用錢來買顧侯一個原諒還不行麼?”
其中一個年輕商人站起來說道。
“呸,顧道缺錢麼?”一個人嘲諷的說道,“我們這些人身家全都加起來,人家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
諸人正在如喪考妣,滿臉絕望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推門走進來。
環視眾人一下,大大咧咧的說道。
“更重要的是,你們破壞了顧侯的保甲法,這等於是打他的臉,他必然要殺你們而後快。”
幾個大商人意識到這個青年偷聽談話,全都警惕地盯著他。
“你是什麼人,這是什麼意思?”
“我來給諸位送一條活路。”來人得意揚揚地說道。
“你?”喝酒的商人有些看不起他,“你是能抗住顧道,還是能把我們是送出城去?”
其他幾個商人也鄙夷地看著青年。以為他是招搖撞騙。
“家叔李兵,負責封鎖城門!”那青年笑嘻嘻的說道。“你說我能不能把你們送出去?”
幾個商人一聽,立即撲過來一把抓住他,瞬間把他包圍起來。
把聲音壓到極低。
“得罪了,小兄弟,此言當真?”
“錢到位,一切都好說。”青年手指撚了撚,貪婪地說道。
跟幾個商人協定之後,青年出來,直接去拜訪城中的大族。
一番折騰到了後半夜。
在一間不起眼的小酒館裡麵,世家大族和大商人都親自來到這裡。
那個自稱李兵侄子的人果然在。
這些來人都帶了鬥篷,遮蓋了臉麵,看不出來誰是誰。
“你不說李將軍要來麼?人那!”
等了許久之後,眼看天要亮了。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正說話之間,門簾打開。
頭發花白的李兵帶著一身風霜走了進來。
這些人一看李兵激動地站起來。
換做以往,李兵這樣的校尉,吃酒席都輪不到主桌,但此時卻掌握著他們的生死。
“顧侯動作很快。”李兵嚴肅而直接地說道,“師爺已經被拔了指甲,說了什麼不知道。”
什麼?
眾人大驚,顧道怎麼一下子抓到了關鍵?
師爺知道的太多了。
李兵掃視一下眾人,語氣冷漠的說道。
“如果諸位能熬過明天白日不死,晚上我會安排出城,隻能帶金銀細軟,五百兩一個人。”
李兵說完也不停留,轉身走了。
“五百兩一個人,這也太貴了。”有人家裡人口多,抱怨著說道。
“而且隻能帶金銀細軟,那些剛買的女子,還有那麼多古玩字畫怎麼辦?”
有人也發出疑問。
李兵的侄子淡然地喝著小酒,冷笑著看著他們。
“諸位,顧侯還未完全掌握全城情況,我叔叔也就隻敢冒險這一次。”
“走不走大家隨意,但是請把嘴閉上。”